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比喻雖然粗俗,但卻無比精準。
“可以這麼理解。而且,比任何探測器都更精準。”陸梟給出了肯定的答複。
會議室再次陷入了死寂。
王政委扶著額頭,感覺自己幾十年的唯物主義世界觀,正在被一輛重型卡車反複碾壓。
“陸梟,這件事,太大了。”
“人形的金屬探測器……”劉衛國反複咀嚼著這個粗糙卻精準的比喻,喉結滾動了一下,“而且,比任何我們現有的設備,都更精準。”
他的目光,灼灼地盯著陸梟。
“陸梟,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陸梟的背脊挺得像一杆標槍,他當然知道。
王政委扶了扶老花鏡,鏡片後的眼睛裡閃爍著精光,他一字一頓地補充道:“這意味著,對她的保護,將是未來鯊魚島,乃至整個東海艦隊的最高優先級任務。”
“驗證,”劉衛國猛地一拍桌子,做出了決定,“必須驗證!但必須用一種絕對不可能暴露她的方式!”
他站起身,在不大的會議室裡來回踱步,大腦飛速運轉。
“這樣,東邊那片海溝,代號‘魔鬼之舌’,水文情況最複雜,去年我們演習時,有一枚沒有裝藥的訓練魚雷失控沉了下去,動用了所有設備都沒能找到。”
“我們就用這個做目標。”
“對外,就宣稱是‘新技術’的首次實地測試。由你,陸梟,全權負責。除了我們三個,不允許第四個人知道真正的‘探測核心’是誰。”
陸梟眼神一凝。
“好。”
他沒有多餘的廢話。
他知道,這是必須走的一步。
隻有用無可辯駁的事實,才能為蘇白換來那張最堅固的護身符。
……
半小時後,陸梟回到了家屬樓。
蘇白已經醒了,她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正在廚房裡慢條斯理地熬著一鍋小米粥。
精神力消耗過度的後遺症還在,她臉色有些蒼白,但眼神依舊清亮平靜。
聽到開門聲,她回頭,看到陸梟風塵仆仆地走進來,一身的煞氣還沒散儘。
“回來了?”她聲音很輕。
陸梟走到她身後,沒有說話,隻是伸出雙臂,從背後將她圈進懷裡。
他的下巴,輕輕擱在她的肩窩,鼻尖貪婪地嗅著她發間清甜的香氣。
這個懷抱很緊,緊得幾乎要將她嵌進他的胸膛。
蘇白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裡那顆心臟,正強勁有力地、一下一下地為她而跳動。
她沒有動,隻是關掉了爐火,任由他抱著。
“出事了?”她問。
“不,”陸梟的聲音悶悶地從她頸邊傳來,帶著砂紙打磨過的粗糲感,“是天大的好事。”
他頓了頓,鬆開她,將她轉過來,麵對著自己。
那雙深邃的眼睛,此刻正一眨不眨地凝視著她,裡麵翻湧的情緒,是蘇白從未見過的複雜。
有驕傲,有狂喜,有珍視,還有一絲……揮之不去的擔憂。
“小白,國家需要你。”
陸梟說得很慢,很鄭重,他將會議室裡發生的一切,都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她。
包括那個“生物磁場感應”的說法,包括劉衛國的驗證計劃,包括將她列為最高機密的提議。
蘇白靜靜地聽著,臉上沒有太多意外。
當她在了望塔上,決定在陸梟麵前展露冰山一角時,就已經預料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