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地脈驚雷_後漢異星錄_线上阅读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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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地脈驚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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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牢關的冬天,是鐵鏽與陰魂醃漬過的顏色。

關牆內外,死亡的氣息早已凝固成冰。聯軍連營鋪展到視野的儘頭,營火在鉛灰色的天空下燃燒,像無數潰爛的瘡口。關隘之上,西涼守兵裹著肮臟的皮襖,嗬出的白氣瞬間被刺骨的風扯碎。他們的眼睛,深陷在汙垢和疲憊的陰影裡,麻木地望著關下蟻群般蠕動的敵人。攻城塔樓、投石機猙獰的輪廓在遠處矗立,如同指向關隘的巨爪。寒風吹過箭垛,嗚咽如同萬鬼同哭。

關內深處,靠近關牆根基的匠坊區域,卻彌漫著一種截然不同的、令人窒息的灼熱。巨大的熔爐晝夜不息地吞吐著烈焰,鼓風的皮囊在精壯漢子赤膊的踩踏下發出沉重的喘息。灼熱的氣浪扭曲了空氣,汗水剛從脊背滲出便瞬間蒸乾,留下白花花的鹽霜。空氣裡塞滿了硫磺的嗆人、硝石的苦澀、還有木炭燃燒的濃煙,每一次呼吸都刺得肺腑生疼。匠工們赤裸的脊背被爐火烤成古銅色,又被汗水衝刷出一道道黑色的泥溝,麻木地將一筐筐礦石投入那地獄般的爐口。熔化的金屬汁液在巨大的泥範中緩緩流淌,熾熱的紅光映照著他們空洞而絕望的臉——這裡是鑄造“袁氏錢”和守城重器的地方,也是鉛塵彌漫、緩慢吞噬生命的地獄。

匠坊深處一間相對僻靜的土屋內,氣氛卻壓抑得如同繃緊的弓弦。油燈火苗被門縫鑽入的寒風扯得忽明忽滅,在幾張同樣疲憊而緊繃的臉上跳躍。林風曹操)一身普通的匠工皮襖,臉上塗抹著煤灰,但那雙沉靜如淵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線下卻亮得驚人。他麵前鋪開一張簡陋得近乎潦草的山勢圖,上麵用炭塊勾勒著幾道粗重的、令人心悸的紅線——它們指向關隘西北側一段陡峭的山脊,那裡並非防禦的主軸,卻如一根楔子,深深嵌入整個關隘支撐結構的筋骨。

“這裡,”林風的指尖,精準地敲在圖紙上最粗的一道紅線儘頭,聲音低沉而絕對,“山體內部的應力點。風化的岩層,天然的裂隙…是整片山岩最脆弱的‘腰眼’。”他的手指沿著紅線滑動,如同庖丁解牛般精準地劃過幾個關鍵的、用炭筆打叉的位置,“這些點,必須同時‘掏空’,如同打斷一根承重的梁柱。一點炸開,連鎖崩塌。”

空氣驟然凝固。圍在桌旁的幾個人——曹仁、夏侯淵、還有一位精瘦沉默、手指關節粗大、來自劉備陣營的墨家老匠陳七,以及一位年輕卻眼神凶悍、來自曹操本家部曲、學過礦掘的老兵劉三——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釘在那幾道如同催命符般的紅線上。他們知道“大殺器”的存在,那是“群星會”耗費無數心血、在極端保密中以超乎時代的手段搞出來的東西,一種能瞬間撕裂山嶽、撼動大地的力量。但聽到如此清晰的描述,想象那地動山搖的景象要經由自己的手釋放出來,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恐懼依舊攫住了心臟。

“七天…最多七天,必須完成!”林風的聲音斬釘截鐵,目光掃過眾人,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人手,隻你們六個!地道入口在匠坊西北角廢棄的礦洞深處,入口小得隻能爬進去,出口更隱秘。挖掘時,震動、聲音必須壓到最低!每一鏟土石都要處理好!一旦走漏半點風聲…”他沒有說下去,但那雙眼睛深處瞬間閃過的、如同寒冬冰棱般的冷芒,讓曹仁和夏侯淵都下意識地挺直了脊背。

“關上的守軍…尤其是呂布的斥候,鼻子比狗還靈。”曹仁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聲音沙啞。

“關外會配合。”林風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弧度,“每日的騷擾、佯攻、尤其是對這段山脊上方關牆的‘重點照顧’,加一倍!投石機把石頭砸過去,箭矢射過去,煙放過去!鑼鼓日夜不停地敲!把所有人的耳朵震聾,眼睛晃花,讓他們以為我們又要強攻那裡,把他們的注意力死死釘在那裡!為你們…爭取每一寸黑暗和每一息安靜!”

