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金陵城,十裡長亭。
秋風蕭瑟,卷起漫天旌旗。一支望不到儘頭的鋼鐵洪流,正從金陵城門處緩緩湧出,肅殺之氣直衝雲霄,將天邊的流雲都染上了一層鐵灰色。
走在最前方的,正是呂布和他麾下的三萬玄甲軍。
今日的玄甲軍,與往日截然不同。他們身上原本的玄鐵甲胄,已儘數換成了工部最新趕製出的高爐鋼甲。這種新式鎧甲在陽光下反射著沉鬱的烏光,甲片之間的連接更為緊密,造型也更顯猙獰,胸口處統一烙印著一個霸道的“夏”字。
他們手中的長槊同樣換了新,通體由精鋼打造,槊鋒在日光下寒氣逼人,無需灌注真氣,僅憑其本身的重量與鋒銳,便足以洞穿三層鐵甲。
“他娘的,這新玩意兒是真不錯,就是沉了點。”呂布騎在赤兔馬上,顛了顛手中的方天畫戟,畫戟的月牙刃同樣換成了新鋼,分量重了三成,但揮舞起來,那股破開空氣的力道卻讓他極為滿意。
他瞥了一眼身旁同樣全身披掛的韓信,見他那文弱書生的模樣,忍不住咧嘴一笑:“韓總參,你這小身板,待會兒上了戰場,可彆被這身鐵疙瘩給壓垮了。”
韓信正低頭看著手中的一份地圖,聞言抬起頭,露出一抹淡然的微笑:“有勞呂將軍掛心。信雖不才,但披甲上陣,為陛下觀敵了陣的力氣還是有的。”
他頓了頓,又補了一句:“再者說,有呂將軍這等天下無雙的猛將為先鋒,信又何須親自陷陣呢?”
一記恰到好處的馬屁,拍得呂布通體舒泰,他哈哈大笑,也不再尋韓信的麻煩,隻是將目光投向了更前方的那個身影。
白起。
征西大元帥白起,獨自一人,一騎,立於大軍最前方。他沒有像呂布那樣意氣風發,也沒有像韓信那樣智珠在握。他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裡,仿佛一座亙古不變的冰山,連人帶馬,都散發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死氣。
他身後的整支大軍,數十萬將士,竟沒有發出一絲一毫的嘈雜之聲。隻有甲胄摩擦的細微聲響,和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彙聚成一股令人心悸的鋼鐵脈搏。
城樓之上,蘇毅身著黑色龍鎧,負手而立。他的身後,是王猛與張居正。
“陛下,國庫所有餘糧,已悉數撥付。京中大夏銀行的寶鈔,流通順暢,百姓已初步接納。臣已命人加印,確保大軍在外,後方金融穩定。”王猛躬身稟報,聲音一如既往的沉穩。
張居正也補充道:“工部的鋼產量還在穩步提升,待第一批軍備送達前線,第二批便可開始鍛造。後勤補給線,臣已安排了最可靠的官員沿途督辦,絕不會出半分差池。”
蘇毅沒有回頭,隻是“嗯”了一聲。
他的目光,穿過那層層疊疊的軍旗,落在了白起的背影上。
他知道,當這頭人屠被放出牢籠,這片天下,將再無寧日。
……
西楚,國都,壽春。
一間豪華府邸的書房內,燭火搖曳。西楚大將軍景桓,正煩躁地來回踱步。他麵容剛毅,身材魁梧,即便隻穿著一身常服,也難掩其久經沙場的悍將氣息。
就在剛剛,王宮傳來命令,楚王熊拓以商議軍情為名,將他從前線大營緊急召回。
可回到都城,他連楚王的麵都沒見到,就被晾在了自己府中。一種不祥的預感,在他心頭盤旋。
“將軍,不好了!”一名心腹副將滿頭大汗地從門外衝了進來,臉上滿是驚惶。
“慌什麼!”景桓眉頭一皺,沉聲喝道。
“將軍……外麵……外麵全都在傳……”副將喘著粗氣,結結巴巴地說道,“說您……說您功高震主,與那大夏暗中勾結,準備……準備謀反啊!”
“什麼?!”景桓如遭雷擊,一把揪住副將的衣領,“胡說八道!本將軍對大王忠心耿耿,何來謀反一說!”
“是真的,將軍!”副將都快哭出來了,“現在滿城都在說,大夏皇帝派了使者,給您送來了一封勸降信!好多人都親眼看見,那使者進了咱們府門!”
景桓的腦袋“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他猛地想起來,一個時辰前,確實有個自稱是“故人之後”的商賈前來拜訪,送上了一份賀禮,說仰慕他已久。他當時並未在意,隨手就讓管家收下了。
難道……
他瘋了似的衝到前廳,一把推開正在整理禮品的管家,從一堆雜物中翻出了那個製作精美的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