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島的清晨總是帶著一種鹹濕而清新的味道,陽光透過窗欞,在木質地板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房間裡很安靜,隻有搖籃裡的小朝汐偶爾發出一兩聲細微的咂嘴聲。
她餓了。
蘇白側躺在床上,解開了胸前的衣扣。
小家夥立刻像隻嗅到奶香的小獸,精準地湊了過來,滿足地含住。
溫熱的觸感傳來,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連接感,讓蘇白的心底一片柔軟。
她看著女兒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像兩把小扇子,小臉肉嘟嘟的,每一次吞咽都顯得那麼用力,那麼認真。
這片刻的寧靜與溫馨,仿佛能洗去昨日所有的疲憊與陰霾。
“吱呀——”
房門被輕輕推開。
陸梟高大的身影端著一個海碗出現在門口,碗裡雞湯的金黃油花和濃鬱香氣,瞬間溢滿了整個房間。
然而,下一秒,他整個人就那麼僵在了門口。
他的視線,落在床上的那一幕。
陽光下,她白皙的肌膚比他送的那個掛墜還要瑩潤,烏黑的發絲垂落在肩頭,與那晃眼的雪色形成極致的對比。
女兒小小的身子蜷縮在她懷裡,構成一幅神聖而私密的哺乳圖。
他的眼神下意識地躲閃開,喉結不受控製地上下滾動了一下。
房間裡的空氣,因為他的僵硬,而變得有些微妙。
蘇白卻並未覺得有任何不妥。她抬起眼,眸子裡漾著清淺的笑意,坦然而又帶著幾分促狹。
“進都進來了,還想跑?”
陸梟的肩膀幾不可察地一震。
她看見他那副想看又不敢看,渾身不自在的模樣,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湯要灑了。”她提醒道。
陸梟這才低頭,看了一眼手裡還冒著熱氣的雞湯,邁著僵硬的步子走了進來。
“坐。”蘇白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床沿,那個位置離她隔著一段安全距離。
陸梟幾乎是本能地服從了。
蘇白看著他這副樣子,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陸梟的身體更僵硬了,連耳根都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懷裡的小朝汐似乎吃飽了,心滿意足地鬆開了嘴,小腦袋一歪,發出一聲舒服的喟歎,沉沉睡去。
蘇白溫柔地將女兒抱起來,讓她的小腦袋靠在自己肩上,輕輕拍著她的背。
小家夥打了個秀氣的奶嗝,一股淡淡的奶香味飄散在空氣裡。
她小心翼翼地將女兒放回搖籃裡,又拉過一旁的薄被,仔細蓋好。
做完這一切,她才轉過身。
陸梟還保持著那個“非禮勿視”的筆挺坐姿。
然後,蘇白在男人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將頭輕輕枕在了他結實的大腿上。
“彆動。”
她閉上了眼睛,聲音裡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倦意和依賴。
“讓我靠會兒。”
這輕描淡寫的四個字,卻比任何軍令都有用。
陸梟渾身的肌肉瞬間定格,一動也不敢動,連呼吸都下意識地放輕了。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放慢了流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