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兵想逃。
但韓信布下的天羅地網,又豈會讓他輕易逃脫?
就在陳兵調轉馬頭,準備帶著殘兵敗將逃離這片修羅場的時候,一陣清越的馬蹄聲,從他的側後方響了起來。
他驚恐地回頭望去。
隻見地平線上,出現了一道白色的潮水。
三千白馬義從,在趙雲的帶領下,如同鬼魅一般,繞到了他們的身後,堵住了他們唯一的退路。
趙雲橫槍立馬,攔在大軍潰逃的必經之路上,白袍在風中獵獵作響,宛如一尊不可逾越的戰神。
“元帥有令,降者不殺!”
趙雲的聲音,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戰場。
“降者不殺!”
三千白馬義從,齊聲呐喊。
這聲音,對那些已經崩潰的南境士兵來說,無異於天籟之音。
“我降!我降了!”
“彆殺我!我投降!”
第一個士兵扔下了武器,跪在了地上。
緊接著,第二個,第三個……
成片成片的南境士兵,扔掉了手中的刀槍,跪地投降。
他們徹底被打怕了,打懵了。
陷陣營的悍不畏死,玄甲軍的無敵衝鋒,十矢連弩的死亡風暴,再加上此刻神兵天降的白馬義從。
他們看不到任何一絲勝利的希望。
投降,是他們唯一的活路。
“不準降!誰敢投降,殺無赦!”陳兵目眥欲裂,他揮舞著佩刀,砍倒了身邊一個正要下跪的親兵,“給本帥衝!衝過去!誰能殺了趙子龍,本帥保他一輩子榮華富貴!”
然而,已經沒有人聽他的了。
在死亡的威脅麵前,什麼榮華富貴,都是狗屁。
看著自己的人馬,不是投降,就是被大夏的步兵追著砍殺,陳兵知道,自己完了。
但他不甘心!
他是平南王麾下第一大將,他不能就這麼窩囊地死在這裡!
“韓信!你給本帥出來!”陳兵催動內力,發出了野獸般的咆哮,“身為三軍主帥,隻會躲在後麵放冷箭嗎?可敢與本帥,堂堂正正,一決生死!”
他想用激將法,逼韓信出來單挑。
隻要能殺了韓信,這場仗,或許還有一絲翻盤的可能。
高高的戰車上,韓信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元帥,跟一個敗軍之將單挑?
開什麼玩笑。
他甚至都懶得理會陳兵的叫囂。
然而,有人理會了。
一直站在大軍後方,閉目養神的關羽,緩緩睜開了他的丹鳳眼。
他拍了拍赤兔馬的脖子,這匹通靈的寶馬,發出一聲長嘶,邁開四蹄,不緊不慢地,朝著陳兵的方向,走了過去。
青龍偃月刀,在地上拖出一條長長的痕跡。
關羽所過之處,無論是大夏的士兵,還是投降的南境士兵,都下意識地讓開了一條道路。
一股無形的,卻又重如山嶽的威壓,籠罩了整個戰場。
原本喧囂的戰場,竟然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那個綠袍紅臉,拖著一把大刀的身影上。
陳兵也感受到了這股壓力。
他感覺自己像是被一頭遠古凶獸盯上了,渾身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
他看著那個正在向自己走來的身影,瞳孔猛地一縮。
“是你!”他認出來了,這個紅臉的漢子,就是那日在景陽城下,孤身一人,逼退了他們數十萬大軍的那個恐怖存在!
恐懼,再次攥住了他的心臟。
但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來得好!本帥倒要看看,你一個人,能有多厲害!”陳兵強行壓下心中的恐懼,怒吼一聲,催動全身的功力,朝著關羽,猛衝了過去。
他手中的佩刀,發出了刺耳的嗡鳴,一道數丈長的淩厲刀氣,脫刀而出,斬向關羽的頭顱。
這一刀,是他畢生功力的凝聚,已經隱隱觸摸到了天武境的門檻。
他相信,就算是真正的天武境強者,也不敢硬接他這一刀!
然而,關羽隻是靜靜地看著那道刀氣,向自己飛來。
他甚至沒有躲閃。
就在刀氣即將臨身的瞬間,他動了。
沒有人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人們隻看到,一道淡青色的光華,一閃而過。
快得,如同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