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太師府。夜宴正酣。
金碧輝煌的大殿內,絲竹管弦之聲靡靡悅耳,舞姬的腰肢如同柔弱無骨的水蛇,在猩紅的地毯上搖曳生姿。觥籌交錯,酒香四溢。董卓趙鐵柱)高踞主位,麵前巨大的青銅酒樽已空了大半。他今日興致極高,虎牢關兵不血刃瓦解聯軍,洛陽徹底掌控,少帝劉辯如同提線木偶,權傾天下的快感如同最烈的美酒,燒灼著他的神經。麾下的西涼諸將——李傕、郭汜、張濟、樊稠等,也一個個喝得麵紅耳赤,放浪形骸,劃拳行令,喧鬨不堪。
呂布奉先)坐在稍下首的位置,自斟自飲,眼神卻如同鷹隼,不時掃過大殿中央起舞的舞姬,又狀似無意地飄向太師身側的席位。那裡,坐著一位新晉被召入府、尚未正式冊封的美人——正是司徒王允的“義女”,貂蟬柳煙)。
貂蟬今日裝扮得極儘妍麗。一襲月白色留仙長裙,外罩一層薄如蟬翼的鮫綃紗,燈光下肌膚勝雪,光華流轉。她並未下場起舞,隻是安靜地坐著,微微垂首,偶爾為董卓斟酒,姿態恭順柔美。然而正是這份刻意的低調與那驚心動魄的容光,形成一種致命的吸引力。呂布的目光每每觸及她低垂的脖頸和那偶爾抬起的、波光瀲灩的眼眸,便覺得胸中一股燥熱難當,握著酒杯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緊。
“哈哈哈!痛快!”董卓忽然放聲大笑,一把攬過身旁另一名姬妾狠狠親了一口,油膩的胡須惹得那女子強顏歡笑,眼中卻滿是驚恐。“關東鼠輩,一群土雞瓦狗!還不是被本太師一封詔書嚇得屁滾尿流!什麼四世三公,什麼英雄豪傑?呸!”他大手一揮,酒氣噴湧:“來啊!把那些個不開眼的俘虜,給本太師帶上來!讓諸公看看,敢忤逆咱家的下場!”
喧鬨的大殿瞬間安靜了幾分,隨即爆發出更加狂熱的哄笑和嗜血的叫好聲!很快,一隊如狼似虎的西涼兵押著十幾個衣衫襤褸、遍體鱗傷的俘虜推搡著進入大殿中央。這些都是聯軍潰敗時被俘的低級軍官和士兵,大多來自袁術、韓馥等部。他們被強迫跪倒在地,眼中充滿了恐懼、屈辱和仇恨。
趙鐵柱的意識警惕地看著這一幕。大規模虐俘,尤其是公開羞辱,是凝聚軍心、彰顯暴力的手段,但也極易留下暴虐惡名,刺激關東諸侯同仇敵愾。他正欲出言製止,準備用更“經濟有效”的方式處理這些俘虜比如送去屯田或礦場)。
然而,一股狂暴、凶戾、充滿了原始征服欲和毀滅快感的黑暗洪流,如同掙脫鎖鏈的猛獸,猛地從他心底最深處、屬於董卓原身的那片血腥泥沼中咆哮而出!那是西涼邊陲磨礪出的殘忍,是鎮壓異族叛亂時養成的嗜血,是權力巔峰帶來的、視人命如草芥的絕對掌控感!這股力量如此洶湧暴虐,瞬間衝垮了趙鐵柱的理性堤壩!
“好!好得很!”董卓被原身暴虐意誌主導)猛地站起身,龐大的身軀帶來強大的壓迫感,他醉眼猩紅,臉上橫肉跳動,咧開嘴露出森白的牙齒,笑容猙獰而恐怖:“爾等螻蟻,也敢覬覦神京?也敢與本太師為敵?今日,就拿你們開開胃,讓諸公也樂嗬樂嗬!來啊!”
