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汗揮了揮手,讓護衛將地上的屍體抬下去,隨即放緩了語氣,端起酒杯朝著雲瑾舉了舉:“公主莫要被方才之事擾了興致,漠北的烤羊腿要趁熱吃才香,駝奶酒也是陳了三年的佳釀,你嘗嘗。”
雲瑾順著他的話,拿起銀刀切了一小塊烤羊腿,入口外焦裡嫩,還帶著淡淡的香料味,她淺笑著頷首:“多謝可汗,漠北的美食果然名不虛傳。”
可汗見她神色如常,眼中露出幾分讚許,隨即看向眾人,聲音洪亮地宣布:“永安公主遠道而來,為漠北與南國的和平而來,這份心意本汗記在心裡。明日便是良辰吉日,就由二王子北烈與公主完婚,也好讓兩族的情誼早日定下。”
這話一出,氈房裡瞬間安靜了片刻,隨即響起一片附和聲。三王子北嶼最先笑著起身,手裡還舉著半杯駝奶酒:“恭喜二兄!恭喜公主!明日大婚,我定要親自為你們牽馬執禮,還要喝到掀不開帳篷才肯罷休!”
大王子坐在原位,臉色依舊難看,指尖掐著桌布的褶皺,卻也不得不強擠出笑容,對著北烈和雲瑾拱了拱手,隻是那笑容比哭還難看,眼神掃過北嶼時,還帶著幾分隱晦的冷意。
北烈放下酒杯,看向雲瑾時,琥珀色眸子裡少了幾分冷意,多了些許溫和:“全憑阿爺安排,明日,我會讓部族備好駝隊與紅綢,從王庭正門迎公主過門。”
雲瑾抬眼與他對視,指尖悄悄攥了攥帕子,隨即躬身行禮:“全聽可汗安排。”
可汗見兩人都無異議,笑得更加開懷,親自給雲瑾添了杯駝奶酒:“好!明日成婚,今日便先好好享用這宴席。來,大家都動筷,彆讓烤羊排、手抓肉都涼透了!”
眾人紛紛應和,烤肉的香氣、酒液碰撞的脆響重新填滿氈房,方才的緊張感似被這熱鬨衝淡。唯有大王子垂在身側的手,指節泛白;而北嶼湊到北烈身邊,小聲嘀咕:“二兄,明日可得讓我當伴郎!我還攢了好幾首祝婚的牧歌呢!”北烈瞥他一眼,眼底難得染上幾分笑意,輕輕點了點頭。
夜色漸深,雲瑾回到為她準備的氈房。氈房內側隔出一方沐浴的暖閣,地上鋪著厚厚的羊毛毯,中央擺著一隻巨大的銅浴桶,桶中盛滿了混著草藥的溫水,蒸騰的熱氣裹著淡淡的雪鬆香氣,是北漠人慣用的沐浴方式。
青禾幫她褪去外袍,又在她發間係了塊素色布巾,笑著說:“公主,奴婢在外麵守著,您若有吩咐,喊一聲就行。”雲瑾點頭應下,待暖閣隻剩自己,便摘下臉上那層薄如蟬翼的麵紗。
她踏入銅桶,溫熱的水漫過肩頭,連日趕路的疲憊瞬間消散。指尖劃過桶壁,忽然想起白日裡侍女說的“北漠浴後按肩能解乏”,便朝著門外揚聲:“進來幫我按一下肩。”
腳步聲輕響,有人走到桶後。帶著薄繭的手掌落在她肩頭,力道不輕不重,恰好揉開了緊繃的肌肉。雲瑾舒服地喟歎一聲,頭微微後仰,閉著眼輕聲道:“是這裡,再往下一點……”
手掌順著她的肩線往下移,指尖不經意擦過她的脖頸,那觸感卻與侍女的柔軟截然不同,帶著幾分堅硬的骨感。雲瑾心頭一凜,猛地轉頭——暖閣的光落在來人身上,墨色錦袍的領口沾了些水汽,赤發垂落在肩頭,琥珀色的眸子正盯著她,赫然是二王子北烈!
