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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瘟神驟臨·十室九泣(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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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五年的深秋,豐饒的糧倉裡還彌漫著新穀的甜香,

一場無聲的屠戮卻已悄然降臨。

當許昌與鄴城的權力者還在為土地與銅雀台爭執時,

瘟神的鐮刀已割過黃河兩岸,

十室九泣,並非哀聲,而是絕望的死寂。

清晨微雨後的許昌城,本該是市井喧囂漸起的時刻。空氣裡彌漫著濕潤泥土與新穀脫粒後殘留的淡淡甜香,那是去歲豐收的餘韻。然而,尚書令府邸的書齋內,卻透著一股刺骨的寒意。

荀彧正襟危坐於案幾之後,一絲不苟地整理著昨夜由各州郡快馬送達的例行公文,準備彙總後呈送司空府。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撫過一卷卷簡牘,動作依舊沉靜、精確,如同他慣常處理政務一般。蒼白的晨曦透過雕花木窗欞,在他深色的官袍上投下幾道清晰的光束,也照亮了他眉宇間聚攏起的、越來越深的紋路。

“……兗州陳留郡,報轄下三縣……入秋以來,惡疾流行,民戶染疾者十之三四……”一行墨字映入眼簾。荀彧的目光微凝。他記得前些日子似乎也有零星的類似奏報,來自豫州汝南、潁川幾地,皆言“癘氣”。當時隻道是尋常季節更替時的小疫,未予深究。

他的手挪向下一個卷軸,展開:“豫州沛國相急報:‘境內傷寒急發,郡縣良醫束手,死者日增……’”

又一個:“徐州下邳太守言:‘惡熱之症蔓延甚速,城中醫寮已滿……百姓驚懼,閉戶不出,市井幾空……’”

荀彧的手指停頓了。一張張攤開的簡牘,如同無聲的告示牌,上麵“死者日增”、“醫寮已滿”、“市井幾空”的字眼,冰冷得刺目。案頭堆積的奏報越來越多,內容卻驚人地趨向一致。那零星的“癘氣”,已連成一片不祥的陰雲。

這不是巧合。

他猛地站起身,走到懸掛於書齋一側的巨大州郡輿圖前。潁川、陳留、汝南、沛國、下邳……他的指尖順著奏報的來源地緩緩移動,最終,在黃河以南、淮水以北這片廣袤的中原腹地,畫出了一個巨大的、無聲的圓圈。瘟疫,正以遠超想象的恐怖速度,在曹操治下最核心、最富庶的區域,瘋狂蔓延。

寒意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攫住了這位以冷靜著稱的尚書令。他轉身,聲音帶著一種極力壓製卻仍顯急促的穿透力:“來人!備車!即刻入司空府!”

司空府議事廳內,氣氛截然不同。

空氣裡彌漫著新炭燃燒的暖意和淡淡的鬆木清香。巨大的銅獸爐吞吐著溫暖的橘紅火焰。曹操林風)正聚精會神地聽著工官丞的稟報。

“……司空明鑒,許昌城南新立的水輪四號工坊,旬日內已可全力運轉。待其與鐵坊三號、織造五號並軌,許都一地之軍械、甲胄、布帛所需,即可自給大半……”

工官丞的聲音帶著難掩的興奮,描繪著一幅工業基地方興未艾的藍圖。曹操微微頷首,專注的目光落在地圖上新標注的工坊位置上。這是他“鐵腕鑄基”的關鍵一環,將洛陽董卓留下的工業遺產消化、升級,變成支撐他爭霸天下的筋骨。廳內幾位心腹幕僚,如郭嘉、戲誌才,亦是目光灼灼,盤算著這新增產能帶來的軍事與戰略優勢。

就在此時,沉重的腳步聲打破了暖廳的寧和。荀彧的身影出現在廳門口,步履比平時快了許多,帶著一股室外的清冷濕氣。他深青色的官袍下擺,甚至沾著幾滴匆忙間未及拂去的泥水。

“文若?”曹操抬眼,有些訝異。荀彧的失態,極其罕見。

荀彧沒有寒暄,徑直走到輿圖前,將手中那卷緊急彙總的奏報文書呈上。聲音低沉而凝重,每一個字都像冰珠砸落:“明公,大事不好!惡疫自黃河以南蔓延,陳留、潁川、汝南、沛國、下邳……皆報‘惡熱症’急發!死者枕籍,良醫束手,市井空蕩!此絕非尋常癘氣,恐是……大疫!”

“大疫”二字一出,廳內瞬間寂靜。爐火的劈啪聲驟然變得刺耳。

曹操林風)瞳孔猛地一縮,那張永遠沉靜、仿佛由精密邏輯電路構成的臉上,第一次清晰地掠過一絲屬於“驚愕”的波動。他一把抓過荀彧手中的文書,目光如鷹隼般掃過上麵的文字。那些冰冷的描述——十之三四染疾,死者日增,醫寮滿溢——像病毒代碼瞬間湧入他的核心處理器,檢測到了遠超閾值的係統風險。他建立起的這架高效運轉的“機器”,正麵臨著最原始、也最不可控的物理熵增攻擊!

郭嘉臉上的閒適瞬間消失,眉頭緊鎖:“範圍如此之廣?勢頭如此之猛?”

戲誌才急聲補充:“前幾日豫州報傷寒,下官隻道是小患,怎會……”

“報——!”