陳七默默拿起圖紙,布滿老繭的手指在那幾處致命的叉點上反複摩挲、測量,眉頭鎖成一個川字,口中無聲地計算著什麼。劉三則一把抓起桌上那張詳細標注了岩層走向和最佳“掏挖”路徑的秘圖,眼神如狼般貪婪地記下每一個細節,指節捏得哢哢作響。

“七天…山塌人亡…七天…山塌人亡…”劉三喉頭滾動,將這八個字如同魔咒般反複咀嚼,每一個字都重逾千斤,又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瘋狂。這一刻,他們不再是將軍或匠工,而是被投入絕境、即將引爆地獄的死士。

夜色,如同濃稠的墨汁,再次籠罩了傷痕累累的虎牢關。關隘之上,疲憊的西涼哨兵縮在垛口後,麻木地望著關下。今日的聯軍果然“如期”地發起了更為瘋狂的佯攻!巨大的投石機發出令人牙酸的扭絞聲,磨盤大的石塊呼嘯著,帶著沉悶的破空之音,越過關牆,狠狠砸在西北側靠近山脊的關牆後部!石彈砸在夯土或岩石上,發出震耳欲聾的爆響,碎石泥土如同暴雨般潑灑而下!緊隨其後的,是密集如飛蝗的火箭!它們拖著橘紅色的尾焰,刺破黑暗,釘在城牆、望樓、甚至關內靠近山脊的營帳上,瞬間點燃一片片搖曳的火光!濃烈的黑煙滾滾升騰,與夜晚的寒氣混合,嗆得人涕淚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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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怕的是聯軍的鑼鼓!它們並非為了助威,而是為了純粹的破壞!數量多到不可思議的皮鼓、銅鑼,在關下幾十個點上同時猛烈敲打!那聲音毫無節奏,混亂狂暴,如同千萬頭巨獸在耳邊瘋狂咆哮!鼓點密集得如同狂風暴雨,銅鑼的嗡鳴尖銳得刺透耳膜!聲音在關隘內狹窄的空間裡反複震蕩、疊加,形成一股實質性的聲浪洪流!關牆上的磚石仿佛都在呻吟,守兵隻覺得腳下的地麵都在微微顫抖,五臟六腑都被這無休止的噪音攪得翻江倒海,頭痛欲裂!他們隻能死死捂住耳朵,張大嘴巴,卻什麼也聽不清,世界隻剩下令人窒息的嗡鳴。

“瘋了!曹賊他娘的瘋了!”一個守軍什長痛苦地蜷縮在垛口下,對著旁邊的人嘶吼,聲音卻像蚊子叫一樣被巨大的噪音吞噬。

就在這鋪天蓋地的光影、噪音和煙塵的狂暴掩護下,在匠坊區最偏僻、堆積著如山爐渣和廢棄礦石的角落,一處被刻意用破碎陶片、朽木和凍土偽裝的入口,悄無聲息地被移開了。狹窄得僅容一人佝僂爬行的黑暗洞口暴露出來,如同大地的傷口。

陳七第一個鑽了進去。他瘦小的身軀像泥鰍一樣滑入黑暗,手中握著一柄特製的、包裹著厚厚毛氈的小巧鶴嘴鋤,鋤刃在礦洞深處極微弱的光線下閃著幽光。接著是劉三,他背上捆著一個巨大的、用厚皮層層包裹的沉重革囊,裡麵裝著致命的“神火”,動作卻異常敏捷。然後是另外四個同樣精悍、眼神決絕的兵卒,攜帶著挖掘工具和支撐坑道的木料。曹仁留在洞口外警戒,眼神如同鷹隼,掃視著任何可能接近的動靜。夏侯淵則帶著幾名絕對可靠的親兵,遠遠地散開,構築起第二道無聲的警戒線。林風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匠坊的陰影裡,如同從未出現過。

