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妃虛弱得說不出話,晚翠在一旁急得眼淚直流,突然想起一事,顫聲開口:“皇上,前幾日……雲妃娘娘曾送過一碟山楂蜜餞來,說給娘娘解膩,娘娘當時吃了兩塊……”
話音剛落,殿外傳來雲微瀾的聲音,她穿著豔紅色宮裝,帶著宮女芙蓉匆匆走進來,臉上滿是“關切”:“姐姐怎麼會突然出事?臣妾剛聽聞消息就趕來了……”沒等她說完,芙蓉立刻上前一步,厲聲喝道:“大膽宮女!竟敢胡亂攀咬我家娘娘!那山楂蜜餞是尋常吃食,何來害處?你這是懷疑我家娘娘想毒害皇子嗎?”
晚翠嚇得一縮肩膀,卻還是咬著牙堅持:“奴婢不敢攀咬娘娘,可奴婢句句屬實,那日雲妃娘娘確實送了蜜餞來……”
雲微瀾抬手按住芙蓉,臉上露出“坦蕩”的神色,對著趙珩屈膝行禮:“皇上,臣妾問心無愧。那山楂蜜餞不過是禦膳房也有的尋常點心,若皇上不信,儘可派人去查,也好還臣妾一個清白。”
趙珩看著雲微瀾的模樣,又看了眼榻上虛弱的李妃,沉聲道:“來人,立刻去查雲妃送的山楂蜜餞,還有李妃近日接觸的所有吃食!”
站在一旁的張答應看著眼前的情形,總覺得哪裡不對,卻又說不出具體緣由,隻能皺著眉沉默;劉答應則一直低著頭,一言不發,仿佛想把自己藏起來;陳才人滿心都是李妃的安危,不時看向榻上,眼神裡滿是擔憂。
沒過多久,去調查的太監匆匆回來稟報:“回皇上,查清楚了。雲妃娘娘送的山楂蜜餞確實是尋常吃食,並無任何問題。而且據雲妃宮中的人說,方才娘娘聽聞李妃出事,一直待在自己宮裡為李妃和孩子祈福,並未有異常舉動。”
趙珩聞言,眉頭皺得更緊。既然雲妃的蜜餞沒問題,那害了李妃的到底是什麼?
攝政王府內,沉香嫋嫋繞著雕花梁柱,殷紅燭火映得殿中那方描金托盤愈發奪目——托盤上放著一對成色極佳的白玉佩,刻著纏枝連理。他指尖摩挲著玉佩冰涼的觸感,眼底藏著幾分暗芒。
“王爺。”十七輕步走進殿內,躬身稟報,“後宮那邊有動靜了,李妃滑胎,皇上正查是誰下的手,”
攝政王抬眸,指尖輕輕敲了敲托盤邊緣,發出清脆的聲響,語氣帶著幾分慵懶的魅惑:“哦?後宮倒是比朕想的還要熱鬨些。既然這麼亂,那我們便來添上一筆,也好讓這戲唱得更有意思。”他隨手拿起桌上一個錦盒,遞給十七,“你去趟後宮,就說本王聽聞李妃出事,特意送些補品過去,這裡麵的茯苓粉,記得讓他們好好收下。”
十七接過錦盒,躬身應下:“屬下明白。”
不多時,十七便提著錦盒來到李妃宮中。此時殿內剛因查無結果陷入沉寂,他一進門便對著趙珩行禮,聲音恭敬:“皇上,攝政王殿下聽聞李妃娘娘身子不適,特意讓屬下送來些補品,說是能幫娘娘補養身子。”說著便將錦盒打開,裡麵整齊放著人參、燕窩,最顯眼的便是那罐貼著“茯苓粉”標簽的瓷罐。
晚翠本還紅著眼眶站在一旁,瞥見那罐茯苓粉時,瞳孔驟然一縮,之前太醫說李妃是因接觸利水之物滑胎,太後送的茯苓粉還在桌上,如今攝政王又送來一罐——她猛地反應過來,怯生生地往前挪了半步,聲音帶著顫音:“皇上……還有太後前幾日也送了茯苓粉來,娘娘這幾日都有在喝……”
這話一出,殿內瞬間安靜下來。雲微瀾眼神一閃,立刻上前一步,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驚訝”:“晚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是說,太後送的茯苓粉有問題?”她刻意加重“太後”二字,眼神掃過殿內眾人,帶著幾分警示的意味。
誰都知道太後是皇上的長輩,如今李妃出了事,晚翠竟敢把矛頭指向太後,這話若是傳出去,不僅晚翠要遭殃,連李妃都可能被牽連。
陳才人連忙拉了拉晚翠的衣角,想讓她彆再說下去,張答應也皺著眉,顯然覺得這話太過冒險,劉答應更是把頭埋得更低,生怕被波及。
趙珩臉色沉了下來,看著晚翠:“晚翠,說話要三思而後行,太後怎麼會害李妃?”他雖也疑惑李妃滑胎的原因,卻從沒想過要懷疑太後,畢竟太後是他的親祖母,又一向疼惜後宮妃嬪。
晚翠被皇上的語氣嚇得一哆嗦,眼淚又湧了上來,卻還是咬著牙說:“皇上,奴婢不敢冤枉太後,可太醫說娘娘是因利水之物傷了胎元,娘娘近日隻喝了太後送的茯苓粉……奴婢隻是……隻是覺得奇怪……”
十七站在一旁,將眾人的反應儘收眼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王爺要的,就是這樣的效果。他適時開口:“皇上,攝政王殿下送來的茯苓粉都是上好的滋補之物,絕無問題。”
