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楓低頭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屏幕上清晰跳動著“蕭遠東”三個字。
他抬起頭,目光平靜地看向因憤怒而胸口劇烈起伏的閆梅,聲音依舊聽不出任何波瀾。
“伯母,他回電話來了。”
閆梅冷著臉,雙臂緊緊環抱在胸前,沒有說話。
她隻是用那種冷冽的、仿佛在看一場拙劣滑稽戲的目光看著戰楓,等待著他自己拆穿自己的謊言。
戰楓也沒再多言,在閆梅冰冷的注視和冷冰冰緊張的目光中,徑直接通了電話,並毫不猶豫的按下了免提鍵。
“怎麼樣,老哥?”戰楓開口問道,聲音清晰的回蕩在落針可聞的包間裡,“冷省首是何情況有消息了嗎?”
整個空間頓時陷入一種極致的安靜,連空氣都仿佛被抽乾了。
閆梅雖然麵上寫滿了不信任,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僵硬起來,所有感官都不受控製地聚焦於那部正傳出聲音的手機。
話筒裡,短暫的沉默如同實質般凝結在空氣中,每一秒都拉得無比漫長。
終於,那邊傳來了蕭遠東沉穩而清晰的聲音,每一個字都仿佛經過千鈞錘煉,重重地敲打在寂靜的空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
“嗯,問到了,事情比想象的要複雜,不過……”
“不過什麼?”戰楓的聲音緊接著響起,語調平穩,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迫。
蕭遠東並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在電話那頭沉吟了片刻,反問道,“戰兄弟,你這個消息是從哪裡得知的?”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種深沉的審慎,顯然此事非同小可。
戰楓回答得很快,沒有絲毫猶豫,“我和冷夫人在吃飯,她接到的電話,說是冷省首被帶走了!”
“冷夫人在你身邊嗎?”蕭遠東追問。
“在!”
“那你把電話給她吧。”蕭遠東回道。
“行!”戰楓應了一聲,隨即轉向一旁心神不寧的閆梅,將手機遞了過去,聲音放緩了些許,“蕭老哥讓你接電話。”
閆梅此刻心亂如麻,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方寸大失。
她略帶遲疑的接過那隻仿佛重若千鈞的手機,手指甚至有些微顫。
她將聽筒貼近耳邊,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鎮定一些。
“喂,您好?”
“我是蕭遠東,是冷夫人嗎?”
電話那頭的聲音自報家門,沉穩有力,穿透電波,清晰無誤地傳入閆梅耳中。
這聲音如同投入靜湖的石子,在閆梅心中激起了滔天巨浪。
她與蕭遠東確實有過幾麵之緣,雖談不上熟稔,但以他的身份地位,那極具辨識度的低沉嗓音,她是絕不會聽錯的。
在這種緊要關頭,也絕無人有膽量冒充蕭遠東。
更何況,戰楓就在身旁,若這是場騙局,那也未免太過拙劣和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