地道內部,徹底隔絕了外界的喧囂。隻有鐵器刮擦岩石的沙沙聲,粗重壓抑的喘息聲,還有心臟在胸腔裡擂鼓般的跳動聲。空氣汙濁,彌漫著濃重的土腥味、汗臭和一種…金屬鏽蝕般的硝石氣息。岩壁濕冷,不時有滲水滴落,冰冷刺骨。僅有的光線,來自坑道壁上插著的幾支浸過油脂的鬆明火把,火苗微弱而穩定,卻隻照亮一小圈晃動的暗影,更襯托出隧道深處無邊的黑暗和令人窒息的壓迫感。每一次挖掘,每一次支撐木料的敲打,都小心翼翼到了極點。

陳七是絕對的靈魂。他像一隻黑暗中的穿山甲,指尖拂過冰冷的岩壁,耳廓微微翕動,仿佛能聽到岩石內部細微的呻吟。他不需要圖紙,那山體的脈絡和應力點已刻在他的骨頭裡。他的鶴嘴鋤每一次落下,角度都刁鑽到極致,在岩壁上鑿出的孔洞如同蜂巢般密集相連,既能最大限度掏出岩石,又能巧妙地利用岩層自身的應力,讓撬動的木杠發揮出最小的力量撬動最大的岩塊。他嘴裡不時吐出極其短促、隻有他們幾人能懂的指令:“左三寸,鑿三角…下撬…輕!輕點!這片是浮石!”

劉三則像一頭沉默而高效的騾子。他負責將陳七撬下的、大小經過嚴格控製的石塊,用特製的軟皮兜小心翼翼地包裹好,然後手腳並用地拖運到後方專門擴挖出的“廢料區”,再用凍土和碎渣仔細填充、夯實,確保地道結構牢固,不留任何可能引人生疑的空腔。他背上的那個沉重革囊,始終被安置在坑道最安全、最乾燥的角落,如同熟睡的凶獸。他的眼神,在幽暗的光線下,充滿了對那革囊內蘊藏力量的敬畏和一種近乎信徒般的狂熱。

時間在地底失去了意義。隻有鬆明火把油脂燃燒的滋滋聲,記錄著緩慢而危險的流逝。疲憊如潮水般一波波衝擊著每個人的神經。汗水浸透了單薄的衣物,緊貼在冰冷的皮膚上。手指被磨破,滲出的血水混著泥土,結成黑紅色的硬痂。支撐坑道的原木不堪重負,在頭頂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每一次都讓人心膽俱裂。窒息的黑暗和狹窄的空間,如同冰冷的巨蟒,一圈圈纏繞著身體,擠壓著意誌。

“林…林將軍說…七天…”一個年輕些的兵卒,在又一次艱難地撬下一塊沉重的岩石後,終於忍不住低聲喘息著,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這…這能行嗎?我們…我們真能把這山…掏塌了?還要…還要把那個…東西…放進去?”

陳七停下了手中的鶴嘴鋤,布滿血絲的眼睛在昏暗的火光下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沒有斥責,隻有一種冰冷到極致、如同岩石般的沉默。這沉默比任何怒罵都更沉重,瞬間壓垮了年輕兵卒最後一點軟弱的疑問。

“閉嘴!乾活!”劉三的聲音像砂輪摩擦,低沉而凶悍,他將一塊剛包裹好的沉重岩石猛地拉向身後,“山塌人亡!記不住嗎?!”他背上的肌肉虯結賁張,如同負重的凶獸。那“神火”革囊在角落裡沉默著,散發出無形的、令人心悸的威壓。年輕的兵卒打了個寒顫,默默地再次舉起手中的工具。地底隻剩下單調而壓抑的勞作聲,以及內心深處那根越繃越緊、即將斷裂的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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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個夜晚降臨。地底深處,狹窄的坑道如同巨獸的腸道。最後一絲鬆明火把的油脂即將燃儘,火苗掙紮著跳動,將坑道壁上嶙峋的岩石投影扭曲成張牙舞爪的鬼魅。空氣汙濁得如同凝固的泥漿,每一次呼吸都灼痛肺腑。汗水早已流乾,隻剩下冰冷的虛脫感纏繞著四肢百骸。

核心區域。陳七的麵前,一片巨大而扭曲的岩壁矗立著。這片岩石色彩駁雜,布滿蛛網般細密的裂縫,觸手冰冷粗糙。粗大的天然裂隙如同醜陋的疤痕,猙獰地貫穿其中。這裡,就是山體內部支撐點的“死穴”,是那張潦草山勢圖上最粗紅線的終點!

