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捧著溫熱的水杯，小口地喝著，一股暖流從胃裡散開，驅散了些許寒意和虛弱。
她低頭，看著女兒熟睡的側臉，小家夥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呼吸均勻而平穩。
這個小小的、溫熱的生命，就是她最堅固的鎧甲，也是她最柔軟的軟肋。
……
深海之下，“鎮海”號潛艇，艦橋。
氣氛肅殺，落針可聞。
陸梟挺拔的身影立在海圖桌前，剛剛結束通訊的手還停留在腕間的通訊器上，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
那聲痛苦的悶哼，死死地紮在他的心上。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所有的情緒都已化為一片冰冷的幽潭。
“聲呐長，確認目標能量管道缺口位置。”
“報告團長，位置已鎖定！與蘇……與‘龍女’同誌提供的情報完全一致！”
“所有單位！”陸梟的聲音通過指揮頻道，清晰地傳達到每一艘潛航器，每一個作戰單元，“按預定方案，執行‘手術刀’計劃！”
“開火！”
命令下達的瞬間，兩艘隱藏在海溝陰影中的攻擊潛艇，艇首的魚雷發射管無聲開啟。
數枚與常規魚雷外形迥異，彈體上布滿複雜電路紋路的改進型電磁脈衝魚雷，如同被賦予生命的獵鯊，悄無聲息地滑入黑暗，直撲祭壇基座。
它們的目標無比明確——正是之前被海蛇“毒牙”腐蝕出的那個致命缺口！
“噗……噗……”
魚雷在缺口外不足十米處引爆，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圈圈肉眼可見的藍色電弧，如同潮水般瘋狂湧出，順著那個小小的缺口，蠻橫地灌入祭壇的能量輸送管道內部！
基地主控室內，警報聲響徹天際！
“警報！七號管道遭受強電磁脈衝攻擊！”
“能量回路短路！輸出功率斷崖式下跌！”
“濕婆”臉上的肌肉瘋狂抽搐，他盯著屏幕上那如同瀑布般跌落的能量曲線，氣得渾身發抖。
“備用方案！啟動物理隔斷！”他嘶吼著下令。
他的話音未落，祭壇基座內部，一陣沉重的機括聲響起。
一道厚達三米，由特種合金鑄造的物理防護閘門，轟然落下，死死地封住了被破壞的管道區域，將後續的電磁脈衝徹底隔絕在外！
“鎮海”號潛艇內，聲呐長臉色一變。
“報告團長！目標內部啟動了物理防護閘門！我們的攻擊被擋住了！”
陸梟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仿佛一切儘在預料。
他切換了一個通訊頻道，聲音冷冽。
“水鬼二隊，到你了。”
“是！”
頻道裡，一個亢奮又充滿力量的年輕聲音響起。
在祭壇基座的另一側，一艘外形粗獷，加掛了大量工程模塊的小型潛航器，緩緩從岩石後駛出。
駕駛艙內，蘇城雙眼放光，死死盯著屏幕上那扇巨大的合金閘門，興奮地舔了舔嘴唇。
“哥！看我的！”
他在公共頻道裡大吼一聲，雙手在控製台上舞出一片殘影。
潛航器的兩隻巨大機械臂，猛地動了起來。
它們放棄了旁邊掛載的所有精密切割工具、激光鑽頭，而是同時抓住了一柄固定在潛航器背部的、造型極其誇張的巨大金屬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