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烈的空間轉換帶來的眩暈感尚未完全消退,徐舜哲便感到一陣強烈的虛弱襲來,若非徐順哲和李臨安一左一右攙扶著,他幾乎要癱軟在地。
強行催動“靈虛”之體達到那種前所未有的“絕對虛寂”狀態。
他們此刻身處一條陌生的地下通道,空氣中彌漫著與“樞紐”類似的金屬和機油味,但更加陳舊。
顯然是李臨安在千鈞一發之際,動用了無紙畫符的短距離傳送能力,將他們帶離了那個險些成為墳墓的副機房。
“我們……在哪?”徐舜哲喘息著問道,聲音沙啞。
“不清楚,但應該還在布達佩斯地下網絡的某個分支。臨安的傳送無法突破戒鎖的大範圍封鎖,但足以讓我們擺脫iediate的追擊。”
徐順哲的左臂依舊殘留著聖痕灼燒後的餘燼,臉色慘白,但眼神中卻有一種掙脫了部分枷鎖的決然。
李臨安沉默地探查著周圍,確認暫時安全後,才低聲道:“能量消耗很大,需要時間恢複。而且......我們和塞海赫恩森先生失聯了。”
徐舜哲心下一沉。
副機房發生的意外,哈迪爾的親自現身,都意味著他們的計劃徹底暴露。
塞海赫恩森那邊是否也遭遇了不測?“樞紐”還安全嗎?還有……凱保格埃!
“必須儘快聯係上塞海赫恩森,確認凱保格埃的安全!”徐舜哲強撐著站直身體,儘管四肢百骸都傳來酸軟無力的信號。
三人沿著通道小心前行,試圖找到熟悉的標記或通往“燼滅之手”其他據點的路徑。
然而,這片區域似乎更為古老和偏僻,通道錯綜複雜,許多地方已然坍塌堵塞。
就在他們幾乎迷失方向時,前方通道拐角處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三人立刻屏息凝神,緊貼牆壁,李臨安指尖已有灰黑色的詭力悄然凝聚。
一個身影踉蹌著出現,穿著“燼滅之手”的黑色戰術服,身上帶著明顯的傷痕和煙塵,正是之前負責引路的一名成員。
“是你!”徐舜哲低呼出聲。
看到他們,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隨即又被濃重的焦慮取代:“徐先生!你們沒事!太好了!快,跟我來,‘樞紐’出事了!”
她的消息讓三人心頭一緊。
跟隨成員在迷宮般的通道中快速穿行,一邊走一邊急促地低聲解釋:
“你們在副機房觸發警報後不久,教堂的獵巫隊就發動了針對性的突襲,不止一處據點暴露!‘樞紐’遭到了安德森和瑞卡蕾的親自帶隊攻擊,防禦符文被強行突破,我們損失慘重,隻能分散撤離!”
“凱保格埃呢?”徐舜哲最關心這個問題。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痛苦和愧疚:“我們儘力了......但敵人來得太快,火力太猛,負責保護凱保格埃的小隊......全員失聯。凱保格埃他......下落不明。”
徐舜哲的腳步一個踉蹌,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雖然早有不好的預感,但聽到確切消息,依舊讓他感到一陣窒息般的痛苦和憤怒。
又一個因他而卷入的“自己”,生死未卜!
徐順哲的臉色也更加難看,他緊緊握住了拳,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塞海赫恩森先生在哪裡?”徐舜哲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現在不是沉溺於情緒的時候。
“塞海先生帶領部分成員突圍,現在在另一處備用安全點。他讓我儘可能尋找失散的人員,並設法聯係你們。他判斷哈迪爾的目標不僅僅是清除我們,更重要的是確保宗教競爭日的順利進行。我們必須儘快彙合,商討下一步行動。”
在她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一個比“樞紐”小得多,也更加隱蔽的安全點。
這裡更像是一個廢棄多年的地下儲藏室,隻有幾盞應急燈提供著昏暗的光線。
塞海赫恩森正站在一台便攜式通訊器前,眉頭緊鎖,原本考究的燕尾服上也沾滿了灰塵和汙漬,顯得頗為狼狽。
看到徐舜哲三人平安歸來,塞海赫恩森明顯鬆了口氣,但眼中的凝重並未減少:
“你們能活著回來真是萬幸。哈迪爾親自出手……看來我們遠遠低估了他對這場儀式的重視程度,也低估了他的掌控力。”
“凱保格埃……”徐舜哲沉聲道。
塞海赫恩森搖了搖頭,語氣沉重:“我很抱歉,舜哲。我們的人正在全力搜尋,但……希望渺茫。哈迪爾很可能已經將他轉移。他的價值,在於其體內的暗蝕殘燼以及與08號的特殊聯係。”
一股無力的憤怒在徐舜哲胸中翻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