他大手一指,醉醺醺地狂笑:
“把這幾個…給咱家剜了眼!點天燈!腦袋掛旗杆上!”
“那幾個…剁了手腳,泡在酒缸裡!看他們能撲騰多久!哈哈哈!”
“還有那個細皮嫩肉的!拖下去,扒皮!給咱家做一麵人皮鼓!本太師要聽著鼓點飲酒!”
每說一句,跪著的俘虜們就劇烈地顫抖一下,有的直接嚇暈過去,有的則絕望地掙紮嘶吼。殿中的西涼諸將更加興奮,狂呼怪叫,如同群魔亂舞!整個大殿瞬間化作了血腥的修羅場!趙鐵柱的意識被牢牢壓製在識海深處,憤怒地咆哮、衝撞,卻如同陷入最深的泥潭,根本無法奪回身體的控製權!隻能眼睜睜看著這具軀體,即將下達滅絕人性的屠殺命令!
“太師!”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清越婉轉、如同珠落玉盤般的聲音驟然響起,清晰地壓過了殿內的喧囂!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
貂蟬柳煙)盈盈拜倒在董卓案前,抬起頭,絕美的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惶恐與一絲令人心碎的淒楚:“太師神威,震懾宵小,賤妾心折萬分。然…今日慶功盛宴,正是君臣歡愉之時。見血…恐衝撞了喜氣,更恐驚擾了天子聖安少帝名義上也在宮中)。太師…可否暫息雷霆之怒?”
她的話語輕柔,卻帶著奇異的穿透力。“衝撞喜氣”、“驚擾天子”,這兩個理由,尤其是後者,像兩根冰冷的針,刺入了被暴虐快感充斥的董卓腦海。
趙鐵柱被壓製的意識,如同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拚儘全力順著貂蟬的話語,試圖衝擊那暴虐的意誌:“老趙!醒醒!不能在這麼多人麵前犯渾!名聲!少帝!想想我們的大計!”
董卓龐大的身軀猛地一頓!臉上的狂笑僵住,猩紅的醉眼中閃過一絲極其短暫的掙紮和混亂。那狂暴的原身意誌似乎被“天子”二字觸動了一下,出現了一絲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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貂蟬捕捉到了這瞬間的縫隙!她不等董卓回應,再次柔聲開口,帶著一絲撩人心魄的羞澀:“太師若不嫌賤妾粗陋…願獻舞一曲,為太師及諸公助興,權當…為這些可憐蟲,向太師乞個恩典吧?”
她的話語和姿態,充滿了獻祭般的誘惑。美人獻舞,為俘虜乞命?這巨大的反差,瞬間轉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連嗜血的李傕、郭汜等人也不由得暫時忘了虐殺的興奮,目光灼灼地盯著貂蟬。
呂布更是霍然抬頭,看向貂蟬的目光充滿了驚豔、占有欲和一絲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憐惜?
董卓死死盯著貂蟬那張傾國傾城的臉,胸膛劇烈起伏,粗重的呼吸帶著濃烈的酒氣。原身的暴虐意誌在咆哮:“殺了她!連這個多嘴的女人一起殺!”但貂蟬的話,趙鐵柱的掙紮,還有殿內微妙變化的氣氛,形成了一道無形的枷鎖。尤其是呂布那灼熱的目光,讓他心中更是湧起一股莫名的煩躁和…一種扭曲的征服欲。
“嗬…嗬哈哈哈!”董卓突然爆發出一陣狂笑,笑聲中卻少了些之前的純粹暴虐,多了幾分渾濁的欲望。他大手一揮,如同驅趕蒼蠅:“罷了!罷了!美人開口,咱家就饒了這些狗東西的狗命!拖下去!關起來!”
他猛地坐回位置,端起酒樽一飲而儘,目光卻如同實質般黏在貂蟬身上,帶著毫不掩飾的貪婪和一種即將噴發的獸性:“美人!還不快舞?!”
危機暫時解除!俘虜們如同爛泥般被拖走,留下劫後餘生的恐懼和對貂蟬的複雜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