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薑墨塵率領的大軍,兵臨大夏城下。
然而,迎接他們的,不是嚴陣以待的守軍,而是一座敞開著城門,空無一人的死城。
斥候很快將探查到的消息傳回中軍大帳。
“報——!府主,城內已是人去樓空,蘇毅已率殘部,向東麵狼狽逃竄!”
聽著斥候的彙報,薑墨塵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了一陣無比暢快的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逃了?他竟然逃了!”
笑聲中,充滿了無儘的輕蔑與快意。
“本府還以為他蘇毅是何等人物,原來不過是一個虛張聲勢的鼠輩!不堪一擊!不堪一擊啊!”
他身旁的影老,那張乾枯的臉上,也露出了一絲極淡的笑意:“府主天威,賊寇聞風喪膽,自然不敢與您正麵抗衡。”
“傳我將令!”薑墨塵大手一揮,意氣風發,“全軍不必休整,即刻追擊!本府要親手擰下那蘇毅的頭顱,讓他知道,這雲州的天,到底是誰的!”
“府主,當心有詐。”影老謹慎地提醒了一句。
“詐?”薑墨塵冷哼一聲,眼中滿是不屑,“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土雞瓦狗!他就算有天大的膽子,難道還敢埋伏本府的一萬大軍不成?”
他毫不猶豫地率領著龐大的軍隊,如同一條貪婪的巨蟒,沿著蘇毅大軍“倉皇逃竄”留下的痕跡,一頭紮進了那片寂靜而幽深的臥龍穀。
臥龍穀,穀道幽深,兩側絕壁如削,直插雲霄。
薑墨塵騎乘著一頭神駿的踏雲獸,行在隊伍中段,環顧著這片死寂的山穀。穀內除了風聲,聽不到半點鳥叫蟲鳴,地麵上散亂的轍痕與丟棄的雜物,無一不昭示著一支軍隊曾在此倉皇奔逃。
他嘴角的弧度愈發輕蔑。
這就是那蘇毅為自己挑選的埋骨之地?安靜得可笑。
“傳令下去,全軍加速前進!”薑墨塵的聲音裡透著一股貓捉老鼠般的戲謔,“本府已經等不及要看到蘇毅跪地求饒的模樣了。一舉殲滅這些殘兵敗將,今晚,我們在大夏城慶功!”
“是!”
將令傳下,原本還算齊整的府軍陣型,瞬間被拉長。急於邀功的先頭部隊瘋狂前湧,後方的輜重部隊則氣喘籲籲地掉在隊尾。一萬大軍,在這狹長的穀道中,被硬生生拖成了一條首尾難顧的散亂長蛇。
他們絲毫沒有察覺,在兩側高聳的山壁之上,一雙雙冰冷的眼睛,正如同獵人般,靜靜注視著踏入陷阱的獵物。
……
臥龍穀外,一處隱秘的高地上,臨時搭建的中軍大帳內。
韓信負手立於沙盤之前,神色平靜如水。沙盤上,代表著府軍主力的黑色長龍,已然全部沒入了象征著臥龍穀的狹長區域。
他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吐出四個字。
“時機已到,收網。”
聲音不大,卻仿佛帶著某種言出法隨的魔力。
幾乎在同一時間,臥龍穀兩端的入口處,隨著一聲聲沉悶的號角響起,無數早已被安置在山頂的巨石和滾木,被潛伏的士兵用撬棍猛地推下!
“轟——隆隆!”
地動山搖!
無數噸重的巨石攜著萬鈞之勢,從天而降,狠狠砸在穀道之上。煙塵衝天而起,地麵劇烈震顫,堅硬的岩石地麵被砸出恐怖的深坑。僅僅數息之間,臥eong穀的前後兩端,便被徹底堵死!
唯一的生路,斷了!
這突如其來的驚變,讓正在急行軍的府軍瞬間陷入了巨大的混亂。
“怎麼回事?!”
“地震了嗎?”
“前麵!前麵的路被堵死了!”
“後麵也……後麵也被堵住了!我們被包圍了!”
驚恐的喊叫聲此起彼伏,整支軍隊如同被掐住七寸的毒蛇,瘋狂地扭動掙紮,卻隻讓場麵變得更加混亂不堪。
“有埋伏!”
薑墨塵那張掛著冷笑的臉,終於在這一刻凝固,隨即變得鐵青。他猛地抬頭望向兩側的山壁,一股被愚弄的滔天怒火,瞬間衝上了他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