殿內的氣氛再次變得微妙起來,趙珩看著桌上兩罐茯苓粉,又看了眼榻上虛弱的李妃,眉頭皺得更緊。
趙珩的目光在兩罐茯苓粉上反複打轉,殿內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就在這時,一直皺著眉沉默的張答應突然往前挪了半步,目光落在李妃榻邊的小幾上,聲音帶著幾分遲疑:“皇上,這桌上……還有娘娘沒喝完的茯苓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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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果然見一個半敞著口的瓷罐放在小幾上,裡麵還剩小半罐白色粉末,罐身沒有任何標記——正是太後前幾日送來的那罐。趙珩眼神一凝,就在這時,殿外突然傳來太監尖細的通報聲:“太後駕到——”
眾人連忙斂聲屏氣,紛紛轉身麵向殿門。隻見太後身著明黃色鑲金邊的宮裝,手上捏著一串紫檀木佛珠,佛珠在她指尖緩緩轉動,臉上帶著幾分威嚴,卻又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在一眾宮女太監的簇擁下走了進來。
太後捏著紫檀木佛珠的手指微微收緊,目光掃過殿內眾人緊繃的神色,尤其是瞥見雲微瀾悄悄鬆了口氣的模樣,心裡早已明鏡似的——這茯苓粉的手腳,定是雲微瀾做的。可眼下李妃的孩子沒了,皇帝膝下本就子嗣單薄,若是再揪出雲微瀾治罪,後宮局勢隻會更亂,她不能讓皇帝落得無子的境地。
不等掌事嬤嬤再辯解,太後突然抬手打斷,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好了,此事不必再查了。”
趙珩一愣,連忙上前:“皇祖母,這關乎李妃和孩子的性命,怎能不查?”
“查?查出來又如何?”太後看著他,眼神沉了沉,“如今孩子已經沒了,李妃身子又弱,再鬨大隻會讓她更傷心。再說,禦膳房人多手雜,許是哪個環節出了錯,並非有人故意為之。”她話鋒一轉,看向榻上的李妃,語氣軟了下來,“李妃啊,哀家知道你心裡苦,可眼下最重要的是養好身子。哀家已經讓人備好補品,往後你宮裡的用度都按貴妃份例來,也算哀家補償你的。”
李妃靠在榻上,臉色慘白,聽到太後這話,心裡雖有不甘,卻也知道太後位高權重,此事再查下去怕是也無結果,隻能閉著眼輕輕點頭,眼淚卻還是順著眼角滑落。
趙珩看著李妃的模樣,又看了眼態度堅決的太後,終究還是把話咽了回去。
太後見狀,又對著眾人道:“今日之事讓大家受驚了,李妃需要靜養,你們都先回去吧,往後無事少來打擾。”
雲微瀾心裡一塊石頭落地,連忙跟著眾人屈膝行禮:“臣妾遵旨。”張答應皺著眉,卻被劉答應悄悄拉了拉衣袖,最終還是閉了嘴。陳才人滿心擔憂地看了李妃一眼,也隻能跟著轉身離開。
眾人陸續走出暖閣,陳才人快步追上走在前麵的張答應,抿著唇,聲音帶著幾分不安:“姐姐,李妃她……這事就這麼算了嗎?”
張答應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眼陳才人,眼底滿是複雜。她抬手理了理袖口,語氣壓得很低:“這件事情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太後突然製止調查,這裡麵的門道多著呢。”她頓了頓,目光變得嚴肅,“在後宮待著,你千萬不能相信任何人——哪怕是日日與你交好的,也可能藏著心思。這話,你記好了,包括我。”
陳才人聞言,心裡猛地一震,看著張答應平靜的側臉,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一向豪爽的姐姐,好像也藏著她看不懂的心事。春風吹過廊下的海棠花,花瓣簌簌落下,卻沒了半分暖意,隻讓她覺得後宮的風,比她想象中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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