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了大概十幾分鐘,通道突然出現一個岔路口,左邊的路更寬,地麵上有明顯的車輪痕跡,應該是運輸複製體的主路;右邊的路很窄,隻能容一個人通過,岩壁上的熒光石也更暗,看起來像是一條廢棄的通道。
凱保格埃沒有絲毫猶豫,選擇了右邊的窄路。
主路肯定通向哈迪爾的其他據點,容易遇到戒衛教徒;而廢棄的通道雖然未知,但至少安全。
他鑽進窄路的瞬間,身後傳來了安德森和瑞卡蕾的腳步聲,還有羅盤特有的機械轉動聲。
他們追上來了。
窄路裡的空氣更冷,岩壁上甚至結了一層薄薄的霜。
凱保格埃儘量放輕腳步,同時用暗蝕在身後留下幾道乾擾的氣息,希望能迷惑羅盤的追蹤。
可他知道這沒用,安德森的羅盤能精準定位暗蝕,除非他能徹底屏蔽自己的靈力,否則遲早會被找到。
就在這時,前方的黑暗裡突然傳來一陣細微的水流聲。
凱保格埃心中一動,加快腳步跑過去,發現通道的儘頭竟然是一條地下河。
河水漆黑,泛著淡淡的腥味,水麵上漂浮著幾片腐爛的樹葉,不知道通向哪裡。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羅盤的光芒已經照亮了窄路的入口。
凱保格埃咬了咬牙,縱身跳進了地下河。
冰冷的河水瞬間裹住他的身體,聖力侵蝕的灼痛和河水的寒意交織在一起,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他屏住呼吸,儘量往河底潛去,同時用暗蝕在身體周圍形成一層薄薄的屏障,隔絕河水的同時,也掩蓋自己的氣息。
很快,安德森和瑞卡蕾的身影出現在河邊。
“羅盤的信號在這裡消失了!”安德森的聲音帶著疑惑,“難道他掉進河裡了?”
“不可能,暗蝕遇水會擴散,河水應該會變黑才對。”瑞卡蕾的聲音裡帶著不確定,“他會不會用了什麼手段屏蔽了氣息?”
凱保格埃在河底屏住呼吸,心臟狂跳。
他能感覺到羅盤的光芒在水麵上掃來掃去,每一次掃過他頭頂的水麵,他都忍不住握緊拳頭,生怕被發現。
暗蝕屏障正在被河水一點點侵蝕,最多還能撐幾分鐘。
“不管了,聖主下令必須抓住他!”哈迪爾的聲音突然從遠處傳來,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你們分頭找,瑞卡蕾沿著主路追,安德森你沿著地下河往下遊找,我去通知其他誡者封鎖附近的出口,他跑不了!”
“是!”瑞卡蕾和安德森齊聲應道。
很快,凱保格埃聽到瑞卡蕾的腳步聲遠去,安德森則沿著河邊往下遊走去,羅盤的光芒漸漸消失在黑暗裡。
他在河底又待了幾分鐘,確認周圍沒人後,才慢慢浮出水麵,大口喘著氣。
冰冷的河水讓他的身體幾乎失去知覺,小臂上的聖力侵蝕更嚴重了,皮膚已經變成了淡金色,連暗蝕都快凝聚不出來。
他爬上岸,癱坐在地上,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出來的痰裡帶著血絲。
意識裡的複製體碎片又開始躁動,這次不是恐懼,而是疲憊和憤怒。
“還要跑多久啊……我快撐不住了……”
“為什麼我們總是在逃?明明是他們錯了……”
“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得找個地方療傷,否則聖力會一直侵蝕下去,我們會變成空殼的。”
凱保格埃沒有回應,隻是靠在冰冷的岩壁上,看著地下河的水麵發呆。
水麵上倒映著他的臉,那張和徐順哲一模一樣的臉上,此刻布滿了灰塵和血汙,眼底的墨色暗紋忽明忽暗,像快要熄滅的火焰。
他想起了西城門的雪,想起了流浪孩子遞來的半塊麵包,想起了赫妮瓦,那些畫麵像碎片一樣在腦海裡閃過,最後都變成了對哈迪爾的恨意。
“我們不會一直逃的。”凱保格埃低聲說,聲音沙啞卻堅定,像是在對自己說,也像是在對意識裡的複製體碎片說,“哈迪爾,安德森,瑞卡蕾……所有把我們當耗材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他掙紮著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河水,雖然身體還在發抖,但眼神裡已經沒了之前的慌亂,隻剩下冰冷的決絕。
他看了一眼地下河的下遊,安德森應該還在往那邊找,那他就往上遊走,找個隱蔽的地方療傷。
至於哈迪爾的封鎖……他嗤笑一聲,眼底閃過一絲狠厲。
就算整個布達佩斯都被戒者封鎖,他也要從縫隙裡鑽出去。
因為他還有必須要做的事。
他要找到徐順哲和吳山清,要毀掉哈迪爾的所有實驗,要讓那些像他一樣的複製體都能擺脫“容器”的命運,更要讓哈迪爾嘗嘗,被當作耗材、被剝奪一切的滋味。
凱保格埃扶著岩壁,一步步往地下河的上遊走去。
淡藍的熒光石照亮他的背影,在冰冷的通道裡拖出一道長長的影子,像一道不屈的墨痕,刻在黑暗裡。
他知道,這隻是暫時的逃離。
總有一天,他會帶著所有複製體的力量,回到那個實驗室,回到哈迪爾麵前,用暗蝕將那些虛偽的聖力、那些冰冷的培養艙、那些所謂的“法則”,全部碾碎。
到那時,他會讓哈迪爾明白——
被壓迫到極致的“怪物”,會爆發出怎樣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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