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風裹著潮濕的涼意,順著窗縫鑽進出租屋時,蘇楊已經將最後一枚針腳收緊。指尖撫過袖口內側那枚紐扣大小的攝像頭,金屬邊緣帶著細微的磨砂質感,與普通襯衫紐扣彆無二致——這是蘇明月托特殊渠道定製的設備,不僅能高清錄像,還能穿透三層牆壁傳輸信號。
他站在穿衣鏡前,最後審視自己的偽裝。一身炭灰色亞麻休閒裝,是從高端百貨公司購入的過季款,既保留了質感又不會過分惹眼;鼻梁上的平光眼鏡選了最樸素的黑框款式,鏡片經過特殊處理,能反射掉部分強光,恰好掩蓋他眼神中因凝神法運轉而泛起的微光。他對著鏡子練習了三次微笑,調整嘴角上揚的弧度,確保每一次都帶著恰到好處的緊張與期待,像極了那些家境優渥卻被邪祟纏身的富家子弟。
床頭櫃上整齊碼放著裝備,蘇楊逐一檢查:電擊筆的握柄被磨成了貼合掌心的弧度,按下開關時發出的電流聲細如蚊蚋,卻能在零點一秒內釋放三萬伏高壓;特製腰帶的夾層裡,三顆震撼彈用防滑棉固定得紋絲不動,引信設計成觸碰即發的模式,保險栓被他磨得光滑順手;信號發射器和追蹤器被封裝在超薄矽膠套內,貼在腰側皮膚最薄處,即便被搜身也隻會被當成普通理療貼。最關鍵的是藏在鞋墊夾層的微型錄音筆,采用了軍工級防水材質,就算浸泡在水裡也能持續工作七十二小時。
“都準備好了。”蘇楊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低聲自語,指尖劃過冰冷的電擊筆外殼。昨晚蘇明月傳來的最後一條消息還停留在手機屏幕上:“假身份已同步至顧永年的預約係統,後台定位每隔十分鐘更新一次,一旦信號中斷,支援會在七分鐘內抵達外圍。”他將手機調成靜音模式放在枕頭下,屏幕朝下壓著,像是刻意回避著什麼。
九點整的鐘聲從遠處的教堂傳來,蘇楊深吸一口氣,將凝神法運轉到極致。一股清涼的氣流順著脊椎攀升,瞬間席卷全身,感官如同被精細打磨的鏡片般驟然清晰:窗外麻雀撲棱翅膀的聲音在百米外清晰可聞,樓下早餐攤飄來的豆漿香氣裡混著一絲地溝油的異味,甚至能捕捉到隔壁房間老人咳嗽時胸腔震動的頻率。他特意放緩呼吸,讓胸腔起伏保持在最自然的幅度,避免因氣息過穩暴露破綻。
走出單元門時,一輛出租車恰好停在路邊。司機是個留著寸頭的中年男人,從後視鏡裡掃了他一眼:“去哪兒?”
“永年中心附近,麻煩停在距離正門兩百米的路口。”蘇楊報地址時刻意放軟了語氣,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褲縫,維持著緊張的狀態。
司機應了一聲,車子平穩地彙入早高峰的車流。蘇楊靠在車窗上,看似在打量街景,實則用眼角餘光觀察著周圍的動靜。途經三個紅綠燈時,他發現有兩輛黑色轎車始終保持著五十米左右的距離,車型老舊卻保養得極好,車窗貼著最深色的防爆膜——這是顧永年的外圍暗哨慣用的手法,蘇明月的情報果然沒錯。
車子在預定地點停下,蘇楊付了錢,刻意多給了五塊錢小費
步行穿過兩條街,永年中心的輪廓逐漸清晰。這處盤踞在城市北郊的建築群,表麵看是普通的商業綜合體,實則是顧永年經營多年的邪術窩點。蘇楊的腳步放緩,目光掠過正門那扇兩人高的厚重鐵門,鐵門表麵刷著啞光黑漆,隱約能看到焊接的紋路,顯然是經過特殊加固的。門旁的保安亭采用全防彈玻璃建造,裡麵坐著兩個保安,一人盯著監控屏幕,另一人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眼神像鷹隼般掃視著過往行人。
距離鐵門還有三米時,那名交叉手臂的保安率先站了起來,手不自覺地摸向腰間——那裡藏著電擊棍,蘇楊在監控照片裡見過。他立刻停下腳步,露出事先練習好的微笑,雙手自然垂在身側,掌心微微出汗這是他特意用溫水浸濕手帕擦過的效果)。
“您好,我預約了顧大師,進行深度谘詢。”蘇楊的聲音比平時高了半個調,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保安上下打量他,目光在他的衣服、眼鏡和鞋子上停留許久,突然問道:“預約號多少?誰介紹來的?”
