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楓邁開腳步,不疾不徐的走向癱倒在地上的風滄海。
他的腳步聲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風滄海的心尖上。
走到近前,戰楓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這位形容狼狽、氣息奄奄的風滄海。
他嘴角緩緩勾起,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那笑容裡,沒有勝利者的狂喜,隻有一種貓戲老鼠般的輕蔑,一種對所謂“前輩高人”深深的不屑,如同在看一件失去價值的舊物。
風滄海被戰楓那目光刺得渾身發冷,屈辱如同毒蛇啃噬著他的心臟。
他不想認輸!
他無法接受!
自己苦修數十載,竟被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一拳擊潰!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一股源自骨子裡的倔強支撐著他。
風滄海咬緊牙關,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嘶聲,用唯一還能勉強動彈的左手死死摳住地麵粗糙的碎石,指甲瞬間崩裂出血。
他顫抖著,掙紮著,用儘全身殘存的力氣和意誌,一點一點,艱難無比的將自己從冰冷的泥地上撐起。
每一次用力,都伴隨著劇烈的咳嗽和湧出的鮮血!
但他眼中燃燒的,是不甘的火焰!
風滄海想要站起來,想要再戰!
他要用行動扞衛自己最後的一點尊嚴!
然而。
冰冷的現實如同兜頭澆下的冰水。
當風滄海終於顫巍巍,搖搖晃晃的勉強站直身體時,那深入骨髓的劇痛和體內空蕩蕩、如同破風箱般難以凝聚的內力,無情的宣告著,他已經徹底失去了戰鬥能力。
此刻能站立,全靠一股不肯倒下的意誌在強撐。
他的雙腿篩糠般抖動著,仿佛隨時都會再次癱倒。
戰楓饒有興致地看著風滄海這番徒勞的掙紮,就像在欣賞一場拙劣的表演。
他挑了挑眉,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戲謔,清晰的穿透死寂的空氣,“老東西,你覺得你現在這副搖搖欲墜、咳血不止的模樣,還配站在這地上嗎?躺下不是更體麵些?”
戰楓的每一個字都像燒紅的烙鐵,狠狠燙在風滄海的尊嚴上。
風滄海猛的抬起頭,布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瞪著戰楓,嘶啞的聲音從染血的齒縫間擠出,帶著一種近乎悲壯的固執。
“我有……尊嚴!”
“噗嗤!”
戰楓像是聽到了世間最好笑的笑話,直接笑出了聲,笑聲充滿了赤裸裸的嘲諷。“啥?你說啥玩意兒?尊嚴?”
“對,尊嚴!”
“一個黃土都埋到脖子根的老棺材瓤子,跟我這兒講尊嚴?哈哈哈!老東西,你逗樂子呢?”戰楓道。
“一代宗師,不可辱!”風滄海的臉漲得發紫,那是憤怒和屈辱交織的顏色。
“喲嗬!”戰楓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戲謔之意更濃,“看不出來,骨頭還挺硬?挺倔強啊!”
“對!”
風滄海從牙縫裡迸出這個字,身體雖然搖搖欲墜,眼神卻像淬火的刀子。
“行!行!”
戰楓點著頭,臉上的笑容倏然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冷酷。
“既然你這麼看重你那點可憐的尊嚴,這麼有傲骨,那麼今天,我就偏要把你這所謂的尊嚴,像踩爛泥一樣,狠狠的踩在腳下,我要讓你親眼看著,它是多麼的一文不值,我要好好的踐踏一番,讓你這輩子都記住,你,沒尊嚴!”
森然的殺氣如同實質的冰針,瞬間刺透了風滄海的皮膚。
他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但風滄海仍強撐著,用最後的氣力挺直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