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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北望狼煙·胡騎扣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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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穹廬之怒

朔風,不再是凜冽,而是淬了冰的刀子,裹挾著天地間最後一絲暖意,在無邊無際的草原上瘋狂地抽打、嘶吼。鉛灰色的天幕沉沉地壓向大地,仿佛觸手可及。大雪已非飄灑,而是被狂風卷成狂暴的白色渦流,橫衝直撞,吞噬著一切。氈帳被壓塌,牲畜凍斃倒地,連最堅韌耐寒的枯草也被深埋,不見絲毫綠意。

白災!

這是長生天降下的、足以凍結血脈、滅絕生機的恐怖天罰。冰封的不僅僅是遼闊的草原,更是無數部落賴以生存的命脈。牛羊成片倒下,化為冰雕;儲備過冬的乾草早已耗儘;絕望的哭泣和瀕死的哀鳴,被狂風撕扯得支離破碎,湮滅在暴雪深處。

然而,在這片絕望的白色煉獄中心,一座巨大的、由厚實氈布和堅韌木料搭建的議事大帳內,卻燃燒著一種截然不同的火焰。炭火劈啪作響,粗獷的木樁劈裂著燃燒,將帳內映照得一片猩紅。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油脂膻味、汗味,還有一種瀕臨絕境又被強行點燃的、混雜著野性、貪婪與暴戾的氣息。

帳中聚集著草原上最強大的狼群首領們。烏桓單於蹋頓,須發戟張,銅鈴般的眼睛裡布滿血絲,焦躁不安地摩擦著腰間的彎刀刀柄。南匈奴左賢王劉豹,臉色陰鷙,細長的眼睛眯著,像毒蛇般掃視著眾人。還有一些更小部落的王和頭人,或憤怒咆哮,或沉默憂慮,但無一例外,臉上都刻著對饑餓和死亡的恐懼。

唯有坐在上首獸皮大椅上的那個身影,如同風暴中心一塊沉冷的玄鐵。他身形並不特彆高大,卻異常勻稱結實,裹在厚重的狼裘裡,隻露出一張線條分明、如同斧鑿石刻般的臉。一半鮮卑的輪廓,棱角分明,帶著鷹隼般的銳利;一半匈奴的血脈,賦予他深邃的眼神和一種近乎冷酷的沉穩。他便是拓跋力微,一個在血與火中強行縫合了烏桓、南匈奴殘部及眾多零散小部落的混血雄主。

“哭嚎,能讓長生天收回他的鞭子嗎?”拓跋力微的聲音不高,甚至帶著一絲奇特的平靜,卻像冰冷的金屬摩擦,瞬間壓過了帳內所有的嘈雜。他的目光緩緩掃過每一張焦灼、絕望或是凶狠的臉龐。“躺在這裡等死,讓我們的女人和孩子被凍成冰坨,讓狼群啃光我們的骨頭?這就是你們的榮耀?”

他猛地站起身,狼裘滑落,露出精壯的臂膀和胸前縱橫交錯的疤痕。他走到帳中央熊熊燃燒的火塘邊,撿起一根粗大的、燃燒著的木柴。火焰在他手中跳躍,映亮了他眼中野獸般的光芒。

“看看這火!”他厲聲道,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蠱惑力,“它能燒乾雪水,能讓凍僵的牛羊活過來嗎?不能!但它能點燃帳篷!點燃氈房!點燃我們胸中的血!”

他將燃燒的木柴高高舉起,熾熱的火光照亮了他臉上每一道溝壑:“我們的牛羊死了!我們的草場沒了!但南邊!富庶溫暖的中原就在那裡!他們的城池裡有吃不完的糧食,堆成山的布帛金銀!他們的女人比春天的羔羊還水嫩!”他猛地將火把狠狠擲入火塘,濺起萬千火星。

“長生天收走了我們的生機,卻給了我們一條活路——向南!用我們手中的刀,用馬蹄踏開的血路,去搶!去奪!去重新點燃我們部落的火焰!”拓跋力微的聲音如同悶雷在帳內炸響,“我,拓跋力微,在此立下血誓!願隨我南下者,所掠之物,按勇士之數公平分配!畏縮不前者,便留在這雪原,與死去的牛羊為伴!”

