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的身子輕輕一僵。
男人下巴上新生的胡茬,帶著微微的刺癢,摩挲著她頸後最敏感的肌膚。
那個吻,不帶任何情欲,卻滾燙得像一塊烙鐵,印在了她的心上。
這個男人,剛剛從一場足以毀滅一切的災難中走出來,他的肩上扛著整個基地的安危,可他回到她身邊的第一件事,卻是用這樣一個吻,來確認她的安然無恙。
蘇白沒有動,隻是更深地將臉埋進了懷裡小朝汐柔軟的繈褓中,任由這個男人將她和孩子,一起圈在他的世界裡。
……
沙塵暴過後的重建工作,緊張而有序。
那場天災,讓整個昆侖基地都見識到了大自然的恐怖偉力,也同樣見識到了一個無法用科學解釋的“神跡”。
b7區,那棟被綠植環繞的小樓和花園,成了整個基地最特殊的存在。
當戰士們開著工程車清理堆積的黃沙時,目之所及,一片瘡痍。
唯獨那個小小的院落,仿佛被一個無形的罩子保護著,連一片葉子都沒有染上塵埃。
這件事,連同林峰大隊長死而複生的奇跡,在基地內部,成了戰士們私下裡最津津樂道的傳說。
他們不再僅僅將蘇白視為陸師長的家屬,一位神秘的顧問。
在許多年輕戰士的心中,蘇白已經近乎於“聖地”的守護神,是能帶來奇跡與生機的存在。
日子在平靜中悄然流淌。
轉眼間,小朝汐已經一歲半了。
小家夥徹底擺脫了軟乎乎的嬰兒形態,長成了一個紮著兩個衝天揪的粉嫩團子。
她走得很穩,還能顛顛地跟在媽媽身後小跑,咿咿呀呀地學著說話。
一些簡單的疊詞,她已經說得很溜。
比如指著花園裡嬌豔的月季,會奶聲奶氣地說:“花花……”
到了飯點,會抱著媽媽的腿,仰著小臉喊:“飯飯……”
想要出去玩了,就伸出兩隻胖乎乎的小胳膊:“抱抱……”
這天下午,戈壁灘上的太陽難得地溫和。
蘇白帶著小朝汐在花園裡玩。
經過一段時間的生長,在生命甘霖的滋養下,這片花園已經完全超出了普通植物的範疇。
黃瓜藤爬滿了整個架子,上麵墜著一根根頂花帶刺的綠黃瓜。
西紅柿長得像小燈籠,紅彤彤地掛在枝頭,散發著誘人的甜香。
小朝汐穿著一身粉色的薄棉襖,像隻勤勞的小蜜蜂,在花園裡跑來跑去。
她一會兒摸摸這個,一會兒碰碰那個,黑葡萄似的大眼睛裡,充滿了對這個世界的好奇。
蘇白蹲下身,指著一根垂下來的,綠油油的黃瓜,耐心地教女兒。
“朝汐,看,這個是黃瓜。”
她放慢了語速,清晰地示範:“瓜……瓜……”
小朝汐眨巴著大眼睛,順著媽媽的手指看過去,又扭頭看看媽媽的嘴型,小嘴巴努力地撅起來,模仿著。
“咕……啊……”
一串不成調的音節從她嘴裡冒出來,逗得蘇白忍不住笑。
就在這時,花園的小木門被推開,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走了進來。
是陸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