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實驗室裡,洋溢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喜悅。
幾十個華夏最頂尖的頭腦,此刻都像最虔誠的信徒,圍在那張畫著“雪花”的圖紙前。
“這是神跡!這絕對是神跡!”
一位年過花甲的老教授,摘下老花鏡,激動得老淚縱橫,雙手都在顫抖。
“不對稱中的完美對稱,混沌中的絕對秩序……它解答了我們關於高維能量衰變的三個猜想,不,是十個!”
“快!重新建模!把這個公式代入‘地心能源’的模擬係統裡,計算新的穩定閾值!”
周啟明雙眼通紅,裡麵布滿了血絲,但那精神頭,卻比任何時候都要亢奮。
他嘶啞著嗓子,指揮著所有人,自己則拿著鉛筆,在一張新的草稿紙上飛速地寫下一串串繁複的計算公式。
整個地下基地的心臟,仿佛都在這一刻被注入了無窮的動力。
之前籠罩在所有人頭頂的,那種對未知的迷茫和對“凜冬”的絕望,被這個憑空出現的“公式”一掃而空。
蘇白靜靜地站在角落裡,看著這群為科學而癡狂的人。
她身體的虛弱還未完全恢複,臉色依舊蒼白,但精神卻異常寧靜。
“水晶蓮花”給她的,不是答案。
它給了一個解題的工具。
它在用一種超越人類理解的方式,教她,也教這個世界,如何為自己打造一個可以在“凜冬”中幸存的“安全屋”。
這個“安全屋公式”的發現,讓整個“創世紀”計劃,有了質的飛躍。
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發展。
然而,就在基地內部一片欣欣向榮時,一架來自京城的專機,打破了這份來之能安寧。
刺耳的警報聲在基地內部響起,不是代表危險的紅色警報,而是代表有高級彆人物到訪的黃色通報。
正在實驗室裡爭論的周啟明動作一頓,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這個節骨眼上,誰會來?
半小時後,基地的核心會議室。
蘇白、陸梟和周啟明坐在會議桌的一側。
對麵,是幾位穿著中山裝,神情嚴肅的男人。
為首的,是一個約莫五十多歲,頭發梳得一絲不苟,戴著金邊眼鏡的中年男人。
他是軍方裝備部的張副部長,也是之前被陸家狠狠敲打過的陳副司令的嫡係。
“周教授,陸師長。”
張副部長慢條斯理地翻開麵前的文件夾,語氣裡帶著一種公事公辦的傲慢。
“我們這次來,是受總部的委托,對‘創世紀’計劃的階段性成果進行審查,並對資源使用效率進行評估。”
他將文件夾往前推了推。
“根據我們拿到的報告,‘昆侖骨鎧’項目,已經消耗了近乎一個航母戰鬥群的預算,但目前,我們沒有看到任何實質性的產出。這種好大喜功,隻顧燒錢不看成果的行為,是不是需要檢討一下?”
“你懂個屁!”
周啟明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氣得渾身發抖。
“你知道我們剛剛取得了多麼重大的突破嗎?‘昆侖骨鎧’是最後的方舟!是整個人類的希望!你把它跟錢放在一起比?!”
張副部長鏡片後的眼睛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
“周教授,請注意你的言辭。我隻看數據和報告。”
他又指向另一份文件。
“還有這個‘地心能源’項目,風險評估報告上寫得清清楚楚,‘極度危險’!你們在沒有得到總部最終批複的情況下,就擅自推進,這是嚴重的程序違規!”
“我要求,立刻停工!等待總部的進一步評估!”
周啟明氣得嘴唇都在哆嗦,他想跟對方解釋那個“雪花公式”的偉大意義,想告訴他,有了這個公式,能源穩定性的問題已經看到了解決的曙光。
可他看著對方那張油鹽不進,寫滿了官僚主義的臉,一個字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