“登徒子!”雲瑾驚得往後縮,水花濺起,沾濕了北烈的衣擺。她慌亂地想拉過一旁的布巾遮擋,卻忘了自己還在桶中,身子一晃險些失衡。
北烈卻沒移開目光,他的視線落在她摘去麵紗的臉上——水汽暈得她臉頰泛紅,睫毛上沾著細碎的水珠,原本藏在麵紗後的眉眼竟這般清麗,眉梢帶著南國女子的柔,眼底卻藏著幾分不馴的亮,比白日裡隔著麵紗看,更添了幾分勾人的鮮活。
他忽然上前一步,手掌撐在桶沿,語氣沒了白日的溫和,反倒帶著幾分冷厲的探究:“你不是永安公主。南國公主自幼體弱,你到底是誰?”
雲瑾心頭一緊,麵上卻強裝鎮定,抬眼迎上他的目光:“二王子這話荒唐。我若不是公主,還能是誰?南國皇室的公主,難道還能有假?”
北烈的指尖劃過桶沿的花紋,眸色沉沉。白日裡他便覺這“公主”太過鎮定,連見了死士自殺都麵不改色,此刻摘去麵紗,眼底的韌勁更不像養在深閨的公主。可他派去查的人剛傳回消息,南國公主的貼身信物、言行舉止,都與眼前人分毫不差。
沉默片刻,他終是鬆了手,語氣緩和了些:“或許是我記錯了。”話雖如此,眼底的疑慮仍未完全散去。
他轉身想走,手腕卻忽然被人拉住。雲瑾不知何時撐著桶沿站了起來,指尖攥著他的袖口,水順著她的手臂往下滴,落在羊毛毯上暈開深色的痕。“二王子就這麼走了?”她聲音帶著幾分慌亂後的啞,“方才之事……”
話沒說完,她腳下一滑,整個人往前撲去。北烈下意識回頭去扶,卻被她帶著失了重心,兩人一同跌進銅桶裡!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嘩啦”一聲,水花濺得滿暖閣都是。雲瑾摔在北烈懷裡,後背貼著他濕透的錦袍,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膛的溫度與有力的心跳。北烈的手臂環著她的腰,赤發沾了水,幾縷貼在她的頸側,帶著雪鬆與溫水混合的氣息。
暖閣的熱氣更濃了,兩人離得極近,雲瑾甚至能看清他琥珀色眸子裡自己的倒影。她想掙紮,卻被北烈攥住手腕,他的指尖帶著水的涼意,語氣低沉得有些沙啞:“彆動,再動,水該涼了。”
雲瑾的臉頰燒得滾燙,連呼吸都亂了,隻能僵在他懷裡,聽著他的心跳與自己的心跳交織在一起,在寂靜的暖閣裡,格外清晰。
暖閣裡的水花還沒平息,門外突然傳來青禾的聲音,帶著幾分擔憂:“公主,方才聽到聲響,您沒事吧?”
