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決賽的擂台上,氣氛比以往任何一場都要凝重。當司徒蘭一襲素白長裙踏上擂台時,全場瞬間安靜下來——這位外門十大弟子排名第二的女性劍修,不僅是外門罕見的劍道天才,更據傳得到過內門一位金丹劍道長老的指點,一手“心劍術”出神入化,煉氣七層中期的修為,在外門除了趙乾,幾乎無人能敵。
她站在擂台中央,身姿挺拔如鬆,容顏清麗,氣質清冷如空穀幽蘭,周身卻縈繞著一股淩厲無匹的劍意,仿佛一柄收鞘的絕世好劍,雖未出鞘,鋒芒卻已讓人不敢直視。蘇楊走上擂台時,能清晰地感覺到,司徒蘭的氣運如同被精心淬煉過的寶劍,隻有純粹的鋒銳與堅韌,沒有絲毫雜質——這是一個將全部心神都奉獻給劍道的修士,比石剛的蠻橫、墨辰的詭譎,更難對付。
“蘇師弟,你的戰績我聽說了,五行靈根能走到這一步,很了不起。”司徒蘭的聲音如同她的劍,乾淨利落,沒有多餘的寒暄,“但劍道之路,唯有勝負,我不會手下留情,今天我也不欺負你,你境界比我低,我們就來個點到為止,誰先被傷到,誰就認輸,你可敢?。”
“司徒師姐既然劃下道來,師弟就接下了,師姐的劍名在外門早有耳聞,蘇某也想見識一下,何為真正的劍道。”蘇楊握緊青鋒劍,神色凝重,體內靈力悄然運轉,做好了戰鬥準備。
“比賽開始!”裁判的聲音落下,同時後退數步,遠離擂台中央——他很清楚,這兩位劍修的對決,餘波絕非普通防護光幕能完全擋住。
幾乎在裁判話音落下的刹那,兩人同時動了!
司徒蘭並未拔劍,而是並指如劍,指尖凝聚起一點璀璨的白色劍芒。她手腕微抖,那點劍芒瞬間化作一道凝練無比的白色劍氣,如同匹練般朝著蘇楊激射而去!劍氣速度快得超越了視覺捕捉的極限,所過之處,空氣被切割出一道細微的裂痕,淩厲的劍意更是提前刺激得蘇楊皮膚發麻,汗毛倒豎!
“好快的劍氣!”蘇楊心中一凜,不敢有絲毫怠慢。他手腕翻轉,青鋒劍瞬間出鞘,體內靈力毫無保留地灌入劍身,同時將幻劍洞領悟的劍勢凝聚於劍尖,一道青色劍氣呼嘯而出,迎向白色劍氣!
“錚!”
兩道劍氣在擂台中央轟然相撞,發出如同千年古弦崩斷般的清脆鳴響,震得台下弟子耳膜生疼。白色劍氣與青色劍氣同時湮滅,逸散的劍氣落在擂台上,將堅硬的青石板切割出數道深達寸許的痕跡,碎石飛濺。
一擊之下,竟然平分秋色!
台下弟子們瞬間沸騰:“我的天!蘇楊竟然能接下司徒師姐的劍氣?”“這可是煉氣七層中期的劍修啊!蘇楊才五層巔峰!”
但司徒蘭並未因此驚訝,她眼中的戰意反而更濃。她身形飄忽,如同隨風起舞的花瓣,在擂台上快速移動,同時並指連點——指尖不斷迸發出白色劍氣,有的剛猛如驚雷,有的輕柔如流水,有的迅疾如閃電,有的刁鑽如毒蛇,密密麻麻的劍氣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劍網,將蘇楊的所有閃避路線完全籠罩!
“是‘萬劍流’!司徒師姐的成名絕技!”台下有人驚呼。這門劍術以劍氣密集著稱,練到高深境界,可同時操控上百道劍氣,如同潮水般連綿不絕,讓對手在無儘劍海中被活活耗死。
蘇楊將輕身術催動到極致,在劍氣縫隙中輾轉騰挪,如同驚濤駭浪中的一葉扁舟。他手中的青鋒劍揮舞得密不透風,“叮叮當當”的金鐵交鳴聲如同暴雨打芭蕉,連綿不絕。每擋下一道劍氣,他的手臂都會傳來一陣麻痹感——司徒蘭的劍氣不僅速度快,更蘊含著精純的劍元,比普通煉氣七層修士的法術威力強出三成!
