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盟主府急令!捉拿董卓細作!擋路者格殺勿論——!”一個極其囂張、帶著濃濃跋扈之氣的聲音厲聲咆哮!聲音穿透帳簾,帶著不容置疑的殺伐之音!
轟——!帳簾被粗暴地掀開!刺骨的寒風裹挾著濃烈的殺氣猛地灌入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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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名身穿袁紹親衛營鮮明甲胄、手持明晃晃環首刀的彪悍士兵,在一個麵色倨傲、趾高氣揚的內侍模樣尖臉太監的帶領下,如狼似虎地闖了進來!那太監手持一枚鎏金令牌,目光如同鷹隼般瞬間鎖定了帳內所有人,最後死死地釘在貂蟬那張驚駭欲絕、沾滿泥汙的臉上,嘴角勾起一抹殘忍而得意的獰笑:
“奉盟主鈞旨!查驗各營!搜捕洛陽潛逃奸細!拿下——!”隨著他尖利刺耳的手指一點,數名袁紹親衛如同餓虎撲羊,刀鋒閃著寒光,徑直撲向搖搖欲墜的貂蟬!
變故陡生!快如雷霆!袁紹的親衛營!目標明確!直指貂蟬!
這絕非巧合!
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間席卷了整個營帳!仿佛巨大的陰謀之網驟然收攏!
“誰敢!”張飛怒發衝冠,如同被激怒的雄獅,一聲暴吼震得營帳都嗡嗡作響!他巨大的身軀瞬間擋在貂蟬身前,如同不可逾越的鐵塔,雙目赤紅,緊握的拳頭骨節爆響!關羽的丹鳳眼驟然眯成兩道銳利的寒芒,右手已穩穩按在了青龍偃月刀的刀柄之上,一股凜冽的殺氣如同實質般彌漫開來!
劉備陳默)在袁紹親衛闖進來的瞬間,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攥住了貂蟬遞過來的那個粗布包裹的物件,閃電般縮回衣袖之中!冰冷的布包緊貼著肌膚,如同握住了一塊燒紅的烙鐵!他的眼神在極致的驚變中反而沉澱為一片深不見底的幽潭,迅速掃過那囂張的太監、凶神惡煞的親衛、驚駭欲絕的貂蟬、以及暴怒欲拚命的關張二人。
袁紹!錢廣進!好快的手腳!好精準的時機!這哪裡是例行查驗?分明是早已布下天羅地網,隻等魚兒咬鉤!他的人,竟然能如此精準地鎖定貂蟬的行蹤,甚至在她剛剛踏入自己營帳的瞬間就殺到!是那個所謂的“司徒府心腹死士”中出了叛徒?還是……這本身就是一環扣一環的連環毒計?!
他幾乎可以肯定,那布包裡裝的,無論是什麼,此刻都成了足以置他於死地的“通敵鐵證”!而貂蟬這個“禮物”,更是將他徹底拉入風暴中心的關鍵引信!
“放肆!此乃平原劉縣令營帳!豈容爾等撒野!”劉備猛地踏前一步,聲音並不高亢,卻帶著一種不容侵犯的沉凝威勢,如同磐石般擋在關張與袁紹親衛之間,目光如電射向那尖臉太監,“中貴人對太監的稱呼)所言‘董卓細作’,可有憑據?此女乃故司徒王允府上侍女,身世清白,受儘董賊欺辱,九死一生方逃出虎口,前來投奔!爾等空口白牙便指認為奸細,更要擅闖本官營帳拿人!莫非視這聯軍法度,視袁盟主之威,如同無物?!”
他直接搬出了王允的名號,點明貂蟬的“悲慘遭遇”,並巧妙地將“擅闖營帳拿人”的行為提升到挑戰聯軍規製和袁紹權威的高度。他必須爭!爭時間!爭轉圜餘地!更要爭一個當眾對質的機會!絕不能不明不白地讓對方將人和物證帶走!否則,等待他的,必將是身敗名裂、萬劫不複!