雲瑾身子一僵,後背還貼著北烈滾燙的胸膛,連呼吸都不敢太重。她強壓著心頭的慌亂,故意抬高聲音,讓語氣聽著平穩些:“沒事,就是手滑碰倒了桶邊的帕子,你在外頭守著就好,不用進來。”
“好,那奴婢就在外麵候著。”青禾的腳步聲漸遠,暖閣裡重新陷入寂靜,隻剩下兩人交纏的呼吸聲。
雲瑾剛鬆了口氣,就感覺環在腰間的手臂緊了緊,頭頂傳來低低的笑聲。她抬頭望去,北烈正垂眸看著她,琥珀色眸子裡盛著笑意,連帶著眼底的冷意都散了,反倒像淬了暖光:“公主倒是鎮定,方才慌得差點摔出去,現在倒會瞞人了。”
那笑意裡帶著幾分調侃,看得雲瑾心頭一惱。她本就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此刻被他看得渾身發燙,索性破罐子破摔——手指順著他濕透的錦袍往上滑,指尖輕輕勾住他的衣領,踮起腳尖,趁著他笑意未散,直接吻了上去。
她的吻不像尋常女子那般羞澀,反倒帶著幾分主動的纏。唇瓣軟得像溫水裡泡過的棉花,卻故意用舌尖輕輕蹭過他的唇線,帶著雪絨花精油的清冽香氣,一點點漫進他的呼吸裡。
北烈的身體瞬間僵住,連呼吸都頓了半拍。他沒想到她會這麼大膽,原本環在她腰間的手,下意識攥緊了她的腰,力道卻控製得極好,沒讓她覺得疼。
雲瑾吻得儘興,才微微退開些許,鼻尖還蹭著他的鼻尖,眼底帶著狡黠的笑,聲音軟得發啞:“二王子還笑嗎?再笑,我可就喊人了——說二王子深夜闖我暖閣,還對我……”
話沒說完,北烈突然扣住她的後頸,反客為主地加深了這個吻。他的吻帶著草原男兒的力道,卻又藏著幾分克製的溫柔,將她方才的主動儘數回應,甚至帶著點不容拒絕的纏。
直到雲瑾快喘不過氣,他才緩緩退開,拇指輕輕擦過她泛紅的唇瓣,聲音低沉得能滴出水:“公主這招,倒是比漠北的烈酒還烈。”
雲瑾靠在他懷裡,指尖還攥著他的衣領,臉頰滾燙,眼底卻亮得驚人:“比起二王子深夜闖暖閣,我這點手段,算不得什麼吧?”
溫水還在輕輕晃,將空氣中的曖昧纏得更緊,連窗外的夜色,都仿佛染上了幾分發燙的溫度。
北烈喉結滾動著,指尖還殘留著她唇瓣的軟意,方才被吻時的怔忪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幾分清醒的克製。他緩緩鬆開環在她腰間的手,又往後退了半步,墨色錦袍上的水珠順著衣擺滴落,在羊毛毯上暈開深色的痕。
“是我失禮了。”他垂眸看著她,琥珀色眸子裡的炙熱褪去不少,隻剩幾分不易察覺的啞然,“深夜闖入暖閣本就不該,方才……更是逾矩。”
雲瑾還靠在桶沿,指尖無意識地劃著水麵,聽他這麼說,眼底的狡黠淡了些,卻故意抬眼勾他:“二王子這就要走?方才的吻,就當沒發生過?”
北烈的指尖蜷了蜷,避開她的目光,伸手拿起桶邊的乾淨布巾遞過去,語氣儘量保持平穩:“明日便是成婚之日,公主該早些歇息。我……不會再叨擾。”
他說完,沒再看雲瑾的反應,轉身快步走向暖閣門口。赤發還沾著水汽,幾縷貼在頸側,卻沒再像方才那樣帶著慵懶的惑,反倒多了幾分倉促的逃離感。
雲瑾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暖閣門口,才緩緩接過布巾,指尖擦過唇瓣,那裡似乎還殘留著他的溫度。她低頭看著水麵上自己的倒影,臉頰依舊發燙,嘴角卻忍不住微微上揚——這個世界的他倒比她想的更有意思些。
門外,北烈站在氈房的羊毛毯上,聽著暖閣裡沒再傳來聲響,才鬆了口氣。指尖按了按眉心,方才那個吻的觸感又翻湧上來,讓他心頭亂得厲害。他抬手扯了扯領口,試圖驅散那股灼熱,卻怎麼也壓不下——明日成婚,往後便是夫妻,可今夜這一遭,倒讓他先亂了陣腳。
他沒再多停留,轉身快步離開氈房,背影很快消失在夜色裡。而氈房內的暖閣中,溫水依舊冒著熱氣,將方才的曖昧與心動,悄悄裹進了即將到來的婚期裡。
喜歡快穿之主神大人你彆跑請大家收藏:()快穿之主神大人你彆跑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