陳七的鶴嘴鋤扔在腳邊,他整個人幾乎貼在冰冷的岩壁上,布滿裂口和老繭的雙手如同最精密的探針,在那些犬牙交錯的裂縫中反複摸索、探查。他的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岩層深處傳來的、極其細微的應力脈動,如同大地垂死的心臟。他閉著眼睛,臉上煤灰與汗水混合成的溝壑在微弱的光線下如同凝固的刻痕。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凝固了,劉三和另外四個滿身泥汙、眼神血紅的兵卒屏住呼吸,如同石雕般圍在他身後,目光死死釘在那片致命的岩壁上。

終於,陳七猛地睜開眼,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睛在幽暗中爆射出駭人的精光!他猛地從懷裡掏出幾根用油布包裹的特製炭筆,那炭筆細長堅硬,頂端異常尖銳。他的手臂肌肉虯結賁張,用儘全身力氣,將炭筆狠狠刺入岩壁上他早已選定的幾個最關鍵的應力點!

噗!噗!噗!噗!

炭筆刺入岩縫的聲音在死寂的坑道裡異常清晰,如同尖針刺穿了鼓麵!每一下都凝聚著他畢生的經驗和此刻孤注一擲的瘋狂!精準!致命!

“成了!”陳七喉嚨裡發出一聲沙啞得如同砂紙摩擦的低吼,帶著一種如釋重負的絕望,“就是這裡!七個點!按圖!放‘藥’!快!!”

這一聲如同在凝固的空氣中投下巨石!劉三眼中瞬間爆發出餓狼般的凶光!“把東西拿過來!”他對著身後低吼,聲音因為激動而變調。兩個兵卒立刻轉身,如同最精密的機械,奔向坑道角落那個始終被小心看護的厚重革囊。他們的動作迅捷卻帶著一種近乎朝聖的敬畏,解開層層厚皮捆綁的繩索時,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革囊被小心翼翼地抬到那片被炭筆標記的、如同惡魔之眼的岩壁前。劉三親自動手,解開最後一層堅韌的牛皮。裡麵露出的不是想象中的粉末,而是七八個用數層油紙和厚厚蠟層嚴密包裹、形如粗大擀麵杖的圓柱體。每個圓柱體的一端,都延伸出一根同樣被油紙包裹、撚得異常緊實的引線!

這就是“神火”——被“群星會”寄予厚望、傾注了蔡琰蘇清)等人無數心血、凝聚著超越時代的毀滅之力!

一股難以形容的、混合著硫磺、硝石和木炭焦糊的濃烈氣味瞬間在狹窄的坑道裡彌漫開來,刺鼻又帶著一種令人心跳驟停的威脅感。所有人的動作都停滯了一瞬,連呼吸都下意識地屏住。這種氣味,他們在地麵的匠坊聞過無數次,但此刻,在這地底深處,被如此精心包裹、即將引發天崩地裂的東西散發出來,卻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直擊靈魂的恐怖!

“按…按圖的位置!快!”陳七的聲音帶著顫音,不知是激動還是恐懼。他指著岩壁上那七個被炭筆點刺出的、如同北鬥七星般的致命孔洞。

劉三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驚悸。他率先拿起一個包裹嚴實的“擀麵杖”,在陳七的指示下,極其小心地塞入其中一個被炭筆深深刺入、又被鶴嘴鋤擴開一點的狹窄孔洞深處。旁邊兩個兵卒立刻遞上早已準備好的特製木楔,劉三用包著厚布的小錘,力道均勻地將木楔一點點敲入柱體和岩壁之間的空隙,將其死死固定住,如同將致命的毒刺深深紮入山體的骨骼!整個過程,動作精準而穩定,隻有額角滾落的汗珠暴露著他內心的驚濤駭浪。

一個…兩個…三個…七個!

七個被油紙和蠟層包裹的、承載著毀滅力量的圓柱體,如同七根冰冷的毒牙,被精準地嵌入山體內部最脆弱、最要害的七個點上!每一根都被木楔牢牢釘死!它們靜默地蟄伏在冰冷的岩石裡,等待著最後的指令!

