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的出現,如同在黑暗的深淵中投入了一束強光,瞬間扭轉了培育室內絕望的力量對比。她的身影剛出現在大廳入口,便自帶一股穿透混亂的淩厲氣場,讓那些正圍著蘇楊的護衛下意識地停下了動作。
她並非孤身一人,身後跟著八名身穿黑色作戰服的特警隊員。作戰服上沾著新鮮的塵土與暗紅血漬,顯然剛經曆過外圍突破的激烈戰鬥,但每個人都身姿挺拔,眼神銳利如鷹。落地的刹那,八人立刻以秦羽為核心,呈扇形戰術隊形散開,動作迅捷得如同獵豹捕食。他們熟練地利用大廳內傾覆的培育艙、扭曲的金屬支架作為掩體,手中的95式自動步槍瞬間上膛,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驚慌失措的護衛們。
“砰!砰!”
兩聲精準的點射率先響起,兩名正舉著能量武器瞄準蘇楊的護衛應聲倒地,額頭的血洞汩汩湧出鮮血。緊接著,短促的連發如同爆豆般炸開:“噠噠噠!”
特警隊員的射擊極具章法,每一發子彈都精準鎖定護衛的非致命部位或武器握持手,既壓製了火力,又避免了不必要的殺戮。這些基地護衛雖常年在地下執行看守任務,下手凶悍,也受過基礎格鬥訓練,但在正規特警的戰術配合麵前,瞬間暴露出業餘的短板——他們各自為戰,毫無掩護意識,手中能量武器因電力不足頻頻卡殼,很快就被打得抬不起頭,不斷有人中彈哀嚎著倒地。
“一組守住東側通道,阻斷增援!二組清剿南側殘餘,注意排查隱蔽火力點!”秦羽的命令簡潔有力,她手中的手槍始終保持著瞄準姿態,目光如同探照燈般掃過全場。當視線落在廢墟中掙紮的蘇楊身上時,她瞳孔猛地一縮——少年渾身是血,衣衫破爛不堪,原本清亮的眼睛此刻布滿血絲,顯然已到極限。而更遠處,那些破碎的玻璃隔間裡,蜷縮著一個個氣息微弱、形同枯槁的“實驗體”,他們的皮膚泛著不正常的青灰色,四肢細瘦如柴,看得秦羽心頭火起,憤怒幾乎要衝破胸膛。
“醫療隊!立刻進入培育室!這裡有大量重傷員!”她對著戰術耳麥厲聲嘶吼,聲音因壓抑的怒火而微微顫抖。話音未落,她抬手又是兩槍,子彈擦著兩名試圖迂回包抄的護衛耳邊飛過,將他們逼退回掩體後,為蘇楊撐起了短暫的安全屏障。
蘇楊趁著這轉瞬即逝的喘息之機,猛地咬破舌尖。劇烈的刺痛混著濃重的血腥味直衝腦海,如同驚雷般炸開混沌的意識,強行從枯竭的精神池中榨取出最後一絲力量。他用手肘撐著地麵,連滾帶爬地躲到一台傾覆的聚靈陣儀器後麵,厚重的金屬外殼暫時隔絕了外圍的火力線。後背撞上儀器內壁的瞬間,他忍不住悶哼一聲,肋骨傳來的劇痛讓他眼前發黑。
“秦羽!小心管道破口!穿紅袍的老家夥是邪修!”蘇楊用儘力氣嘶啞地喊道,枯瘦的手指指向通風管道那處還在滲著血煞之氣的破口。他很清楚,顧永年才是這場危機的根源,隻要那個魔頭還在,所有人都算不上安全。
幾乎在他話音落下的同時——
“一群螻蟻!也敢壞我好事!!”
一聲飽含怨毒與暴怒的咆哮從破口中炸響,那聲音如同淬了毒的鋼針,刺得人耳膜生疼。下一刻,那麵剛剛修複缺口的血煞陰羅幡再次探了出來,幡麵在空氣中劇烈震顫,發出“嘩啦啦”的詭異聲響。這一次,它沒有鋪展開來試圖覆蓋整個大廳,而是如同被狂風催動般高速旋轉,幡麵上無數扭曲的人臉符文亮起刺目的血光,將周圍的光線都染成了詭異的暗紅色。
呼呼呼——!
