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穀外,山風蕭瑟。
三千府軍的營寨連綿數裡,旌旗招展,將小小的山穀圍得水泄不通。中軍大帳內,“血手”屠夫正端坐於虎皮大椅上,粗壯的手指摩挲著腰間的鬼頭大刀,臉上滿是嗜血而得意的獰笑。
一名副將快步入帳,興奮地稟報道:“將軍,探子回報,大夏城主力已出!正是那神威境的趙雲,帶著至少五百玄甲精銳,正向我方疾馳而來,看那架勢,火急火燎,怕是急瘋了!”
“哈哈哈!好!來得好!”屠夫猛地一拍大腿,震得整個營帳都晃了三晃,“那蘇毅小子果然還是嫩了點,這麼簡單的圍點打援之計,就讓他方寸大亂!傳令下去,全軍結陣,原地待命,不必主動出擊。”
副將有些不解:“將軍,我們不趁機先拿下青玉穀嗎?”
屠夫瞥了他一眼,眼神像在看一個蠢貨:“你懂個屁!那趙雲是神威境,硬碰硬我們占不到便宜。現在,我們隻需要把他拖在這裡,等府主大人收到信,親率大軍一到,前後夾擊,管他什麼神威境,都得給我死在這裡!這叫穩坐釣台,請君入甕!”
他靠回椅背,閉上眼睛,仿佛已經看到蘇毅麾下全軍覆沒,自己被府主大人重重封賞的場景,嘴角的笑意愈發殘忍。
他並不知道,在他悠然自得地等待著“甕中之鱉”時,一把淬毒的匕首,已然無聲無息地懸在了他的心口要害。
……
是夜,血雲城。
作為屠夫經營多年的老巢,此城素來以防衛森嚴著稱。但今夜,城牆上的守衛卻顯得有些懈怠。大部分精銳都被屠夫帶走,留守的不過是些老弱病殘和新募的雜兵,正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打著哈欠,抱怨著這該死的寒夜。
他們誰也沒有發現,在城牆根的陰影下,幾道黑影如同壁虎般悄無聲息地向上攀爬。
“噗嗤。”
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響,一名守衛的脖頸被一柄無聲的短劍劃開,他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驚呼,便被一隻手捂住嘴巴,悄然拖入了黑暗之中。
真剛、轉魄、滅魂……六道鬼魅般的身影在城牆上閃現,每一次閃現,都伴隨著一條生命的無聲消逝。不過短短一炷香的時間,負責開啟城門機關的區域,所有守衛已儘數斃命。
冰冷的城門絞盤被緩緩轉動,沉重的吊橋在寂靜的夜裡,發出“嘎吱”一聲輕響,落在了護城河對岸。
城外,黑暗之中,一片死寂。
高順立於陣前,身披重甲,手持長槊,麵容冷峻如冰。他身後,五百陷陣營將士,人人銜枚,馬蹄裹布,如同一尊尊沉默的殺戮雕像,與黑夜融為一體。
城門開,吊橋落。
高順眼中寒芒一閃,手中長槊向前猛地一揮。
沒有呐喊,沒有嘶吼。
五百騎兵,如同一股黑色的洪流,瞬間衝過吊橋,湧入毫無防備的血雲城!
直到這股鋼鐵洪流衝上主街,那雷鳴般的馬蹄聲才終於驚醒了整座沉睡的城市。
“敵襲——!敵襲!”
淒厲的喊聲劃破夜空,緊接著便是無數驚恐的尖叫與混亂的奔跑聲。城內的留守部隊從睡夢中被驚醒,許多人衣衫不整地衝出營房,睡眼惺忪地看著眼前這支如同從地獄中殺出的魔神軍隊,瞬間肝膽俱裂。
抵抗?根本不存在抵抗。
陷陣營的騎兵如同一把燒紅的尖刀,輕而易舉地刺穿了由豆腐渣組成的防禦。長槊橫掃,便是一片人仰馬翻;戰刀劈落,便是血肉橫飛。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屠殺。
高順目不斜視,對周遭的潰兵毫不理會,他的目標隻有一個——城主府!
他一馬當先,率領著最精銳的親衛,直衝城池中央那座最奢華的府邸。府內,屠夫留下的幾十名親信負隅頑抗,但在陷陣營的鐵蹄之下,他們的抵抗顯得如此可笑。
“轟!”
高順一槊將城主府的大門砸得粉碎,縱馬闖入。片刻之後,伴隨著幾聲最後的慘叫,府內重歸死寂。
高順翻身下馬,從親衛手中接過一支火把,毫不猶豫地扔進了堆滿綾羅綢緞、金銀珠寶的大廳。
“點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