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瘋癲的狂言猶在耳邊回響,仿佛一道不祥的詛咒。而這詛咒,應驗得快得驚人。
長安大典落幕尚不足十二個時辰,數份來自星輝與熾陽兩國的“討逆檄文”,便如同長了翅膀一般,飛遍了天元大陸的每一個角落。
檄文洋洋灑灑數千言,將蘇毅描繪成一個弑殺成性、勾結邪魔、荼毒天下的絕世魔王。從踏平赤岩國,到“人頭賀禮”羞辱君王,每一樁罪行都被添油加醋,渲染得淋漓儘致。檄文的最後,星輝之王雷格納與熾陽大帝聯名,宣布成立“懲戒聯盟”,號稱集結兩百萬精銳,不日將兵臨華朝,替天行道。
一石激起千層浪。
北方的北磐、北邙兩大汗國,剛剛舔舐完被霍去病撕開的傷口,此刻聞訊,無數部落首領的眼中重新燃起了貪婪的火焰。南方的密林深處,諸多土司部落的頭人,開始秘密集會,商議著是否要趁機北上,在這場饕餮盛宴中分一杯羹。
整個天下,所有勢力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這片即將被戰火點燃的土地上。有人屏息觀望,有人蠢蠢欲動,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正在醞釀。
然而,風暴的中心,長安城,卻出奇的平靜。
那場驚天大典後的清洗,如同一場迅猛的雷暴,來得快,去得也快。以八皇子蘇牧為首的所有黨羽,在曹正淳和毛驤聯手編織的天羅地網下,無一漏網。
蘇毅的處置乾淨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主犯蘇牧,被石堅以秘法廢去全身修為,打入詔獄最深處,永不見天日。其核心黨羽,凡參與陰謀者,無論官職高低,一律斬首示眾,人頭掛在城牆上,警示著所有心懷不軌之人。其餘從犯,按罪行輕重,或流放或貶謫。查抄出的萬貫家財,儘數充入國庫,化作了即將到來的戰爭的軍備物資。
這一場鐵血清洗,快得讓許多人甚至來不及反應。當他們回過神來時,長安城內所有潛在的威脅都已被連根拔起。大乾皇帝在皇宮深處,看著呈上來的處置名單,沉默了良久,最終隻是長歎一聲,下旨將監國之權,徹底移交給了蘇毅。他明白,這個天下,早已不是他能掌控的了。
詔獄,陰暗潮濕。
賈詡緩步走出,他身後的牢房裡,傳來那名永生神教使者不似人聲的哀嚎。他用一塊乾淨的白布,仔細地擦拭著每一根手指,仿佛上麵沾染了什麼看不見的汙穢。
“陛下。”賈詡來到蘇毅麵前,微微躬身,“都招了。”
從他口中,一個更加龐大而詭異的陰謀被揭開。
永生神教信奉的並非某個具體的神明,而是一種被他們稱為“太古死神”的傳說中的存在。神教的終極目的,就是通過一場浩大的儀式,將這位死神重新喚醒,降臨人間。
“喚醒儀式的關鍵祭品有兩樣。”賈詡的聲音很平淡,“其一,是擁有‘真龍天子’氣運的皇族之血。其二,是百萬生靈枉死時產生的滔天怨魂。”
蘇毅的瞳孔微微一縮。
原來如此。
他瞬間明白了所有事情。永生神教勾結八皇子蘇牧,是為了他的皇族之血。而他們費儘心機,想要在長安慶功大典上引爆“離魂之蠱”,製造一場史無前例的大屠殺,正是為了收集那百萬生靈的怨魂!
自己粉碎長安的陰謀,不僅是打贏了一場政治鬥爭,更是在無意之中,從根源上重創,甚至延緩了敵人那個所謂的“神主複蘇”的核心計劃。
一種通透的掌控感油然而生,蘇毅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
既然敵人已經把底牌都亮了出來,那接下來,就該輪到自己出牌了。
麵對所謂的兩百萬聯軍,蘇毅沒有絲毫慌亂,他隻是下了一道旨意,召集所有核心文臣武將,於太極殿議事。
太極殿內,氣氛莊嚴而肅殺。
蘇毅端坐於九龍寶座之上,俯瞰著下方。那是一種真正君臨天下的氣度,沉穩如山,深邃如海。
大殿兩側,文武分列。堪稱華夏曆史上,最為璀璨奪目的群星,此刻齊聚一堂。
文臣一側,為首的是諸葛亮,他手持羽扇,神情淡然,仿佛外界那兩百萬大軍隻是微不足道的塵埃。其後是“謀聖”張良,他含笑而立,溫潤如玉,眼中卻藏著洞悉一切的智慧。再之後,是毒士賈詡,他半眯著眼,神情陰冷,不知道在盤算著什麼狠辣的計策。還有荀彧,王佐之才,負責穩固後方,保障萬軍糧草。
武將那側,更是殺氣衝天。
“兵仙”韓信、“人屠”白起、“軍神”李靖、“武穆”嶽飛,薛仁貴……每一個名字,都代表著一座戰爭史上的不朽豐碑。他們靜靜地站在那裡,便自有一股吞天氣勢,讓整座大殿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