這個問題在蘇明月的預案之內。蘇楊立刻回答:“預約號a073,是通過林先生介紹的,他上周剛在這裡做過化解。”他報出的林先生,是顧永年圈子裡的一個小嘍囉,上周剛因賭博欠債被顧永年控製,用他的名字做引薦,最不容易引起懷疑。
保安點點頭,拿起桌上的平板劃動起來。蘇楊的心跳微微加速,指尖的皮膚因為緊張而有些發麻,但他強迫自己保持微笑,甚至主動解釋:“最近總做噩夢,醒來身上都是冷汗,林先生說顧大師的法子特彆靈驗。”
平板屏幕的光映在保安的臉上,蘇楊能清晰地看到他瞳孔收縮的瞬間——顯然在名單上找到了匹配的信息。保安又抬頭看了他足足三秒,像是在對比平板上的照片與他本人,隨後按下了桌下的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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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哢噠”一聲輕響,鐵門旁的側門緩緩打開,露出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進去吧,直走主樓前台登記。”保安的聲音透過擴音器傳來,帶著金屬般的冷硬,沒有絲毫溫度。
踏入側門的刹那,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間包裹了蘇楊。這不是清晨的涼意,而是帶著濃烈怨念的陰寒,像無數根細針鑽進毛孔,順著血管往骨頭縫裡鑽。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凝神法運轉到極致,才勉強壓下身體的本能抗拒。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鏽味,混雜著若有若無的哀嚎,那聲音細弱卻尖銳,像是從地底深處傳來,蘇楊甚至能“看”到無數扭曲的黑影在空氣中漂浮——這是他覺醒氣運之眼後從未見過的景象,足見此處累積的怨念有多深重。
他強迫自己維持正常的步頻,沿著鋪著青石板的小路走向主樓。小路兩側種著高大的柏樹,枝葉茂密得幾乎遮住了天空,地上積著厚厚的落葉,踩上去沒有絲毫聲響,透著詭異的寂靜。偶爾有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竟像是有人在耳邊低語,蘇楊的後背泛起一層冷汗,卻不敢回頭,隻是用眼角餘光掃過樹乾——每棵樹上都纏著暗紅色的布條,布條上隱約畫著詭異的符號,那是用來禁錮怨靈的邪術陣法。
主樓的前台設在大廳左側,大理石台麵光可鑒人,卻透著一股冰冷的死氣。負責登記的中年女人穿著黑色套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像是一尊精致的蠟像。她看到蘇楊進來,隻是抬了抬眼皮,遞過一本登記冊和一支鋼筆:“姓名,身份證,預約號。”
蘇楊接過鋼筆,筆尖劃過紙頁時發出輕微的聲響。他寫下假身份“蘇哲”,身份證號是蘇明月偽造的,不僅能通過聯網核查,甚至在公安係統裡都有對應的虛擬檔案。登記冊上密密麻麻寫滿了名字,蘇楊刻意放慢速度,目光快速掃過——最近一周的登記記錄裡,有三個名字被紅筆圈住,這很可能是已經遇害的受害者。
“身份證給我。”女人伸出手,指甲修剪得很短,指尖泛著青白色。
蘇楊將假身份證遞過去,心臟在胸腔裡怦怦直跳。女人接過身份證,放在讀卡器上刷了一下,屏幕上立刻顯示出“蘇哲”的信息。她盯著屏幕看了半分鐘,又抬頭看了看蘇楊,突然問道:“林先生最近還好嗎?上次他說想請大師幫忙催旺財運。”
這個問題不在預案之內!蘇楊的大腦飛速運轉,瞬間想起蘇明月提供的資料裡提到,林先生確實癡迷於財運法術。他立刻露出擔憂的神色:“林哥最近好像不太順,上次見麵還說生意虧了不少,這次我來也是想順便問問大師,能不能幫他也看看。”
女人的嘴角似乎動了一下,像是在微笑,卻比哭還難看。她將身份證還給蘇楊,指了指旁邊的托盤:“手機和所有電子設備都要放在這裡。”
蘇楊早有準備,從口袋裡掏出一部事先準備好的備用機——這部手機裡沒有任何私人信息,隻有一些偽造的聊天記錄和照片。他刻意表現出不舍的樣子,摩挲著手機外殼:“這裡麵有重要的工作資料,能不交嗎?”
