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完清河鎮的邪修之事,雲瑾與蘇澄在鎮上休整了一日。老者帶著村民送來不少糧食和草藥,再三道謝後,才依依不舍地離開。第二日清晨,兩人辭彆村民,重新踏上行程——蘇澄需回落霞穀複命,而雲瑾打算繼續往東曆練,原本約定同行至下一個城鎮再分道揚鑣,卻沒料到,一場突如其來的迷霧,打亂了所有計劃。
晨光剛漫過東邊的山頭,兩人已沿著官道走出十餘裡。路麵旁的樹林漸漸茂密,水汽在枝葉間凝結成露珠,空氣裡滿是濕潤的草木氣息。蘇澄正說著落霞穀新收的弟子趣事,忽然抬手止住話頭,眉頭微蹙:“你有沒有覺得,這霧氣好像越來越重了?”
雲瑾停下腳步,抬眼望去——原本稀薄的晨霧不知何時變得濃稠,白茫茫一片,連前方三丈外的樹木都看不清輪廓。小七從她衣領裡探出頭,絨毛上沾了層細霧,聲音帶著幾分不安:“宿主,這霧不對勁,靈氣探測不到三丈外的東西,像是被什麼東西擋住了。”
“是陣法霧。”雲瑾指尖凝出一道青色靈氣,試著往霧中探去,靈氣剛觸到霧層,便像被吞噬般沒了蹤跡,“有人在這附近布了隱匿陣法,霧氣是陣法的障眼法,目的應該是隔絕外界感知。”
蘇澄握緊腰間佩劍,警惕地環顧四周:“會不會是之前邪修的同黨?可咱們已經解決了他,按說不該還有人盯著咱們才對。”
“不好說。”雲瑾搖了搖頭,“先往前走,試著找找陣法的薄弱點。這陣法看著不像是攻擊性的,或許隻是用來隱匿某個地方。”
兩人並肩往前,霧氣越來越濃,連彼此的身影都變得模糊。蘇澄刻意放慢腳步,與雲瑾保持半步距離,生怕走散。可走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霧中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氣流,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牽引著方向。雲瑾隻覺得眼前的霧氣猛地旋轉起來,耳邊的風聲也變了調子,等她穩住身形時,身旁的蘇澄竟沒了蹤影。
“蘇姑娘?”雲瑾試探著喊了一聲,聲音在霧中擴散開,卻沒有任何回應。她連忙放出靈氣探查,可靈氣依舊被霧氣阻擋,連半分蘇澄的氣息都感知不到。
“宿主,蘇姑娘的氣息不見了!”小七的聲音更急了,“這陣法能隔絕氣息,還能打亂方位,咱們好像被陣法分開了!”
雲瑾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陣法霧雖能隔絕感知,但隻要找到陣眼,就能破陣。她從儲物袋裡取出一枚羅盤,可羅盤的指針卻瘋狂旋轉,根本無法確定方向。無奈之下,她隻能沿著腳下的官道繼續往前走,同時不斷呼喊蘇澄的名字,希望能聽到回應。
可走了許久,除了自己的腳步聲和風聲,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霧氣中的濕氣越來越重,道袍的下擺都被浸濕,貼在腿上冰涼。雲瑾心中漸漸生出一絲不安——這陣法比她想象的更複雜,不僅能隔絕氣息,還能扭曲空間,若找不到破陣之法,恐怕真要被困在這裡。
濃霧像活物般纏上來時,雲瑾最後聽到的,是蘇澄帶著慌意的一聲“雲姑娘”。
那陣突如其來的氣流太詭異,明明前一刻還能看到蘇澄月白勁裝的衣角,下一秒就被白茫茫的霧氣徹底吞沒。她試著放出靈氣探查,指尖凝出的青色靈光剛觸到霧層,就像被溫水融了的糖,悄無聲息地散了。耳邊隻剩自己的腳步聲,連風吹過樹葉的動靜都消失了,整個世界靜得隻剩下心跳。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忽然透出一絲暖光。霧氣像是被無形的屏障擋著,在她麵前緩緩退開——不是熟悉的官道樹林,而是一處三麵環岩的山穀。岩壁上爬滿了翠綠的藤蔓,垂落的葉片綴著水珠,穀底鋪著柔軟的青草,白色小花星星點點地開著,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暖意,還裹著一縷清冽的香,像雪後鬆枝混著蘭草的味道。
山穀中央,藏著一汪碧色的水池。
水汽嫋嫋升起,在晨光裡暈出柔霧,池邊散落著幾塊平整的青石板,一件疊得整齊的青布外袍搭在石上,衣料是上好的雲錦,卻沒繡任何宗門標識。是處天然溫泉。
雲瑾放輕腳步走近,池水清澈得能看見池底細沙,幾條銀灰小魚慢悠悠遊著,熱氣拂過臉頰,連日趕路的疲憊竟散了大半。她伸出手,指尖剛要觸到水麵,卻猛地頓住——
水池中央,坐著一個人。
那人背對著她,長發如墨,沒束發冠,濕漉漉地披散在肩頭,幾縷發絲貼在光潔的脊背,隨著水波輕輕晃。肩線寬而不粗,脊背弧度流暢得像精心雕琢的玉,肌膚在水光裡泛著冷白,連落在肩頭的水珠都像綴了碎光。
雲瑾的呼吸驟然停了。她竟沒察覺池中有?,慌亂間往後退,卻踢到了岸邊的鵝卵石,“咚”的一聲輕響在靜穀裡格外清晰。
池中人緩緩轉過身來。
