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個身體的原主,十指不沾陽春水,是個連補丁都不會打的嬌小姐。
而她自己,前世隻會拿手術刀和解剖刀,對於針線活,同樣一竅不通。
蘇白坦然地搖了搖頭。
“不會。”
“我就知道!”
周雅得意地揚起了下巴,像一隻贏了仗的小孔雀。
她繞著蘇白走了一圈,然後站定,清了清嗓子。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問了,那本小姐就大發慈悲地告訴你……”
她看著蘇白清亮含笑的眼睛,自己先繃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哎呀,我來幫你!”
周雅親昵地挽住蘇白的胳膊。
“圖案我來給你畫!保證比你說的那些小海螺小貝殼好看一百倍!我給你畫那種……那種纏繞的海草,還有吐著泡泡的小魚,怎麼樣?”
“好。”
蘇白笑著應下,眼底是真誠的讚許。
“那繡線的錢,我來出。”
“談錢多俗氣!”
周雅大手一揮,頗有幾分江湖兒女的豪氣。
“我從省城帶了好些絲線過來呢,各種藍色係的都有!就當……就當是你給我姑姑弄那幾塊菜地的回禮了!”
提到這個,她就來了勁,壓低聲音,分享著自家的趣事。
“你是不知道,我姑姑現在寶貝那幾塊菜地,跟寶貝眼珠子似的。每天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她的黃瓜和番茄苗長高了沒有。”
“我姑父還開玩笑說,他這個旅長,在家裡還沒一根黃瓜的地位高呢!”
周雅說得眉飛色舞,眼裡的光生動又明亮。
兩人說說笑笑,不知不覺就走到了蘇白家的小院門口。
“那我先回去了!”
周雅鬆開蘇白的胳膊,衝她揮了揮手,像隻快活的鳥兒。
“等你的布料拿回來,你就來找我!我們一起研究花樣!”
她說完,轉身跑遠了,馬尾辮在身後一甩一甩的,充滿了年輕的活力。
蘇白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更深了。
她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陽光正好,將整個小院都照得亮堂堂的。
那棵大榕樹下,陸梟親手做的小秋千,正在微風裡輕輕晃蕩。
蘇白走過去,坐在了秋千上,慢慢地蕩了起來。
之前還覺得空曠甚至有些冷清的屋子,此刻在她的眼裡,卻充滿了無限的可能。
她能看見米白色的窗簾在窗口飄蕩,被海風吹拂,鼓成柔軟的船帆。
能看見窗明幾淨的桌上,擺著一個她從海邊撿來的玻璃瓶,裡麵插著幾支不知名的野花。
能看見院子裡的屋簷下,多了一張鋪著厚實柔軟坐墊的長椅,藍色和米白色的搭配,清新又溫暖。
而陸梟,那個高大沉默的男人,會在結束了一天的訓練後,脫下筆挺的軍裝,穿著簡單的背心,露出結實流暢的肌肉線條,坐在她身邊。
他或許什麼話都不說,隻是靜靜地陪著她,看海上的落日,將天空和海麵都染成一片絢爛的橘紅。
僅僅是想象,蘇白的心,就軟成了一片溫熱的蜜糖。
她從秋千上下來,抬頭看了看天色。
已經過了午飯的點了。
陸梟上午說有個會,現在還沒回來,大概是被事情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