“不行。”女人的語氣斬釘截鐵,“大師說過,電子設備會乾擾氣場,必須統一保管。”
蘇楊裝作無奈地歎了口氣,將手機放進托盤。女人用掃描儀掃了他全身,確認沒有攜帶其他電子設備後,才拿起一串編號為“073”的牌子遞給她:“顧大師正在做準備,請稍等。”
等候室在前台右側,是個不足十平米的小房間。門關上的瞬間,蘇楊立刻感受到了強烈的壓抑感——牆壁貼滿了深灰色隔音棉,天花板上的白熾燈散發著慘白的光,將房間照得如同停屍間。他故意走到房間中央的椅子旁,磨蹭著坐下,雙手不安地搓著膝蓋,眼神慌亂地四處張望,完美演繹出一個被邪祟困擾的普通人該有的模樣。
但在低垂的眼簾下,他的氣運之眼早已悄然開啟。視線掃過房間角落,兩個針孔攝像頭正對著座椅,鏡頭閃爍著微弱的紅光;牆壁的隔音棉後,隱約能看到麥克風的金屬網——這個房間根本不是等候室,而是顧永年篩選目標的觀察室。他注意到牆角的插座有些鬆動,湊近查看時,發現插座內部藏著一個微型信號屏蔽器,難怪蘇明月說這裡的信號傳輸會受到乾擾。
蘇楊刻意打了個寒顫,抱緊雙臂,嘴裡喃喃自語:“怎麼這麼冷……”他知道自己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在被監視,必須保持警惕。等待的時間格外漫長,牆上的電子鐘滴答作響,每一秒都像在敲打著他的神經。他閉上眼睛,看似在休息,實則在運轉凝神法感知周圍的氣息——三樓傳來微弱的誦經聲,卻帶著詭異的韻律,不像是正經經文;地下室方向隱約傳來重物撞擊的聲音,伴隨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嗚咽,那很可能是被囚禁的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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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半小時後,就在蘇楊快要懷疑對方是否察覺異常時,門突然被推開。進來的男人穿著黑色西裝,身材壯碩得像頭黑熊,肩寬幾乎占滿了門框,眼神冰冷如刀,正是顧永年的核心護衛之一——趙虎。蘇楊在監控照片裡見過他的資料,此人曾是職業拳擊手,後來因故意傷人入獄,出獄後被顧永年招致麾下,手上至少有三條人命。
“蘇先生是吧?跟我來,大師要見你。”趙虎的聲音像從喉嚨裡滾出來的石子,毫無起伏,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他的目光在蘇楊身上掃過,像是在評估獵物的重量。
蘇楊的心臟猛地一跳,指尖微微蜷縮——機會終於來了!他立刻站起身,刻意踉蹌了一下,表現出受驚的樣子:“好、好的,麻煩您了。”
趙虎沒再說話,轉身就走。蘇楊順從地跟上,目光快速掃過走廊——牆壁上掛著許多“客戶贈送”的錦旗,上麵寫著“驅邪避凶”“法力無邊”等字樣,卻透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趙虎沒有帶他去樓上那些裝修精美的谘詢室,而是領著他穿過一條狹窄的後廊。後廊的燈光忽明忽暗,牆壁上布滿黴斑,空氣中混雜著消毒水和黴味,腳下的地板踩上去發出“吱呀”的聲響,仿佛隨時會塌陷。
越往後走,那股陰冷怨毒的氣息就越發濃烈。蘇楊的凝神法已經運轉到了極限,能清晰地“看到”無數怨靈在走廊兩側徘徊,它們的身影扭曲變形,臉上帶著痛苦的表情,伸出枯瘦的手想要抓住他——這些都是被顧永年殘害的受害者,他們的魂魄被邪術禁錮在這裡,永世不得超生。他的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強忍著才沒有吐出來,指尖緊緊攥著電擊筆的握柄,冰涼的金屬觸感讓他保持著清醒。
趙虎領著他走到後方那棟廠房式建築前。這棟建築通體漆黑,沒有窗戶,牆麵爬滿了藤蔓,卻都是枯死的,像無數條黑色的蛇纏繞在上麵。蘇楊注意到建築周圍埋著許多木樁,木樁頂端鑲嵌著黑色的石頭,那是用來強化禁錮陣法的黑曜石——看來這裡就是顧永年進行邪術儀式的核心區域。
廠房側麵的金屬小門無聲滑開,露出一條向下的斜坡通道。通道壁上每隔三米就掛著一盞應急燈,昏黃的光線勉強照亮前路,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消毒水味,還混雜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腐臭味,像是動物屍體腐爛後的味道。蘇楊的心跳幾乎要衝出胸腔,他知道,自己正在踏入真正的魔窟核心,前方等待他的,可能是前所未有的危險。
趙虎率先走了進去,腳步聲在通道裡回蕩。蘇楊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恐懼,邁開腳步跟了上去。每走一步,那股腐臭味就越發濃烈,怨靈的哀嚎也越發清晰,他甚至能感覺到有冰冷的手指在觸碰他的後背。但他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腳步——他知道,這不僅是為了揭開顧永年的罪行,更是為了那些被囚禁的怨靈,為了那些還在等待救援的受害者。
通道儘頭隱約傳來低沉的念咒聲,伴隨著詭異的鼓聲,蘇楊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握緊了腰間的震撼彈,眼神中的偽裝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決絕。魔窟已至,接下來,就是正麵交鋒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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