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華軍營的歡聲笑語尚未徹底平息,遠在萬裡之外的熾陽帝國首都,卻是一片陰沉。
輝煌的聖輝宮內,價值連城的琉璃盞被狠狠砸碎在地,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廢物!一群廢物!”
熾陽大帝奧古斯,此刻麵容扭曲,原本象征神聖威嚴的金色瞳孔中,燃燒著難以遏製的怒火。
他手中緊攥著那份來自東方邊境的戰報,百萬大軍,灰飛煙滅!連統帥德裡克,都成了敗軍之將!
“德裡克這個蠢貨!他竟敢讓帝國的榮光蒙塵至此!”奧古斯咆哮著,將戰報揉成一團,狠狠擲在地上。
宮殿內,一眾大臣噤若寒蟬,匍匐在地,連大氣都不敢喘。
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臣顫巍巍地開口:“陛下息怒……德裡克元帥……或許,或許其中另有隱情……”
“隱情?”奧古斯猛地轉頭,猩紅的目光釘在那老臣身上,“百萬大軍覆滅,元帥被擒,這就是他給朕的‘隱情’?!”
他一腳踹翻了身前的黃金案幾,上麵的卷宗散落一地。
“傳朕旨意!”奧古斯的聲音冰冷刺骨,“剝奪德裡克一切榮譽爵位!命他……繼續統領殘部,戴罪立功!”
群臣愕然,被俘虜的元帥,如何戴罪立功?
奧古斯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告訴他,如果不能讓大華付出百倍的代價,就提著他自己的頭顱,滾回來見朕!”
這道旨意,比直接處死德裡克,更加殘酷。
消息快馬加鞭,傳到已是階下囚的德裡克耳中時,他正被關押在一處戒備森嚴的營帳內。
聽完傳旨官麵無表情的宣讀,德裡克原本就蒼白如紙的臉,瞬間失去了所有血色。
“陛下……陛下他……”德裡克嘴唇顫抖,雙目圓睜,充滿了難以置信。
他本以為,等待自己的會是帝國最嚴厲的審判,甚至死亡。
可奧古斯,卻給了他一條絕路。
戴罪立功?他如今身陷囹圄,麾下將士十不存一,拿什麼去立功?
這是要讓他去死,還要讓他死得毫無價值,背負永世罵名。
一股極致的怨毒與絕望,從德裡克心底湧起。
他恨蘇毅,更恨奧古斯那不近人情的冷酷。
“哈哈……哈哈哈哈……”德裡克突然低聲笑了起來,笑聲越來越大,充滿了癲狂與悲涼。
押送他的華軍士卒警惕地握緊了兵器。
良久,德裡克的笑聲漸漸平息,眼神中最後一絲光彩也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死寂的瘋狂。
“既然不給活路,那就一起毀滅吧。”他喃喃自語。
求生不得,那就玉石俱焚!
深夜,德裡克通過收買一名看守他的熾陽降卒,秘密傳遞出幾條信息。
他要聯絡那些曾被蘇毅擊敗,對大華恨之入骨的北磐殘部,還有草原上那些唯利是圖的遊牧部落。
他不惜許以重金,甚至割讓未來攻占的土地,隻求他們能襲擾大華的後方,牽製華軍的兵力。
同時,德裡克開始仔細回憶華軍的作戰方式,分析蘇毅的性格。
華軍大勝之後,士氣高昂,但必然也滋生驕傲情緒。
連續作戰,疲憊也是肯定的。
“夜襲……”德裡克眼中閃過一絲陰狠的光芒。
他要集結自己能調動的所有殘餘力量,吸收那些願意為財寶賣命的遊牧騎兵,對華軍進行一次孤注一擲的夜間突襲!
他要用大華的鮮血,洗刷自己的恥辱,或者,拉著他們一起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