一股比之前更加強悍的吸力驟然爆發!但這股吸力不再是漫無目的的範圍覆蓋,而是凝聚成三道水桶粗細的無形氣柱,如同三條蟄伏的吸血巨蟒,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嘯,徑直卷向正在指揮作戰的秦羽!
顧永年在管道後看得一清二楚,這個突然闖入的女警官不僅是警方的核心,更是現場秩序的維係者。隻要殺了她,這群訓練有素的特警便會群龍無首,混亂的局麵就能重新被他掌控!
秦羽隻覺得渾身一寒,仿佛有無數冰冷的觸手順著毛孔鑽進體內,瘋狂拉扯著她的生命精元。眼前瞬間發黑,頭暈目眩的感覺如同潮水般湧來,手腳變得沉重而冰涼,連扣動扳機的力氣都在飛速流失。她身邊兩名負責掩護的特警隊員也被吸力波及,動作瞬間遲滯,舉槍的手臂開始微微顫抖,槍口不由自主地向下偏移。
“隊長!”一名隊員焦急地呼喊,試圖擋在秦羽身前,卻被吸力壓得難以動彈。
“小心背後!”另一名隊員嘶吼著開槍,試圖乾擾血幡,子彈卻被濃鬱的煞氣輕易彈開。
蘇楊躲在儀器後看得目眥欲裂!他親身領教過這邪幡的恐怖,秦羽雖是格鬥高手,卻毫無抵禦邪術的經驗,一旦被吸力纏上,不出三秒就會被抽乾精元,變成一具乾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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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意識地摸向腰間,卻隻摸到空蕩蕩的槍套——電擊筆早已報廢,震撼彈也已用儘。精神力枯竭得如同龜裂的土地,連凝聚一絲防禦都做不到,身體更是重得如同灌了鉛。但就在絕望蔓延的瞬間,他腦海中猛地閃過柳芸傳遞的信息,那是他最後的希望,也是唯一的破局之法!
“打幡麵中心偏下三寸!那個暗紅色符文!是它的弱點!”蘇楊用儘肺腑裡最後一絲力氣,嘶聲大吼,聲音嘶啞得如同破鑼,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的血,耗儘了他僅存的生機。
秦羽此刻已被吸力纏得幾乎窒息,意識開始模糊,但蘇楊的吼聲如同驚雷般在她耳邊炸響。她想起之前數次危機中,蘇楊那看似詭異卻總能命中要害的“直覺”,沒有絲毫猶豫,強忍著精元被抽離的劇痛,憑借多年實戰磨礪出的肌肉記憶,猛地抬起手中的自動步槍。
槍口在顫抖,視線在模糊,她隻能死死盯著那高速旋轉的血幡,將蘇楊所說的位置刻在腦海中,憑借驚人的意誌力鎖定目標,狠狠扣動了扳機!
“噠噠噠噠!”
一梭子子彈帶著尖銳的破空聲,精準地射向血幡中心偏下的位置。幾乎在同一瞬間,旁邊兩名反應過來的特警隊員也毫不猶豫地調轉槍口,將子彈儘數傾瀉向同一區域——他們或許不懂邪術弱點,但對秦羽的信任和對命令的執行力,讓他們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
噗!噗!噗!
大部分子彈撞上血幡表麵的煞氣,如同投入岩漿的冰塊,瞬間消融不見,隻激起淡淡的血霧。但其中三顆子彈,恰好擊中了那枚暗紅色的符文節點!
“嗡——!”
