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正趴在中央的白玉軟墊上,圓滾滾的身子扭來扭去,雪白的小爪子在空中胡亂揮舞,肉墊隨著動作張張合合,偶爾還會嗷嗚叫一聲,活脫脫是在模仿雲瑾揮刀砍喪屍的架勢。雲瑾剛坐穩,就見它一個沒穩住,從軟墊上滾了下來,四腳朝天地蹬了蹬,才晃悠悠爬起來繼續對著空氣“作戰”,那認真又笨拙的模樣,讓她忍不住笑出了聲。
她走過去蹭了蹭小七的耳朵,小家夥立刻湊過來用腦袋頂她的手心,喉嚨裡發出呼嚕聲。雲瑾指尖一頓,心裡泛起惆悵:阿年要是醒著,瞧見這小不點的樣子,怕是又要笑它“學樣學得四不像”,說不定還會把它撈起來放肩頭,跟它一起“研究”怎麼揮爪子才夠“標準”。可此刻,空間裡隻有她和小七的呼吸聲。
“阿年,小七又鬨了,你什麼時候醒啊?”她輕聲呢喃,話音剛落,係統提示音突然響起:“宿主,即將傳送至七十年代末知青下鄉世界。本次身份:因政策要求,你與其他五名青年一同被選為下鄉知青,前往北方紅旗生產大隊插隊。”
天旋地轉後,煤煙味、汗味與劣質肥皂的味道猛地鑽進鼻腔,雲瑾睜開眼,已坐在擁擠的綠皮火車廂裡。她低頭看自己——一身嶄新的淺灰色卡其布襯衫,領口挺括,下身是藏藍色的的確良褲子,腳上是鋥亮的黑布鞋,這一身行頭在滿是補丁的車廂裡格外惹眼。腿上的軍綠色帆布包看著樸素,裡麵卻裝著母親塞的麥乳精、大白兔奶糖,還有兩本精裝的世界名著,是原主從不離身的寶貝。
“雲瑾,你這包看著沉,裡麵是不是又藏了好吃的?”旁邊一個穿著粉色碎花襯衫的女孩湊過來,聲音甜膩,是同批知青裡的林薇薇。她是街道乾部家的女兒,臉上總掛著笑,剛才上車時還主動幫老大娘拎行李,看著熱心腸,可雲瑾剛接收的記憶裡,原主上次丟了塊上海牌手表,最後就在她枕頭下找到了,隻是原主礙於麵子沒聲張。
“就幾件換洗衣物,哪有什麼好吃的。”雲瑾淡淡應著,往旁邊挪了挪。林薇薇眼底閃過一絲不悅,卻沒再說什麼,轉頭跟斜對麵的男生搭話:“陳陽,你說咱們到了生產大隊,會不會真要天天下地啊?我這細胳膊細腿的,可扛不住。”
陳陽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軍綠色背心,露出結實的胳膊,他是工人家庭出身,性格直爽,剛才在車站還幫雲瑾拎過包。“下鄉就是乾活的,哪能怕累?”他皺著眉,語氣實在,“不過你放心,真到了地裡,重活我幫你搭把手。”他旁邊坐著個戴眼鏡的男生,叫趙文斌,是教師家庭的孩子,手裡一直捧著本《毛澤東選集》,偶爾推推眼鏡,眼神卻總在雲瑾的帆布包上打轉——他家裡條件一般,總羨慕原主的家境,上次還借走原主的鋼筆,回來時筆帽上的鍍金都磨掉了一塊。
斜後方的角落裡,坐著一男一女,是兄妹倆,哥哥叫周強,妹妹叫周敏。他們是農村出身,因為家裡孩子多,被選來下鄉湊數。周強話少,總是悶頭抽煙,煙卷是自己卷的旱煙,味道嗆人,剛才有人不小心碰了他的行李,他立刻瞪了過去,眼神凶狠;周敏卻很靦腆,穿著打補丁的衣服,一直低著頭,手裡縫著個布娃娃,偶爾抬頭看一眼車廂裡的人,眼神裡滿是怯生生的好奇。
“哐當哐當”的火車聲裡,林薇薇還在跟陳陽抱怨著鄉下的苦,趙文斌時不時插一句“要服從組織安排”,周強的旱煙味飄過來,混著煤煙味,成了這節車廂裡獨特的氣息。雲瑾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麵掠過的田野——綠油油的莊稼,土坯房的煙囪,田埂上奔跑的孩子。