“吼——!”蹋頓第一個咆哮著跳了起來,抽出彎刀狠狠劈在麵前的矮幾上,“乾了!蹋頓跟力微王走!殺進長城,搶糧搶錢搶女人!”

“搶!南人的糧食喂飽我們的肚子!南人的布匹裹暖我們的身子!”劉豹陰冷的聲音響起,眼中閃爍著貪婪與殺意。

“搶!”

“搶光他們!”

“殺!殺!殺!”

壓抑已久的絕望瞬間被點燃、引爆,化為衝天的貪婪與殺欲。恐懼被更強烈的求生本能和掠奪欲望所取代。大帳之內,群魔亂舞,彎刀出鞘的寒光與炭火的猩紅交織,映照著一張張因仇恨和渴望而扭曲的臉龐。一種原始的、毀滅性的力量在拓跋力微冷酷的意誌下,被強行凝聚、鍛造,指向了南方那道象征著富庶與溫飽的長城巨線。

草原的穹廬之怒,已彙聚成滔天洪流,決堤在即。

二、烽燧泣血

雄偉的萬裡長城,如同一條飽經滄桑的巨龍,蜿蜒盤踞在北方蒼茫的山脊之上。古老的磚石在呼嘯的朔風中沉默矗立,牆體斑駁,刻滿了歲月的風霜與無數次戰火的印記。它曾是文明的壁壘,但在無情的嚴冬和饑餓驅使的狂潮麵前,其象征意義似乎正在褪色。

並州,雁門關以西,一處倚靠山崖而建的烽燧。戍卒老卒頭王老三裹著打滿補丁、幾乎無法禦寒的舊棉襖,蜷縮在烽燧頂層的了望口下,儘可能躲避著像刀子一樣刮骨而過的寒風。他渾濁的老眼費力地透過狹窄的垛口,望向關外那片被無邊無際的積雪覆蓋的荒原。天地間一片死寂的慘白,隻有風聲在嗚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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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王老三啐出一口帶著冰碴的濃痰,在冰冷的磚石上迅速凍結。“這鬼天氣,凍死個逑!連個活物都瞅不見……”他低聲咒罵著,搓著幾乎凍僵、布滿凍瘡的手掌,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空空如也的酒葫蘆——早已斷糧多日,更彆說酒了。

就在這時,他渾濁的眼珠猛地定住。

遠處,被雪覆蓋的地平線上,似乎出現了一條極其細微的、蠕動的黑線。起初,他以為是風吹起的雪霧。但那黑線在移動,緩慢而堅定地擴大、加粗。

“嗯?”王老三心頭一凜,掙紮著站直了佝僂的身體,努力將眼睛眯得更緊,渾濁的目光死死釘在那條黑線上。風似乎更急了,卷起雪沫,讓視線變得更加模糊。

那黑線越來越清晰,不再是線,而是一片翻滾的、湧動的陰影!如同地獄深淵裂開了口子,正噴吐出無窮無儘的黑暗之物!緊接著,低沉的、如同悶雷滾動的聲音隱隱傳來,起初是錯覺,但很快,那聲音便彙聚成一片無法形容的巨大轟鳴,由遠及近,仿佛大地都在震顫!

那是萬千馬蹄同時踐踏凍土的死亡鼓點!

王老三渾身的血液瞬間衝上頭頂,又在刹那間凍結成冰!他臉上的皺紋因極度的恐懼而扭曲,嘴巴大張著,發出“嗬嗬”的吸氣聲,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他看到了!看到了那片翻滾陰影中豎起的、如同荊棘森林般密密麻麻的矛戟!看到了陽光下反射著冰冷幽光的鐵質箭簇!看到了無數裹著氈裘、麵目猙獰、揮舞著彎刀、如同地獄惡鬼般撲來的胡騎!

“胡…胡騎!!”一個尖銳、嘶啞、完全不似人聲的嚎叫終於衝破了他的喉嚨,帶著撕裂般的驚恐,“狼煙!快!點狼煙——!!!”

