早讀課的鈴聲剛落,雲瑾耳後貼著的助聽器忽然傳來一陣輕微的嗡鳴。她下意識抬手按了按,指尖觸到微涼的外殼時,後背幾道不懷好意的目光又掃了過來。捏著筆的手緊了緊,昨晚劇本殺的餘溫還沒散儘,卻被這如芒在背的審視攪得心煩意亂。
下課鈴剛響,她剛站起身,就被三個女生堵在了走廊拐角。李婷領頭站在中間,卷發隨著動作晃了晃,校服外套敞著,眼神直勾勾盯著雲瑾耳後:“雲瑾是吧?聽說你跟謝岐走得挺近啊。”
雲瑾皺起眉:“有事?”
“沒事就不能聊聊?”旁邊的女生嗤笑一聲,視線在她的助聽器上打了個轉,“帶著這東西還敢湊謝岐跟前,不嫌磕磣?”
這話像根細針,猝不及防刺進雲瑾心裡。她抿緊唇剛想側身繞開,手腕卻被李婷一把攥住。
“蘇曼琪的人你也敢碰,”李婷的指甲幾乎要掐進她肉裡,另一隻手直接朝她耳後伸來,“聽說這玩意兒挺貴?給你收起來,省得礙眼——”
雲瑾猛地偏頭躲開,手忙腳亂護住助聽器,後背卻結結實實撞在牆上。瓷磚的冰涼混著鈍痛漫開來,她剛想開口嗬斥,就聽見李婷身邊的女生啐了一聲:“還敢躲?”說著就要伸手去扯她的頭發,想逼著她抬頭露助聽器。
“住手。”
清冷的聲音突然砸過來,帶著威懾力。李婷幾人動作一頓,回頭就看見蘇曼琪站在走廊那頭,白襯衫領口的蝴蝶結係得一絲不苟,眼神冷得像淬了冰。
“曼琪……我們是幫你……”李婷的手僵在半空,聲音瞬間弱了下去。
蘇曼琪沒理她,徑直走到雲瑾麵前。目光先落在她發紅的後背,又掃過她緊緊護著耳後的手,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下。她轉頭看向李婷三人,聲音沒帶一絲溫度:“我的事,用得著你們動手?”
“我們就是看不慣她……帶著那東西還……”
“滾。”蘇曼琪打斷她的話,兩個字輕得像風,卻讓李婷幾人臉色一白。她們對視一眼,灰溜溜地跑了,連掉在地上的書包都沒敢回頭撿。
走廊裡隻剩兩人時,雲瑾才鬆開護著助聽器的手,指尖微微發顫。她剛想開口說謝謝,就聽見蘇曼琪忽然道:“他最討厭彆人碰他在意的東西。”語氣平淡得像在說天氣,說完轉身就要走。
“等等。”雲瑾叫住她,“謝謝你。”
蘇曼琪腳步頓了頓,抬手擺了擺,沒回頭,徑直走進了樓梯間。
“雲瑾!你怎麼樣?”許知夏攥著半塊麵包跑過來,看到她發白的臉色和耳後顯眼的助聽器,瞬間炸了毛,“她們是不是動你了?我就知道蘇曼琪沒安好心——”
“不是她,”雲瑾拉住她,“是李婷她們,蘇曼琪攔住了。”
許知夏一臉難以置信:“她?平時誰多看謝岐一眼都要被她使絆子,今天轉性了?”
雲瑾也說不清,隻是想起蘇曼琪剛才掃過她耳後時,那瞬間蹙起的眉頭,心裡忽然有點發悶。這時謝岐從辦公室走出來,目光在她發紅的額頭和緊抿的唇上頓了頓,腳步猛地加快了些。
“怎麼回事?”他走到她身邊,聲音裡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慌,伸手想碰她的後背,又在半空中停住,“助聽器沒壞吧?”
“沒事,沒碰到。”雲瑾搖搖頭。
許知夏在旁邊忍不住插話:“李婷她們想搶她助聽器!還好蘇曼琪來了……算她有點良心。”
謝岐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沒再追問,隻是脫下校服外套輕輕披在她肩上:“先披著,風大。”外套上的溫度裹著熟悉的鬆木香,像個暖融融的殼,把剛才的慌亂都裹了進去。
雲瑾攥著外套領口,看著謝岐轉身往李婷她們教室走的背影,忽然覺得這些藏在課桌間的喜歡,比劇本殺裡的勾心鬥角還要複雜。走廊儘頭的窗戶開著,風卷著槐花香飄進來,落在她耳後的助聽器上,輕輕嗡鳴了一聲。
臘月的風裹著乾冷的氣息往教室裡鑽,黑板上“距離期末考試還有3天”的粉筆字被凍得發白,連翻書聲都帶著點瑟縮的意味。雲瑾和許知夏的課桌挨得近,許知夏正對著英語作文模板皺眉,忽然被後桌傅南戳了戳背,回頭就看見他遞來個保溫杯,杯身上貼著張便利貼:“溫的紅糖薑茶,你昨天不是說肚子疼?”
