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殿堂內,時間仿佛失去了意義。
蘇楊和李富貴已經記不清在這裡度過了多久,隻知道一重又一重的考驗接踵而至,每一重都比前一重更加艱難,更加凶險,胖子都麻了。
第四考混沌煉體,他們被投入混沌熔爐,以最本源的混沌之氣淬煉肉身,重塑根骨。那滋味如同千刀萬剮,又似萬蟻噬心,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骼都在破碎與重組中循環往複。李富貴幾次險些昏死過去,全靠蘇楊以混沌道痕分潤部分壓力,並引導混沌之氣溫和滋養,才勉強撐過。
胖子:“我在哪裡,我是誰,老蘇我是不是被煉油了?老蘇看看我是不是變帥了?”
蘇楊。。。。。。
通過後,兩人的肉身強度都達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李富貴的岩石鎧甲與肉身更加契合,確實,咯,看起來瘦了點,蘇楊的混沌道體則越發晶瑩剔透,隱隱有混沌符文在血肉中流轉。
第五考混沌演法,要求他們以混沌之力,在限定時間內演化出指定的三種不同屬性的高階法術。這不僅需要深厚的法力支撐,更需要對各類法則本質的深刻理解。蘇楊憑借混沌道痕的包容特性與《混沌衍道訣·化靈篇》的玄妙,雖磕磕絆絆,但終究成功演化。胖子則隻能勉強演化出一種,另外兩種全靠蘇楊從旁協助提點,才險之又險地通過。
第六考混沌問道,更是直指本心。他們需要在混沌道韻的壓迫下,回答關於自身道心、修行理念的諸多詰問,任何一絲猶豫或迷茫,都可能引發道心反噬。蘇楊道心堅定,目標明確,一一從容應答。胖子雖有些市井狡黠,但本性重情重義,根基紮實,在蘇楊的引導下,也堪堪守住了本心。
第七考混沌戰傀,對手是三具擁有化神後期戰力的混沌能量傀儡,不死不滅,不知疲倦。這一戰艱苦卓絕,兩人手段儘出,蘇楊更是將前幾考的收獲融會貫通,將混沌之力的運用發揮到極致,才在時限內將三具戰傀的能量核心暫時封印,通過考核。戰後,兩人幾乎虛脫,身上都帶了不輕的傷。
第八考混沌歸真,最為玄奧。他們需要在一片完全模擬開天辟地之初的混沌環境中,捕捉那遁去的一線生機,並以此生機,在混沌中開辟出一方微小的、能夠短暫穩定存在的初生世界。這一考已不僅僅是力量與技巧,更涉及到了造化與創世的至高領域。蘇楊全力催動混沌道痕,感應那冥冥中的一線生機,結合自身對生滅真意的理解,耗費莫大心力,終於在指尖凝聚出一粒微塵大小的、內蘊山川河流虛影的混沌光點,勉強達標。李富貴則完全無法理解其中奧妙,全靠蘇楊成功開辟後,分潤的一絲創世氣機庇護,才未被混沌同化。
至此,八考已過。胖子就像個掛件一樣,隨著蘇楊的成功而一起成功,蘇楊逆天,胖子這傍大腿的過關方式也逆天,兩兄弟簡直開了掛。
殿堂中央的混沌光球光芒似乎都明亮了幾分,那道則印記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前所未有的鄭重:
傳承者蘇楊,隨行護道者李富貴,爾等已通過前八重考驗,心性、毅力、悟性、根基皆屬上乘。現開啟最終第九考——混沌之心
混沌之心,並非實物,乃是一種境界,一種覺悟。需爾等徹底放開心神,將自身意識完全融入混沌道痕本源之中,感受混沌之與大無情。此考無具體形式,亦無明確評判標準,唯有徹底明悟混沌真諦,方能安然回歸。沉淪其中,則意識永化混沌,肉身成傀。時限,三個時辰。
這道則印記的聲音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肅穆。
蘇楊和李富貴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前麵八考雖然凶險,但至少目標明確,有跡可循。而這第九考,卻如此虛無縹緲,全憑悟性機緣,凶險程度猶有過之。
老蘇……李富貴有些擔憂。