“哼!王允府上侍女?”那尖臉太監顯然有備而來,麵對劉備的質問,非但沒有絲毫忌憚,反而發出一聲尖利的嗤笑,眼中閃爍著貓捉老鼠般的戲謔與惡毒,“劉縣令真是菩薩心腸!她說你就信?咱家奉盟主密令,有確切線報!此女名為貂蟬,正是董卓老賊派出的頂尖細作!慣於以美色惑人!洛陽城曹操行刺之事,便是此女向董賊通風報信所致!致使曹大人功敗垂成,險些喪命!如今她又奉董賊密令,混入我討董義師,意圖刺探軍情,離間諸侯!其罪當誅!其心可誅!劉縣令,你如此袒護於她,莫非……真與此女有何勾結?亦或是……受了她什麼‘特彆的好處’不成?”最後一句,陰陽怪氣,充滿了惡毒的暗示,目光更是放肆地掃過貂蟬那絕美的容顏。
“放你娘的狗臭屁!”張飛氣得須發戟張,渾身肌肉虯結,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環首刀已半出鞘,寒光刺眼,“你個沒卵子的閹貨!敢汙蔑俺大哥!找死!”他作勢就要撲上去!
關羽一把死死按住張飛的手臂,力道之大,讓張飛都身形一滯。關羽的臉色陰沉得幾乎要滴出水來,丹鳳眼中寒光四射,死死盯著那太監:“中貴人!口說無憑!你既言有線報,何不當眾出示?若無真憑實據,僅憑一張利口便構陷朝廷命官,汙蔑忠良之後指王允),驚擾功臣營帳!莫說我家兄長不答應!便是袁盟主知曉,也斷然容不得你這般放肆妄為!”他也將矛頭直指對方無憑無據構陷,並再次抬出袁紹,試圖以勢壓人。
帳內氣氛瞬間緊張到了極點!劍拔弩張!空氣粘稠得如同凝固的火藥桶!袁紹親衛刀鋒前指,殺氣騰騰;關張二人怒目相向,氣勢勃發;貂蟬縮在角落,麵無人色,瑟瑟發抖,如同暴風雨中的殘花;那尖臉太監則是一臉有恃無恐的獰笑,似乎巴不得立刻動手。
劉備陳默)的心沉到了穀底。對方有備而來,顯然是不會輕易拿出所謂的“確鑿證據”。他的拖延策略似乎失效了。對方的目標非常明確——不僅要坐實貂蟬的“奸細”身份,更要將他劉備拖下水!這尖臉太監如此囂張,背後定有袁紹陣營中位高權重之人的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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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千鈞一發、衝突一觸即發的瞬間——
一道沉穩、清朗,卻帶著不容置疑威嚴的聲音,如同洪鐘大呂般從帳外傳來,瞬間蓋過了帳內的所有劍拔弩張:
“何事如此喧嘩!袁盟主帳前,成何體統!”
隨著話音,一個身影在數名親衛的簇擁下,大步走入了營帳。來人約莫四十餘歲,麵容清臒,三縷長髯飄灑胸前,頭戴進賢冠,身著深藍色文士袍服,氣度雍容沉穩,眼神深邃睿智,正是袁紹麾下首席謀士,名滿天下的智囊——沮授!
他的到來,如同在即將沸騰的油鍋裡潑入了一瓢冷水,瞬間讓帳內針鋒相對、幾乎要爆炸的氣氛為之一滯!那尖臉太監臉上的得意獰笑微微一僵,囂張氣焰本能地收斂了幾分,連忙躬身行禮:“沮…沮公!”
關羽張飛眼中也閃過一絲驚異,緊繃的神經並未放鬆,但握刀的手卻下意識地鬆了半分。袁紹的心腹謀士親至,事情似乎出現了意想不到的轉機?