高速旋轉的血幡猛地一顫,如同被重錘擊中的大鐘,發出沉悶的嗡鳴。原本穩定的吸力場瞬間變得極不穩定,如同接觸不良的燈泡般明滅閃爍,那三道無形氣柱也劇烈扭曲起來,最終化作一縷縷黑煙消散在空中。幡麵上被擊中的符文節點處,竟滲出了一絲暗紅色的粘稠液體,如同鮮血般順著幡麵緩緩流淌,散發著濃鬱的腥臭。
“呃啊!”管道外再次傳來顧永年痛苦而驚怒的悶哼,聲音裡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怨毒,“你怎麼會知道……”
他簡直要氣瘋了!培育室的布局是他的最高機密,血煞陰羅幡的弱點更是他隱藏了十年的底牌,這個看似普通的少年,怎麼會對他的一切了如指掌?!
顧永年的目光掃過下方——警方已經控製了大廳主要區域,更多的特警正從通道湧入;培育室核心被炸毀,多年心血毀於一旦;本命邪器接連受創,神魂震蕩不止;外圍防線全麵崩潰,增援早已無望……
大勢已去!
他很清楚,繼續纏鬥下去,一旦被警方的重火力圍困,就算他能殺出重圍,暴露的身份也會引來整個官方修行界的追殺,到那時,他將永無寧日!
“小畜生!還有你們這些該死的條子!”顧永年的吼聲充滿了極致的不甘與瘋狂,如同受傷的野獸在發出最後的威脅,“我記住你們了!山不轉水轉,此仇必報!”
話音未落,那麵血煞陰羅幡猛地收縮,化作一道血色流光,順著通風管道急速退回。顧永年那令人心悸的血煞氣息,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顯然是動用了預先準備的遁走秘法,放棄了這片經營多年的巢穴。
魔頭,竟然被逼退了!
失去了顧永年的主持,剩餘的護衛徹底陷入崩潰。他們本就被特警的火力壓製得抬不起頭,此刻連最後的靠山都逃了,鬥誌瞬間瓦解。有人扔下武器跪地投降,有人試圖從通道逃竄,卻被早已布防的特警當場製服,還有少數負隅頑抗者,很快就被精準的點射擊斃。
秦羽脫力地靠在冰冷的儀器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臉色蒼白得如同紙,額頭上布滿了冷汗。剛才那短短幾秒,仿佛耗儘了她全身的力氣,精元被抽離的虛弱感還在四肢百骸中蔓延。她心有餘悸地看向通風管道的破口,又迅速將目光轉向蘇楊的方向,見少年還靠在儀器後,懸著的心才稍稍放下。
“各單位報告情況!”秦羽強打精神,對著耳麥沉聲問道,聲音依舊帶著一絲虛弱。
“一組已控製東側通道,未發現殘餘敵人!”
“二組清剿完畢,抓獲俘虜十七名,擊斃五名!”
“醫療隊已抵達入口,正在進入現場!”
聽著隊員們的彙報,秦羽微微點頭,隨即厲聲下令:“全麵搜查整個地下基地!重點排查通風係統和隱蔽密室,務必找到顧永年的蹤跡!立刻聯係技術部門,恢複監控和電力!所有傷員優先救治,尤其是那些實驗體!”
大廳內,火光漸漸被趕來的消防員撲滅,濃煙在通風係統的作用下緩緩散去。刺耳的警報聲終於停止,取而代之的是警員的呼喊聲、傷者的呻吟聲和醫療設備的嗡鳴聲,一片狼藉的現場如同戰後廢墟,卻已不再是絕望的煉獄。
蘇楊癱倒在儀器後麵,連動一根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精神和身體的雙重透支如同海嘯般將他淹沒,意識在黑暗的邊緣不斷沉浮。他能聽到秦羽的命令聲,能感受到周圍逐漸恢複的秩序,懸著的心終於徹底放下。
視線開始模糊,耳邊的聲響越來越遠,如同隔著一層厚厚的水幕。在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仿佛看到秦羽焦急地朝他跑來,戰術靴踩在碎玻璃上發出清脆的聲響,她的嘴唇在動,似乎在喊著他的名字,可他已經聽不清了…
世界,終於陷入一片沉寂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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