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宗門內的燈火漸次熄滅，唯有墨淵院落的燭火還亮著，映得窗紙上的竹影搖曳，像藏著幾分不安的躁動。雲瑾本是記掛著墨淵白日裡的疲憊，燉了碗百合蓮子羹送來，可剛走到院門口，就被一股異樣的氣息纏住——那氣息不是往日清雅的墨香，而是帶著灼熱暖意的龍涎香，混著極淡的血氣，像無形的絲絛，勾得人心尖發顫。
她推門的手頓了頓，剛要出聲，就聽見屋內傳來一聲低啞的輕笑。那笑聲不似墨淵平日的清冷，反倒帶著幾分慵懶的魅惑，尾音輕輕上挑，像羽毛拂過心尖。雲瑾心頭一跳，推門而入時，燭火下的景象讓她呼吸驟然一滯。
墨淵斜倚在榻上，玄色外袍早已褪去，隻著一件月白裡衣，領口鬆鬆垮垮地滑到肩頭，露出線條流暢的鎖骨，肌膚在燭火下泛著瑩潤的光。他平日裡束得整齊的長發散落在肩頭，幾縷發絲貼在頸側，沾著細密的薄汗，平添了幾分脆弱的靡麗。最讓雲瑾移不開眼的是他的眼神——往日裡清冷如寒潭的眸子，此刻蒙著層水汽，墨色瞳孔裡泛著細碎的光，看向她時，帶著毫不掩飾的灼熱，像獵人盯著獵物，卻又用溫柔的語氣開口：“瑾兒怎的來了？是特意來尋我？”
“師、師尊……”雲瑾攥緊了手中的食盒，指尖泛白，連聲音都帶著點發顫。她明明記得白日裡墨淵還帶著幾分疏離，可此刻的他，周身的氣場全然不同，那股因血脈覺醒而散發出的魅惑氣息，讓她連抬頭看他的勇氣都快沒了。
墨淵看著她泛紅的耳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些。他緩緩抬手，修長的手指輕輕勾了勾，語氣帶著幾分誘哄：“過來。”
雲瑾的腳步像是被釘住了，可身體卻不聽使喚地往前挪了幾步。剛走到榻邊，手腕就被墨淵攥住。他的掌心滾燙，帶著血脈覺醒後的灼熱溫度，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腕骨，動作溫柔，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力道。“怕我？”墨淵微微傾身，湊近她耳邊，溫熱的呼吸掃過她的耳廓，帶著龍涎香的氣息，“方才在院門口猶豫那麼久，是覺得我此刻的模樣不好看？”
“不是！”雲瑾連忙搖頭，耳廓被他的呼吸燙得發麻，連臉頰都燒了起來，“師尊很好看……隻是、隻是您今日……”
“今日怎的？”墨淵打斷她的話，另一隻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指腹蹭過她的唇角，動作帶著幾分曖昧的繾綣，“是覺得我比往日溫柔？還是覺得……更讓你心動？”
雲瑾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衝出胸膛，她想後退，手腕卻被墨淵攥得更緊。他微微用力，將她拉得更近，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得能清晰地看到他瞳孔裡自己的倒影。墨淵看著她慌亂的模樣，眼底的魅惑更甚，他緩緩低頭，鼻尖快要碰到她的鼻尖，聲音壓得極低，帶著蠱惑的意味：“瑾兒可知，我今日血脈異動，滿腦子想的都是你。想著你練劍時的模樣，想著你送我蓮子羹時的笑容，想著……你方才在院門口，是不是也在想我？”
“我……”雲瑾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墨淵身上傳來的灼熱溫度，能聞到他身上濃鬱的龍涎香，能看到他眼底毫不掩飾的愛意與魅惑，這些都讓她渾身發軟，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墨淵看著她泛紅的唇瓣，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他緩緩鬆開她的手腕，轉而將手放在她的腰後，輕輕一拉，讓她跌坐在榻邊。隨即，他微微起身，湊近她的頸側，鼻尖輕輕蹭過她的鎖骨，聲音帶著幾分沙啞的誘惑：“瑾兒，我聽說，血脈覺醒時，若有心上人在旁，痛苦便會減輕許多。你……願意留下來陪我嗎？”
雲瑾的身體僵住了，頸側被他的呼吸燙得發麻，腰後的手帶著灼熱的溫度，讓她連動都不敢動。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墨淵身上散發出的魅惑氣息，能聽到他帶著誘哄的話語，這些都讓她心跳加速，卻又帶著幾分莫名的期待。
“師尊……”雲瑾的聲音細若蚊蚋，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語氣裡帶著幾分依賴。