蘇楊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一個寬慰的笑容:放心,我既得道痕認可,走到這一步,便不會在此止步。胖子,為我護法。
說罷,他不再猶豫,直接在混沌光球前盤膝坐下,雙手結印,眉心的混沌道痕印記前所未有的璀璨起來。他徹底放開了對神魂的守護,引導著自身意識,如同涓涓細流,主動彙入那浩瀚無邊的混沌道痕本源之中。
刹那間,蘇楊感覺自己的意識被無限地拉長、擴散,仿佛融入了宇宙誕生之初的那片原初混沌。他不再是獨立的個體,而是成為了這混沌的一部分。
他感受到了混沌的——無分彼此,包容萬物。星辰的生滅,生命的輪回,文明的興衰,愛恨情仇,善惡美醜……一切的一切,在混沌的視角下,都隻是自然演化的過程,如同四季更替,花開花落,沒有分彆,沒有執著。它孕育一切,給予一切存在的可能。
同時,他也感受到了混沌的大無情——漠視一切,歸於虛無。再璀璨的星辰終將黯淡,再強大的存在終將腐朽,再深刻的感情終將淡去。混沌不會為任何事物的消逝而悲傷,也不會為任何奇跡的誕生而喜悅。它隻是一切的開端與終結,冷眼旁觀著這永恒的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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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種極其矛盾而又和諧統一的體驗。蘇楊的意識在這兩種極端的感覺中沉浮,時而覺得自己化作了滋養萬物的母氣,充滿了慈悲與博愛;時而又覺得自己成為了抹除一切的虛無,冰冷而絕對。
他的個人情感、記憶、執念,在這宏大的視角下,開始變得模糊,仿佛隨時會消散在這無垠的混沌之中。一旦徹底忘記自我,他便是真的了,意識將永歸混沌。
外界,李富貴緊張地看著蘇楊。隻見蘇楊周身被濃鬱的混沌之氣包裹,麵容時而祥和,時而漠然,氣息也變得飄忽不定,仿佛隨時會徹底融入四周的混沌,這讓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個時辰,兩個時辰……
就在第三個時辰即將結束,李富貴幾乎要絕望之際,蘇楊那飄忽的氣息猛地一凝!
他並沒有選擇成為純粹的化身,也沒有選擇成為絕對大無情的意誌。而是在那無儘的沉淪與感悟中,牢牢守住了內心深處最本質的一點真靈——那是他對故土的眷戀,對朋友的承諾,對大道巔峰的追求,以及對淩天前輩遺誌的責任感!
混沌包容萬物,我亦在萬物之中。我願以混沌之心,行我之道,護我所珍,承我所諾!混沌是道,而我,是行走在道上的!
明悟升起!
刹那間,那浩瀚無邊的混沌本源不再試圖同化他,反而如同溫順的江河,環繞著他那一點不滅的真靈,歡呼雀躍,徹底臣服!他對混沌大道的理解,達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深度,與混沌道痕的契合度,達到了完美!
嗡——
蘇楊猛地睜開雙眼,眸中不再是生滅異象,也不是深潭般的平靜,而是一種包容萬象、洞徹本源、我身即道的無上威嚴!他的氣息內斂到了極致,卻又仿佛與整個混沌殿堂融為一體,舉手投足間,都可引動混沌之力。
第九考,混沌之心,完美通過。道則印記的聲音響起,這一次,明顯帶上了一絲人性化的欣慰與激動,傳承者蘇楊,恭喜你,成功通過混沌九考,完全獲得混沌道痕之認可,有資格繼承主人之核心傳承!
殿堂中央的混沌光球緩緩飛向蘇楊,最終沒入他的眉心,與那混沌道痕印記徹底融合。一股龐大精純的混沌本源之力湧入他的四肢百骸,修為雖未直接提升,但根基變得無比紮實,對混沌之力的掌控如臂指使。更重要的是,大量的信息湧入他的識海——那是淩天前輩關於混沌大道的更深層次感悟、數種強大的混沌神通秘法,以及完整的《混沌衍道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