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陽的目光如同兩團熊熊燃燒的火焰一般,熾熱而銳利,仿佛能夠穿透人的靈魂。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蘇楊,沒有絲毫的放鬆,就像是一隻發現了獵物的猛獸,正全神貫注地準備發起攻擊。
這種眼神充滿了敵意和競爭意識,同時還帶著一絲審視的意味。炎陽似乎在蘇楊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一個同樣強大、同樣充滿鬥誌的對手。然而,與遇到同類時的欣喜不同,炎陽的心中更多的是對蘇楊的警惕和戒備。
他手中緊握著的烈陽混沌戟也在微微顫動著,仿佛感受到了主人內心的波動。那赤紅的戟芒在空氣中吞吐不定,時而閃耀出耀眼的光芒,時而又收斂起來,顯得有些猶豫不決。這一切都表明,炎陽此刻的心境並不平靜,他在麵對蘇楊這個強大的對手時,心中充滿了矛盾和不安。
“又一個混沌傳承者……”炎陽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更有一絲被挑戰的惱怒,“難怪能輕易進入這古境!報上名來!我炎陽戟下,不斬無名之輩!”
他周身灼熱霸道的氣息如同火山噴發般席卷開來,赤紅色的混沌氣運之柱衝天而起,帶著焚儘八荒的意誌,試圖在氣勢上壓倒蘇楊。
然而,蘇楊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裡,周身氣息內斂如深淵,那混沌色的氣運之柱雖不顯張揚,卻巍然不動,如同定海神針,將炎陽那狂暴的氣勢儘數包容、化解於無形。他眉心的道痕流轉著深邃的光澤,仿佛蘊藏著整片混沌星空。
“蘇楊。”他淡淡地報出名字,目光平靜地看著炎陽,“你我同為混沌傳承,大道同源,何必兵戎相見?”
“同源?”炎陽嗤笑一聲,戟尖遙指蘇楊,戰意更盛,“混沌之道,包羅萬象,卻也分個高下主次!我的烈陽混沌,焚天煮海,無物不燃,才是混沌之‘陽’的極致!你的道,太過娘們!今日便讓你見識見識,何為真正的混沌之力!”
話音未落,他已然出手!烈陽混沌戟化作一道撕裂天地的赤紅閃電,帶著仿佛能蒸發星河的恐怖高溫,直刺蘇楊胸口!這一戟,比之前對付玄機子時更加狂暴,顯然是將蘇楊視作了真正的對手。
“蘇兄小心!”星璿忍不住驚呼,美眸中滿是擔憂。李富貴也握緊了拳頭,隨時準備出手相助。
唯有玄機子,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拂塵輕擺,饒有興致地看著這場混沌傳承者之間的初次碰撞,似乎想從中看出些什麼。
麵對這霸道絕倫的一戟,蘇楊眼神微凝,卻並未閃避,也未動用任何法寶。他隻是緩緩抬起了右手,五指張開,掌心之中混沌之氣流轉,演化出一方微型的、不斷生滅的混沌漩渦。
“混沌歸元。”
他輕吐四字,那微型混沌漩渦驟然擴大,迎向了撕裂而來的赤紅戟芒!
“轟——!”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種奇異的、仿佛萬物被消融湮滅的沉悶聲響。炎陽那足以重創化神後期的一戟,在刺入混沌漩渦的瞬間,其狂暴熾烈的能量,竟如同泥牛入海,被那旋轉的混沌之氣迅速分解、同化、吸收!戟芒迅速黯淡、縮小,最終徹底消失在漩渦中心,連一絲漣漪都未能激起!
而蘇楊掌心的混沌漩渦,在吸收了這股力量後,顏色似乎更加深邃了一絲,緩緩旋轉著,仿佛什麼事都未曾發生。
“什麼?!”炎陽瞳孔驟縮,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他全力一擊,竟然被對方如此輕描淡寫地化解了?甚至連能量都被吸收了?這怎麼可能?!
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蘇楊的混沌之力,並非以剛猛熾烈見長,而是帶著一種包容、演化、歸無的特質,仿佛能容納世間萬法,又能讓萬法重歸混沌!這種特質,讓他那無往不利的烈陽混沌,有種有力無處使的憋悶感!
“你的混沌……到底是什麼路數?是下水道嗎?!”炎陽收回戰戟,驚疑不定地看著蘇楊,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囂張。
蘇楊緩緩收起手掌,周身混沌之氣內斂,平靜道:“混沌即是混沌,何分路數?剛柔並濟,生滅輪回,方是大道。一味追求剛猛霸道,已落了下乘。”
這話如同洪鐘大呂,敲在炎陽心頭,讓他身形一震,眼中閃過一絲迷茫,但隨即又被更深的倔強與不服所取代。“哼!巧言令色!力量才是根本!天下武功,唯力不破,再接我一招‘大日焚天’!”
他顯然不願接受蘇楊的說法,周身烈焰再次升騰,準備發動更強的攻擊。
“夠了。”
就在這時,一直旁觀的玄機子終於開口了。他拂塵一揮,一道清和的混沌之氣如同水波般蕩漾開來,恰到好處地隔在了蘇楊與炎陽中間,那柔和卻堅韌的力量,竟讓炎陽凝聚的氣勢為之一滯。
“炎陽道友,蘇道友,二位皆是混沌眷顧之人,在此古境之中,正該同心協力,探尋大道真諦,何必在此做無謂的意氣之爭?”玄機子聲音溫和,卻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力量,“況且,這璿璣古境危機四伏,真正的考驗和機緣還在後麵,此時消耗力量,實屬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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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陽看了看玄機子,又狠狠瞪了蘇楊一眼,雖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玄機子所言有理。他冷哼一聲,收起戰戟,周身烈焰稍稍收斂:“臭道士,還有那個蘇楊!今日之事,我記下了!待出了古境,再與你們分個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