“多管閒事。”許知夏接過來時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耳根卻紅得像浸了朱砂,轉頭偷偷擰開蓋子抿了一口,薑糖的甜辣混著暖意漫到胃裡,才把傅南整理的曆史時間軸往雲瑾麵前推了推,“喏,給你,這上麵的考點去年考了大半,你重點記。”紙頁邊緣磨得發卷,重要節點都用紅筆標了星,末尾還畫了個醜醜的加油小人,圓眼睛翹嘴角,分明是照著許知夏的樣子畫的。
課間操的鈴聲響起時,許知夏被傅南拽著去小賣部,說是“有重要的事商量”。雲瑾抱著習題冊去走廊透氣,剛靠在欄杆上,就看見謝岐從樓梯口走過來。他穿著件深灰色的連帽衫,手裡捏著本物理競賽題集,看見她時腳步頓了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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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你問的那道電磁題,”他走到離她兩步遠的地方停下,聲音被風吹得有點散,“我整理了幾種解法,放你桌肚裡了。”
雲瑾愣了愣,想起前天晚自習自己對著那道題愁眉不展,沒想到真被他記在了心上。她剛想說謝謝,就見謝岐的目光落在她手裡的習題冊上——那是本被翻得卷邊的數學真題集,封麵上還貼著許知夏畫的小太陽貼紙。
“最後三道大題的解題思路,”他忽然開口,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題集封麵,“我在扉頁寫了點提示,你可以看看。”
風卷著遠處食堂飄來的包子香吹過,雲瑾發現謝岐的額發被風吹得有些亂,大概是剛從外麵回來。
“傅南剛才在辦公室問我,”謝岐忽然停住,耳根泛起淡淡的紅,“寒假有沒有空一起去滑雪場,說你……”他沒再說下去,隻是含糊道,“快上課了,我先回去了。”
他轉身走進2)班教室時,雲瑾看見他的書包側袋裡露出半截紅色的暖手寶——和那天出現在她桌肚裡的那個一模一樣。
晚自習的鈴聲響起時,窗外已經暗透了。許知夏正對著傅南塞來的曆史筆記傻笑,忽然撞了撞雲瑾的胳膊:“跟你說個事,傅南剛才跟我報備了,說考完試放寒假,想帶我去他老家的滑雪場。”她嘴上嫌棄“誰要跟他去,肯定會摔斷腿”,手指卻在草稿紙上畫了個小小的滑雪板,板底還寫著“傅南笨蛋”。
雲瑾看著她嘴角藏不住的笑意,低頭繼續整理錯題。筆尖劃過紙頁的沙沙聲裡,忽然想起早上在走廊遇見謝岐時,他手裡捏著張揉皺的電影票,見她過來趕緊往口袋裡塞,卻還是被她瞥見了片名——正是她前幾天在提過想看的那部科幻片。
期末考試的鈴聲終於在臘月二十二響起時,整棟教學樓像被按了暫停鍵的播放器,瞬間沸騰起來。最後一門英語考完,雲瑾剛走出考場,就被許知夏拽住胳膊往樓下跑:“快走!傅南說在校門口等我們,他媽烤了雪花酥,說是給我們的寒假禮物!”
傅南果然站在門衛室旁邊,手裡拎著個印著小熊圖案的保溫袋,看見她們跑過來,立刻把袋子遞過來:“還熱著呢,我媽說放了你們愛吃的蔓越莓。”他把大半袋塞給許知夏,剩下的遞給雲瑾。
“誰稀罕你的東西。”許知夏接過來,卻在打開袋子的瞬間眼睛亮了——裡麵的雪花酥被切成了星星的形狀,顯然是傅南特意做的。她拿起一塊塞進嘴裡,含糊不清地說:“算……算你有點良心。”
傅南的眼睛瞬間亮起來,像被點燃的星星:“那……滑雪場的事……”
“再說吧。”許知夏彆過臉,嘴角卻快要咧到耳根。
雲瑾看著這倆打情罵俏的樣子,剛想笑,就看見謝岐站在教學樓的陰影裡。他穿著件黑色羽絨服,帽子拉得很低,手裡捏著本物理錯題集,見她看過來,立刻快步走過來。
“這是你上次說想看的,”他把書遞過來,書脊上貼著張黃色的便簽,“寒假要一起去滑雪場嗎?”
雲瑾翻開書,在最後一頁發現了張科幻電影的票根,日期是大年初三下午。票根背麵用鉛筆寫著行小字:“聽說結局有點難懂。”
風卷著遠處的鞭炮聲飄過來,帶著點新年的甜。許知夏拽著傅南往公交站跑,邊跑邊喊:“我們去買寒假的零食!你們趕緊跟上啊!”傅南被她拉著,還不忘回頭朝雲瑾揮揮手,手裡的保溫袋在風裡晃出甜甜的香氣。
雲瑾捏著那張電影票根,指尖觸到謝岐殘留的溫度。遠處的操場被夕陽染成金紅色,傅南和許知夏的打鬨聲越來越遠,她望著謝岐站在逆光裡的身影,忽然覺得這個寒假好像被塞進了太多藏不住的心事——傅南給許知夏的紅糖薑茶,謝岐貼在書脊上的便簽,還有自己攥在手心的電影票根。
乾冷的風擦過臉頰,帶著點冬日特有的清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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