墨淵聽到她的稱呼，眼底的笑意更濃了。他輕輕咬了咬她的耳垂，動作輕柔，卻帶著幾分撩撥的意味：“叫我阿淵，好不好？”
“阿、阿淵……”雲瑾猶豫了片刻，還是輕聲喚出了他的名字。
墨淵滿意地笑了，他緩緩起身，將她攬進懷裡，讓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雲瑾能清晰地聽到他有力的心跳，能感受到他身上傳來的灼熱溫度，還有那股讓她安心的龍涎香氣息。“瑾兒，”墨淵低頭，看著懷中人泛紅的臉頰，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以後彆再對彆人那麼溫柔了，你的溫柔，隻能給我一個人，好不好？”
雲瑾靠在他的懷裡，聽著他帶著誘哄的話語，感受著他身上的溫度，輕輕點了點頭。她知道，自己早已對墨淵動了心，而此刻的他，用這般魅惑的模樣引誘她，她根本無法拒絕。
墨淵看著她點頭，眼底的灼熱更甚。他緩緩低頭，吻上她的唇瓣。唇瓣相觸的瞬間，雲瑾渾身一顫，卻沒有推開他。墨淵的吻溫柔而纏綿，帶著血脈覺醒後的灼熱溫度，一點點侵占她的唇齒，將她的呼吸都掠奪殆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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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下一秒，墨淵的動作卻頓住了。
他垂眼望著雲瑾泛紅的眼尾，鼻尖縈繞著她發間淡淡的皂角香，心底那股魅惑的衝動忽然被一層冷意澆透。方才那股洶湧的占有欲、那些帶著誘哄的話語，究竟是因為血脈失控的本能，還是他藏了許久的真心？
他緩緩鬆開扣在雲瑾腰後的手，指尖無意識地蜷縮了一下。
雲瑾心頭一緊，下意識攥住他的衣擺，眼底滿是茫然：“阿淵，你怎麼了？”
墨淵沒有看她，目光落在她攥著衣擺的指尖上，那處布料被捏得發皺，像極了他此刻擰成一團的心緒。他喉結滾動數次，聲音冷得像淬了冰：“瑾兒，你可有心悅之人？”
這話問出口時，他垂在身側的手悄然攥緊，指節泛白。明明血脈還在體內隱隱躁動，可此刻占據他心神的，卻不是失控的本能，而是一種近乎偏執的渴望——他要一個答案，哪怕這個答案會將他僅存的理智徹底擊碎。
雲瑾愣住了，臉頰瞬間燒得通紅。她垂著眼，指尖無意識絞著衣角，心跳快得像要撞碎胸膛。她咬著唇，輕輕點了點頭：“有……”
“有”字剛落，墨淵周身的氣壓瞬間降至冰點。
他猛地抬眼，眼底再無半分之前的魅惑與溫柔，隻剩下刺骨的寒意與幾分不易察覺的戾氣。那雙眼眸原本像浸了月光的寒潭，此刻卻像翻湧著墨色漩渦，要將人吸進去碾碎。他盯著雲瑾，聲音冷得發顫，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是誰？”
他沒抬眼，目光落在她泛紅的指尖上，聲音比剛才更輕，還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發澀：“是誰呢？是……常與你說話的沈師兄嗎？”白日裡長廊下，她對沈清辭溫和的模樣，此刻像片薄薄的雲，輕輕壓在他心頭。他甚至不敢深想，怕那點壓著的情緒會漫出來，擾了眼前的氛圍。
雲瑾聽見“沈師兄”三個字，連忙抬頭，眼底滿是急意，連聲音都比剛才亮了些：“不是沈師兄！我和他隻是普通師兄妹！”她怕墨淵誤會，往前挪了半步，指尖輕輕碰了碰他的袖口，像在確認什麼，“我心悅的人，從來都不是他。”
雲瑾看著他眼底的茫然，心裡又軟又急。她深吸一口氣，伸手輕輕攥住他的手腕——他的掌心還是燙的，卻沒了之前的灼熱，隻剩溫溫的暖意。她抬著頭，眼神亮得像落了星子，聲音清晰又堅定：“阿淵，我心悅的人是你啊。”
“……我喜歡的，一直都是你。”
這些話像溫溫的風，吹進墨淵心裡。他僵了一瞬，才緩緩抬起手，指尖輕輕碰了碰她的臉頰，像是怕眼前的一切是假的。直到觸到她臉頰的溫度，他眼底的茫然才徹底散去，慢慢漫上笑意，連聲音都帶著點鬆快的暖意：“……真的是我？”
“當然是真的。”雲瑾看著他眼底的笑意，臉頰更紅了，卻沒鬆開攥著他手腕的手，“除了你，還能有誰呢？”
墨淵看著她泛紅的臉頰，聽著她篤定的話，心頭那點壓著的情緒終於散了。他輕輕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溫度裹著她的指尖，連血脈殘留的灼熱都像是變成了溫溫的暖意。他湊近她，聲音輕得像在耳邊呢喃：“瑾兒，早知道是我，我就不用瞎想這麼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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