雲瑾的心跳漏了半拍。他的眉峰微揚,眼尾卻帶著淡而不挑的弧度,瞳仁是極深的墨色,像浸在泉裡的黑曜石,明明是清冷的眼神,卻透著說不出的勾人。鼻梁高挺,唇色偏淡,下頜線利落又柔和,幾縷濕發垂在額前,遮住一點眉骨,反倒添了幾分慵懶的疏離——明明隻是隨意坐著,卻像幅浸了暖光的畫,讓人移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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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顯然也沒料到岸邊會有人,微蹙了蹙眉,目光落在雲瑾身上。沒有慌亂,也沒急著遮掩,隻抬手凝出一道淡藍靈氣,輕輕一揮,岸邊的青布外袍便飄過來,落在他手中。他從容地穿外袍,係帶時指尖微動,垂落的長發竟被無形的力攏到身後,用根木簪固定,露出光潔的額頭和修長的脖頸,水滴順著鎖骨滑進衣領,沒入衣料深處。
雲瑾這才回過神,連忙低下頭,耳尖發燙,聲音發輕:“抱歉,我……我在霧中與同伴走散,誤闖進來,沒看見這裡有人。”
“誤闖?”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像山澗清泉流過青石,卻帶著幾分清啞的質感,“此處布了隔絕陣,尋常修士連霧都穿不過,你倒能進來。”
他從溫泉中站起身,水順著他的腰腹往下淌,浸濕了外袍下擺,勾勒出流暢的腰線。外袍寬鬆,卻掩不住挺拔的身形,他走到岸邊,離雲瑾不過兩步遠,空氣中的清冽香氣更濃了——原來那香,是從他身上來的。
雲瑾被迫抬頭,目光不經意掃過他沾了水的指尖,指節分明,指甲泛著淡粉,竟比女子的手還好看。她連忙移開視線,落在他腰間:“我是青玄宗雲瑾,不知閣下如何稱呼?我同伴還在霧中,不知能否……”
“陣法我會撤。”他打斷她,沒說名字,隻淡淡道,“你同伴被困在另一處,霧散了,她自會來。”
說罷,他抬手結印。淡藍靈氣在空中劃出細碎的光軌,岩壁上忽然亮起淡金色符文,隨著符文閃爍,遠處傳來氣流消散的輕響。雲瑾鬆了口氣,剛要道謝,卻見他忽然俯身,指尖輕輕拂過她的發梢——
“你發梢沾了霧水,”他的聲音比剛才近了些,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尖,“再涼下去,要受寒。”
雲瑾的身體瞬間僵住。他的指尖帶著溫泉的暖意,輕輕蹭過她的發梢,那點溫度像星火,順著發絲蔓延到脖頸,連心跳都亂了節奏。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半步,卻撞在身後的青石板上,發出輕響。
他停下動作,目光落在她泛紅的耳尖上,眼底閃過一絲極淡的笑意,快得讓人抓不住:“怕我?”
“不是。”雲瑾的聲音有些發緊,攥緊了道袍袖口,“隻是……多謝先生提醒。”
他沒再靠近,轉身走到溫泉邊,彎腰掬起一捧水,指尖的淡藍靈氣融入水中,泉水竟泛起細碎的光,“這泉能暖身,你若累了,可在石板上歇會兒,等你同伴來。”
雲瑾點點頭,在青石板上坐下。他就站在泉邊,背對著她望著岩壁,晨光落在他的側臉上,柔和了冷硬的輪廓。她忍不住偷偷看他——他的側臉比正臉更顯清俊,下頜線繃得直,卻不僵硬,連耳垂上的水珠都透著精致。
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然轉過身,目光落在她攥緊袖口的手上,語氣輕緩:“青玄宗弟子,都像你這樣,見了人就緊張?”
“不是。”雲瑾抬頭,迎上他的目光,卻在觸及他深墨般的眼眸時,又慌忙移開,“隻是……從未這樣誤闖過彆人的地方。”
他低笑一聲,聲音裡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暖意:“無妨。這地方,許久沒來過人了。”
他走到她旁邊的青石板坐下,兩人之間隔著半臂距離,卻能清晰聞到他身上的清冽香氣。雲瑾的心跳又快了些,指尖無意識地劃著石板,忽然聽到他輕聲問:“往東邊去?”
“是,”她點頭,“去清河鎮附近曆練。”
“東邊近來不太平。”他的語氣沉了些,“若遇到麻煩,可捏碎這個。”
一枚淡藍玉符落在她手中,入手微涼,上麵刻著複雜的符文。她抬頭看他,剛要問什麼,卻見他站起身:“你同伴快到了,我先離開。”
“先生不留姓名嗎?”雲瑾下意識地問。
他回頭看她,眼底帶著幾分笑意,聲音輕得像風:“有緣,自會再遇。”
話音落時,他的身影竟順著岩壁的藤蔓往上走,幾步就消失在枝葉間,隻留下一縷清冽的香氣,和雲瑾手中微涼的玉符。
沒過多久,蘇澄的聲音傳來:“雲姑娘!你沒事吧?”
雲瑾回過神,將玉符收好,抬頭看向跑來的蘇澄,耳尖依舊發燙——方才溫泉邊的暖意,和他指尖的溫度,好像還留在身上,遲遲散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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