陳七親自檢查了每一根柱體的固定情況,又反複確認了那幾根從柱體中延伸出來、同樣被油紙包裹的引線撚得是否緊實、長度是否足夠。他的手指在冰冷的岩石和柔軟的引線上反複摩挲,如同在撫摸情人的肌膚,又像是在確認死神的鐮刀是否足夠鋒利。

“所有人!”陳七猛地轉身,布滿血絲的眼睛掃過身後五張同樣被緊張和塵埃覆蓋的臉,“退!退到最遠的拐角!用濕布捂住口鼻!抱頭!蜷身!貼緊坑壁!死也要貼緊!聽到巨響…山塌下來之前…彆動!誰動,誰就是第一個死的!”

他的話語如同冰錐,刺入每個人的骨髓。沒有猶豫,劉三帶頭,五個人如同受驚的兔子,手腳並用地向坑道更深處、那個特意選定的堅固拐角處瘋狂爬去!動作倉惶卻無聲,隻有粗重的喘息在狹窄的空間裡回蕩。陳七留在原地,最後一遍檢查引線的長度和盤放的位置。他將其中最長的一根引線小心地理順,確保它能順利地被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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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一切,他毫不猶豫地轉身,抓起地上燃燒得隻剩下豆大一點火苗的鬆明火把,向著同伴所在的拐角疾步退去。坑道幽深漫長,那一點微弱的光暈在絕對的黑暗和死寂中搖曳,如同風中殘燭,映照著腳下崎嶇濕滑的岩石,更映照著他臉上那份混雜著絕望、瘋狂和最終解脫的複雜表情。

退回拐角。六個人如同受驚的野獸,緊緊蜷縮在坑壁的凹陷處,身體止不住地顫抖。濕漉漉的粗布緊緊捂住口鼻,刺骨的冰冷也無法平息心臟狂野的擂動。世界隻剩下自己血液在耳朵裡奔流的轟鳴和坑道深處死一般的寂靜。那七根“毒牙”所在的方向,如同深淵巨口,吞噬著光線和聲音,隻剩下令人窒息的等待。

鬆明火把最後的火苗在陳七手中跳躍著,微弱的光芒照亮他布滿塵土和汗水的臉。他死死盯著那點火光,又望向坑道深處引線的方向。那引線被小心地盤放在地上,延伸向黑暗的儘頭。時間…仿佛被無限拉長,每一息都如同刀割。

終於,陳七眼中爆射出最後一絲瘋狂的光芒!

他猛地將手中即將熄滅的鬆明火把,狠狠按向引線的撚頭!

嗤——!!!

一聲極其輕微而短促的摩擦聲響起!緊接著,一點微弱得幾乎看不見的小小火星,猛地在那撚頭上跳躍了一下!

引線被點燃了!

陳七如同被烙鐵燙到,猛地向後彈開,身體狠狠撞在坑壁上!他的眼睛瞪得幾乎裂開,死死盯著那條在絕對的黑暗中驟然亮起的一條細小火線!

嗤…嗤…嗤…嗤…

細微而穩定、如同毒蛇吐信般的聲音,清晰地在死寂的坑道裡蔓延開來!那條燃燒的火線,在引信上急速向前爬行!它跳躍著,燃燒著,釋放出刺鼻的硝煙氣息,帶著一種冷酷而不可阻擋的節奏,堅定地向著坑道深處、那七個嵌入山體要害的毀滅之源奔去!

火線爬行的速度極快,但在蜷縮的六人眼中,卻像是被刻意放慢了無數倍!那嗤嗤的燃燒聲,如同死神的腳步,每一步都重重踏在他們的心臟上!火光在黑暗中延伸,照亮煙塵彌漫的坑道,勾勒出岩石猙獰的輪廓,更映照出六張因極度恐懼和窒息而扭曲變形的臉!濕布下的嘴唇被牙齒咬破,鮮血混著泥土的腥鹹味彌漫在口腔。心臟在胸腔裡瘋狂撞擊,幾乎要撞碎肋骨跳出來!時間,被拉成一條即將繃斷的鋼絲!

“趴下——!!”劉三發出一聲撕裂般的、不成調的嘶吼,本能地將整個身體死死壓向冰冷濕滑的地麵,雙手瘋狂地抱住後腦,似乎想把自己塞進岩石的縫隙裡!

就在他嘶吼落下的瞬間——

轟隆隆隆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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