一聲更加淒厲的嘶喊從廳外傳來,帶著不祥的破音。一名傳令兵幾乎是連滾爬撞入廳內,鎧甲歪斜,滿臉驚恐的汗水與塵泥混合在一起,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司…司空大人!潁川郡…長社縣急報!縣、縣尉王渙…昨夜忽發高燒,咳血不止,今晨…今晨已然暴斃!縣中掾吏、差役染病者已十數人!糧倉…糧倉看守亦有染疾!縣令懇請封城…封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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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的一聲,議事廳內仿佛炸開一道無聲的驚雷。

潁川!那是荀彧的故鄉,更是曹操起家之地,核心中的核心!連維持地方秩序的縣尉都暴斃於任上!糧倉失守!這意味著瘟疫不僅奪命,更已開始瓦解地方行政的根基!

曹操林風)攥著文書的手指關節已然發白,目光死死釘在輿圖上潁川的位置。他賴以運轉一切的精密邏輯,此刻正被一種名為“失控”的灼熱感猛烈灼燒。就在這時——

“報——!鄴城信使,八百裡加急!”

又一名風塵仆仆的信使衝入,撲倒在地,高舉一枚密封著黑色羽毛的銅管——這是最高等級的疫報標識!

在所有人驚懼的目光中,曹操一把奪過銅管,擰開封印,抽出裡麵的帛書。目光掃過,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牙關緊咬,腮邊肌肉棱角分明地凸起。帛書被狠狠拍在案幾上!

“冀州清河郡!巨鹿郡!疫起!鄴城…鄴城亦有染者!”曹操的聲音如同冰碴摩擦,每一個字都透著刺骨的寒意,“袁本初的信!他問,這瘟神,是不是也拜孤的‘格物’所賜?!”

矛頭直指!瘟疫不僅吞噬人命,更瞬間點燃了聯盟間猜疑的火藥桶!

許昌城西,緊鄰水輪工坊區,有一片劃撥給“格物院”的試驗場地。此刻,場地邊緣新挖出的幾條深溝正散發著刺鼻的氣味。大車傾倒下的灰白色粉末在溝中堆積,一些兵卒和征發來的民夫正戴著浸濕的粗麻布覆麵,費力地將這些粉末填入深坑,覆蓋在成堆傾倒而來的穢物、甚至是一些看不清形貌的席裹之物上。

濃烈的、類似石灰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

司馬懿仲達)站在距此稍遠的一處土坡上,靜靜地看著這一切。他新換的司空軍謀掾文吏袍服漿洗得筆挺,身上帶著淡淡的墨香,與坡下那股死亡與消毒混合的氣息格格不入。他剛被征辟入府不久,今日不過是奉令來格物院取幾份關於新式農具的圖冊。

坡下的景象卻牢牢吸引了他。不是恐懼,而是一種近乎於探究的專注。

“仲達兄,還不快走!那坑裡埋的……聽說是染了瘟病死掉的流民!”一同前來的同僚聲音發顫,扯了扯他的衣袖,臉色慘白,掩著口鼻隻想逃離這瘮人之地。

司馬懿卻恍若未聞。他鷹隼般的目光銳利地掃過那些深溝,掃過兵卒們笨拙填埋的動作,掃過空氣裡彌漫的、試圖掩蓋腐敗的刺鼻石灰味。他看到了混亂,看到了恐懼,更看到了一種倉促被動、但方向明確的笨拙應對。

“石灰…覆穢…隔離…”他口中無聲地吐出幾個字,眼神深處掠過一絲極淡的了然,“是那位甄夫人的手筆?鄴城太醫院之法?”

他腦海中瞬間串聯起近日在司空府行走時聽到的隻言片語:鄴城醫館係統、那位身份特殊的袁家兒媳、曹操提到袁紹來信時的震怒……這看似原始的掩埋防疫,背後隱隱透出來自冀州的、有組織的醫療應對模式。

就在這時,一陣壓抑的哭泣和吵鬨聲從工坊區通往此地的土路上傳來,打斷了司馬懿的思緒。

“娘!娘你醒醒啊!彆丟下栓兒……”

“滾開!彆過來!誰讓你們把這瘟病帶進來的?!滾出工坊!”

隻見幾個穿著工坊雜役短衫的漢子,抬著一副簡陋門板,上麵躺著一個氣息奄奄、臉頰燒得通紅的婦人。一個半大孩子撲在門板旁,哭得撕心裂肺。而他們前方,一群手持棍棒、同樣穿著工坊號衣的匠人,神情激動而驚惶地攔住了去路。為首的一個老匠人,正是水工曹掾陳三,他須發皆張,指著那幾個雜役吼道:

“陳麻子!你們兄弟還想害死多少人?!你婆娘在城裡就染了病!你把她偷偷帶進工坊住棚,現在好了!西棚那邊倒下了三四個發燒的!工正大人昨天就下令,染病的必須抬到西邊舊窯洞去!你們還敢往匠作區抬?想拉全坊幾百口子一起陪葬嗎?!”

“陳三叔!我…我婆娘還沒死啊!那破窯洞四麵透風,丟進去就隻能等死啊!”被叫做陳麻子的漢子哭嚎著,想要硬闖。

“等死也比讓大夥兒都染上強!給我攔住他們!把他們轟走!”陳三厲聲吼道。匠人們群情激憤,棍棒向前推搡。孩子淒厲的哭喊、大人的爭執怒罵、病人的微弱呻吟混作一團。

混亂的場麵如同瘟疫本身的小小縮影。恐懼撕裂了秩序,也撕裂了人心。司馬懿冷眼旁觀著這場工坊門口的衝突,目光最後落在那擔架上婦人燒得通紅、布滿痛苦的臉上。他臉上沒有任何波瀾,唯有攏在袖中的手指,不易察覺地輕輕撚動了一下。

“亡羊補牢……”他心中低語,視線仿佛穿透了眼前混亂的人群,投向更遙遠、更寒冷的北方天穹,“隻是這‘牢’,怕是早已千瘡百孔。北方的‘白災’,應當也快下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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