更可怕的是,司徒蘭的劍意如同無形的利刃,不斷衝擊著蘇楊的心神。那股純粹的、冰冷的殺意,仿佛要將他的意誌瓦解,讓他在密集的劍雨中失去判斷。好幾次,蘇楊都因為心神微動,差點被劍氣劃傷,隻能靠著氣運感應的預警,才勉強避開。
“不能再被動防禦了!”蘇楊眼神一厲。他能感覺到,體內的靈力正在快速消耗,再這樣下去,不出百招,他就會因為靈力耗儘而受傷敗北。
他猛地深吸一口氣,體內靈力按照《萬象運樞經》的特殊路線瘋狂運轉,同時將氣運之眼感應提升到極致——不再僅僅是感知危險,而是嘗試去“捕捉”那漫天劍氣中蘊含的“勢”的流轉軌跡。在他的感知中,那看似雜亂無章的劍網,其實有著一個核心韻律,所有的劍氣都源自司徒蘭的“劍心”,如同無數支流彙聚於主乾,隻要找到那根“主乾”,就能破掉這萬劍流!
就在司徒蘭再次打出十餘道劍氣,劍網即將合攏的瞬間,蘇楊動了!他沒有像之前那樣格擋或閃避,反而迎著最密集的劍光衝了上去!青鋒劍在他手中劃出一道道玄奧的軌跡,並非與劍氣硬碰,而是如同庖丁解牛般,精準地落在三道關鍵劍氣的力量節點上——那是這一輪劍網中,力量流轉最薄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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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噗!噗!”
三聲輕微的悶響,那三道原本淩厲無比的白色劍氣,在被點中的瞬間,竟然如同被刺破的氣泡般無聲湮滅!更奇妙的是,隨著這三道劍氣的消失,周圍數道劍氣的軌跡也出現了紊亂,原本密不透風的劍網,瞬間露出了一道縫隙!
這是蘇楊將氣運感應與劍道結合的新嘗試——以自身的“氣”去貼合對方劍氣的“勢”,引導其力量自相矛盾,從而以四兩撥千斤地破掉攻擊。
司徒蘭清冷的眼眸中第一次露出了震驚之色!她修煉萬劍流多年,從未有人能以這種方式破掉她的劍網!這已經不是單純的實力比拚,而是對“勢”的理解超越了她!
劍勢出現凝滯的刹那,蘇楊抓住了這轉瞬即逝的機會!他將體內剩餘的七成靈力全部灌入青鋒劍,整個人與劍合而為一,化作一道撕裂虛空的青色驚鴻,沿著劍網的縫隙,直刺司徒蘭的本體!
這一劍,沒有任何花哨,卻蘊含了他所有的力量、意誌,以及對劍道的理解——一往無前,斬儘一切阻礙!劍風呼嘯,甚至讓周圍的空氣都出現了扭曲,台下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緊緊盯著擂台上的身影。
麵對這石破天驚的一劍,司徒蘭眼中的震驚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專注與純粹。她終於拔出了背後的長劍——那是一柄通體雪白的長劍,劍身沒有任何紋飾,卻散發著比青鋒劍強數倍的淩厲氣息,顯然是一柄玄階下品的法器!
“心劍,破妄!”司徒蘭嬌叱一聲,聲音中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決絕。她將劍心之力完全爆發,體內的靈力如同火山般噴湧而出,全部凝聚於劍尖,化作一點極致璀璨的白色劍芒——這一劍,沒有防禦,沒有閃避,以點對點,以最凶險、最直接的方式,迎向蘇楊的青鋒劍!
這是劍修之間最高級彆的對決,比拚的不是招式,而是誰的道更堅定,誰的劍更鋒利!
“叮——!!!”
一聲清脆到極致、仿佛能穿透靈魂的劍鳴響徹整個演武場!所有人都感覺耳膜一陣刺痛,下意識地捂住耳朵。
兩道凝聚到極點的力量在劍尖轟然對撞!沒有想象中的能量爆炸,所有的力量都內斂於那一點,進行著最凶險的湮滅與對抗。白色劍芒與青色劍光相互角力,擂台中央的空氣仿佛被凝固,連光線都出現了細微的扭曲。
蘇楊和司徒蘭保持著出劍的姿勢,僵持在原地。兩人周身劍氣縱橫,衣袂被無形的力量吹動,狂舞不止。他們腳下的青石板,以兩人為中心,開始出現細密的裂紋,並且迅速向四周蔓延,仿佛整個擂台都要崩塌。
“哢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