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幾個衣衫襤褸的人為了一塊發黴的麵包扭打在一起;
他也看到一隊戒衛教徒麵無表情地拖走幾個被指認為“異端”的平民,聖蝕劍閃爍著冰冷的光。
痛苦、恐懼、掙紮、瘋狂......這些情緒如同實質的煙霧,彌漫在城市的每個角落。
信仰在崩塌,秩序在瓦解,生存的本能被放大到極致。
吳山青的心湖如同古井,映照著這一切,卻驚不起半分漣漪。
千年來,他見過的苦難太多了。
王朝覆滅,生靈塗炭,愛恨情仇,最終不過是一抔黃土。
他自己的痛苦早已麻木,又如何會為他人的悲劇而動容?
他隻是行走著,像一個誤入此間的過客,與周遭的絕望格格不入。
偶爾,他會停下腳步,抬頭望向天空。那能量的碰撞似乎更加激烈了,甚至能隱約感覺到大地傳來的輕微震顫。
遙遠的「奧法斯之臍」,此刻也定然是屍山血海、法則崩裂吧。
但他很快便會收回目光,繼續前行。
他的思緒,更多是沉溺在自身的空洞裡。
修複折紙傘幾乎不可能,此界難尋合適的材料與靈韻。
失去了這伴生多年的法器,他的實力大打折扣,許多精妙術法再也無法施展。前路仿佛更加迷茫。
袖中的骨簪碎片傳來冰涼的觸感。
吳瑤......這個名字在他心底劃過,帶來一陣綿延千年的、早已習慣了的鈍痛。
複生之機渺茫如星,而他自己,這具不死不活的軀殼,又該歸於何處?
他甚至有些羨慕那些在神戰中搏殺的存在,至少,他們有著明確的目標,無論是為了信仰、權力,還是所謂的“完美”。
而他,什麼都沒有。
數日後,他終於抵達了那片廢棄的工業區。
廠房依舊荒涼破敗,他之前布下的隱匿陣法早已失效,裡麵空無一人。
沒有凱保格埃,沒有夏萌萌,隻有一些淩亂的痕跡和早已乾涸的、屬於暗蝕的汙濁氣息。
他們果然不在了。
或許是自行離開,或許是被哈迪爾的人發現帶走了。
吳山青站在空曠的廠房中央,看著從破敗屋頂投下的、被塵埃切割得支離破碎的光柱,心中一片平靜。這個結果,他早已料到。
他尋了一處相對乾淨的角落,再次坐下調息。既然無處可去,此地暫時也算個棲身之所。
往後的日子,他便在這片工業區廢棄的廠房和管道中暫時落腳。
白日裡偶爾外出,尋找一些可能有助於恢複的、蘊含微弱能量的物品大多徒勞無功),或是靜靜觀察著外界愈演愈烈的混亂。夜晚則獨自調息,溫養那道淺灰色的氣流。
他就像是一個被世界遺忘的角落,冷眼旁觀著外界的風雲激蕩。
通過偶爾捕捉到的能量波動和零碎信息,他得知“奧法斯之臍”的戰況進入了白熱化,有競爭者已然隕落,聖血灑落虛空,引發天象異變;
也得知哈迪爾的勢力在全球範圍內遭遇了其他競爭者的頑強抵抗,戰火在多個大陸蔓延;
徐舜哲、塞海赫恩森等人的消息則完全斷絕,不知所蹤。
這一切,都仿佛與他隔著一層厚厚的玻璃。
直到某一天夜裡,他正在調息時,心神猛地一動。
並非外界傳來的動靜,而是袖中的那半塊骨簪碎片,毫無征兆地,傳來一絲極其微弱、卻無比清晰的......溫熱感。
這感覺轉瞬即逝,仿佛隻是錯覺。
但吳山青猛地睜開了眼睛,千年來死寂的心湖,第一次因為外物,蕩開了一圈細微的漣漪。
他低頭,看著從袖中滑出的骨簪碎片,在冰冷的月光下,它依舊蒼白、殘破,沒有任何異常。
然而,剛才那一閃而逝的溫熱,卻如同投入冰原的一點火星。
是......錯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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