沮授的目光如同古井無波,緩緩掃過帳內劍拔弩張的眾人,在劉備身上停留片刻,微微頷首示意,隨即落在貂蟬那張絕美卻驚恐的臉上,眉頭不易察覺地微微一蹙,最後才轉向那尖臉太監,聲音平淡卻帶著無形的壓力:“你持盟主令牌,所為何事?驚擾功臣營帳,又作何解釋?”
“回稟沮公!”尖臉太監連忙躬身,急切地辯解,“是這…這劉備營中藏有董卓派來的奸細!就是這個女子!線報確鑿!她便是導致曹議郎洛陽行刺失敗的罪魁禍首!屬下奉命捉拿……”
“線報?”沮授直接打斷了他,目光銳利如刀,“何人線報?憑證何在?狀告何人?何時何地獲得董賊密令?通風報信的具體經過?可有物證?”
一連串的問題如同連珠炮,冷靜、精準,直指核心。那尖臉太監頓時被問得張口結舌,支支吾吾:“這…這…線報來源…涉及機密…屬下…屬下不知詳情…是…是郭圖郭大人…吩咐小的…務必拿下此女…”
“郭圖?”沮授的眉頭皺得更深了,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和不易察覺的厭惡。郭圖是袁紹另一重要謀士,與他理念不合,且手段急功近利,為了爭功常常不擇手段。
“哼!”沮授冷哼一聲,不再看那太監,目光再次轉向劉備,語氣緩和了一些,“劉縣令,此事頗有蹊蹺。此女身份來曆,仍需詳查。然則,無確鑿人證物證之前,僅憑一麵之詞便定人死罪,擅闖營帳拿人,非但於理不合,更易寒了天下義士之心,動搖盟軍根本。若傳揚出去,言我盟軍主帥部下仗勢欺人,構陷功臣,豈非令諸侯離心,令董賊恥笑?”
他這番話,條理清晰,句句站在聯盟大義和袁紹聲譽的角度,可謂滴水不漏。既保全了袁紹的麵子畢竟人是袁紹親衛營拿的,令是郭圖下的),又給了劉備台階下,更暫時保住了貂蟬。
那尖臉太監臉色一陣紅一陣白,顯然沮授的威望和話語的分量遠非他能抗衡,更不敢將郭圖私下那些上不得台麵的“暗示”當眾抖出來。他張了張嘴,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沮授不再理會他,對劉備拱了拱手,語氣轉為公事公辦的嚴肅:“劉縣令,此女身份存疑,乾係重大,留在你營中多有不便,恐惹非議。不如由在下暫帶回中軍,由盟主親自過問,嚴加看管,詳加審察,定會給各方一個公正交代。不知劉縣令意下如何?”
帶回中軍,由袁紹親自審問?
劉備陳默)心中警鈴大作!這沮授看似解圍,實則更是將貂蟬這燙手山芋和裡麵可能存在的“鐵證”直接送到了袁紹手中!送到那錢廣進的麵前!無論貂蟬是不是細作,無論那布包裡是什麼,一旦落入袁紹手裡,解釋權就完全在對方掌控之中!王允的毒計也好,袁紹的算計也罷,自己都將陷入極端被動!甚至那布包裡的東西,很可能成為袁紹用來打擊異己、甚至構陷自己的利器!
他袖中的手死死攥著那個冰冷的布包,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答應?等於親手將致命的武器遞給了潛在的敵人!不答應?那就是公然違抗袁紹的意誌沮授代表的就是袁紹的態度),坐實了“勾結細作、心懷不軌”的嫌疑,立刻就會成為眾矢之的!
怎麼辦?!
帳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劉備身上。貂蟬絕望地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哀求與恐懼;關張二人眉頭緊鎖,等待著他的決斷;沮授眼神深邃,平靜地注視著他;那尖臉太監則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等著看他如何應對這進退維穀的死局。
營帳外,寒風嗚咽,如同無數亡魂在低語。遠處沼澤地的水麵上,似乎有黑影悄然掠過,無聲無息。
黑暗中的眼睛,從未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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