她摸了摸帆布包裡的麥乳精,心裡清楚,這一路同行的五個人,他們褒貶不一,各有心思。接下來的日子,不僅要應對下鄉的勞作,更要小心處理這些人際關係。
火車鳴著長笛,朝著北方的紅旗生產大隊駛去,雲瑾深吸一口氣,壓下心裡的思緒。
火車“哐當”一聲重重停穩,車廂裡瞬間炸開了鍋。林薇薇第一個拎著碎花布包起身,臉上的愁容壓過了好奇,扒著窗戶往外望:“這就是終點站?看著也太破了。”
雲瑾隨著人流下車,腳剛沾地就被一股塵土裹住。站台簡陋得隻有幾條光禿禿的鐵軌,風一吹,卷起的沙礫打在臉上生疼。不遠處的空地上,停著兩輛蒙著褐色帆布的牛車,車轅邊站著兩個皮膚黝黑的漢子,其中一個穿著洗得發白的粗布褂子,腰間彆著杆旱煙袋,見他們過來,立刻揚起嗓門喊:“紅旗生產大隊的知青同誌往這兒來!我是大隊的民兵隊長,叫王鐵柱!”
陳陽率先應了聲,順手接過雲瑾和周敏的行李往牛車上搬。王鐵柱瞥了眼雲瑾那嶄新的的確良褲子,又掃過她鼓囊囊的帆布包,眼神裡多了幾分打量,嘴上卻客氣:“路上辛苦啦,火車到得晚,隊裡套了牛車來接,委屈同誌們坐一段。”
“牛車?”林薇薇的聲音陡然拔高,下意識後退半步,看著車板上薄薄的乾草,眉頭擰成了疙瘩,“就沒有……拖拉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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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鐵柱笑了笑,露出兩排黃牙:“拖拉機是隊裡的寶貝,得留著拉化肥和糧食。這牛車穩當,顛不壞身子。”說罷也不管她情願與否,幫著把行李摞在車後的木板上,用繩子牢牢捆住。
趙文斌推了推眼鏡,小心翼翼地護著懷裡的《毛澤東選集》,率先爬上了牛車,還不忘念叨:“要發揚艱苦奮鬥的精神,坐牛車也是接受再教育的一部分。”周強悶哼一聲,扛起自己的布包,一翻身就坐到了車轅邊,和王鐵柱遞了個煙卷,兩人熟稔地聊起了莊稼收成。
雲瑾最後一個上車,剛坐穩,牛車就“嘎吱”一聲動了起來。車輪碾過坑窪的土路,車身劇烈搖晃,林薇薇沒抓穩,差點摔進陳陽懷裡,惹得她紅了臉,嘴裡卻嘟囔著“這破車”。周敏緊緊攥著手裡的布娃娃,怯生生地看著車外掠過的黃土坡,小聲問雲瑾:“雲瑾,咱們要坐多久啊?”
“約莫得一個時辰。”王鐵柱的聲音從前麵傳來,他甩了甩牛鞭,“這陣子天旱,地裡的玉米都快蔫了,等你們歇順了,可得跟著隊裡下地搶墒呢。”
雲瑾沒接話,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帆布包。風從帆布的縫隙裡鑽進來,帶著泥土和牲口的味道,與記憶裡空間的清冽氣息截然不同。她望著遠處坡地上成片的青紗帳,忽然想起阿年曾說過,等危機解除了,就找個有山有水的地方種滿莊稼。可如今,莊稼就在眼前,身邊卻沒有他的身影。
牛車“嘎吱嘎吱”地前行,車輪卷起的塵土追著車轍跑。趙文斌還在低聲背誦語錄,林薇薇靠在陳陽身邊小聲抱怨,周強和王鐵柱的旱煙味混在一起,飄滿了整節車廂。雲瑾閉上眼睛,將臉頰貼在微涼的帆布上,心裡清楚,這場顛簸的旅程,不過是她知青生活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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