烽燧下層的戍卒們被這淒厲的叫聲驚醒。恐慌如同瘟疫般瞬間彌漫。破碎的陶罐被打翻的聲響,慌亂的腳步聲,絕望的叫喊混雜在一起。

“快!狼煙!濕柴!濕柴冒黑煙!”一個年輕的戍卒哭喊著,手忙腳亂地將浸了水的柴薪塞進烽燧頂部的石灶。

濃黑的、帶著刺鼻氣味的煙柱,帶著戍卒們最後的、絕望的呐喊,掙紮著衝上鉛灰色的天空。它在狂風中猛烈地晃動、扭曲,卻頑強地升起,成為這片死寂邊境上唯一的、活著的信號。

然而,這遲來的烽火,在如潮水般洶湧而至的胡騎狂瀾麵前,顯得如此蒼白和渺小。

幾乎是王老三點起第一道狼煙的同一時刻,如同黑色的巨浪拍岸,狂暴的騎潮已經撞上了烽燧所在的關隘!簡易的木柵欄如同紙糊般被輕易撕裂、粉碎。無數裹著寒風與雪沫的胡騎,發出野獸般的咆哮,揮舞著彎刀、套索,如同潮水般漫過隘口,將那些試圖抵抗的零星戍卒瞬間淹沒!

王老三最後看到的景象,是無數雙血紅的、充滿毀滅欲望的眼睛,以及一把帶著刺耳破空聲、向他頸項劈來的雪亮彎刀。他的頭顱在脖子上轉了個圈,渾濁的眼睛裡還殘留著那一刻的驚駭與絕望。烽燧頂部的黑色狼煙,在噴湧而起的血霧中,搖曳了幾下,最終被狂風吹散。

雁門關以西的第一支烽火,隻燃起了片刻,便熄滅了。

但這僅僅是開始。

如同被點燃的導火索,一道接一道的黑色狼煙,沿著長城防線,在並州袁紹)、幽州劉備袁紹交界)的漫長邊境線上,帶著同樣的絕望與急促,爭先恐後地衝霄而起!它們扭動著、翻滾著,在無垠的灰白天幕上劃出一道道觸目驚心的黑色傷痕,一個接一個地接力傳遞著同一個恐怖的信息:

長城已破!胡騎如潮!南下!南下!南下!

三、四境驚瀾

那來自北境、如同末日號角般的烽火狼煙,並非瞬間傳遍中原腹地。信息的傳遞需要時間,尤其在這瘟疫橫行、道路阻絕的艱難時世。當這來自地獄的警報終於穿透層層疫雲,抵達四大勢力權力中心時,掀起的驚瀾卻因各自當下的處境和統治者的心思,折射出截然不同的顏色。

許昌·銅雀台地下軍情室)

銅雀台表麵的絲竹管弦與文士談笑被隔絕在厚厚的地板之下。更深的地底,無數銅線管道如同冰冷的血管,彙聚向一個被重兵把守的核心密室。牆壁上巨大的北境輿圖前,曹操林風)負手而立,像一尊沉默的雕像。冰冷的燈光從他頭頂投下,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刻下深重的陰影。

郭嘉戲誌才)站在他身側,手中拿著一卷剛剛由信鷹耗儘最後氣力送來的羊皮密報,聲音低沉而快速:“雁門關以西烽燧陷落於昨夜子時前後。戍卒全殲,狼煙僅燃起半個時辰即被撲滅。烏桓單於蹋頓部前鋒約萬騎,已突入並州定襄郡,正沿漯水桑乾河支流)河穀急速南下,沿途焚毀塢堡,劫掠村莊。另,馬邑、高柳兩處烽燧,亦於今日辰時燃起最高級彆黑煙,旋即熄滅。確認長城防線多處被突破!入侵主力尚不明,但規模…遠超預期!”

輿圖上,代表胡騎入侵路線的紅色箭頭,如同毒蛇的信子,從並州北部幾個關鍵隘口猛地刺入,狠狠地紮在代表袁紹冀州版圖的黃色區域上,並隱隱指向更南方的腹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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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本初!”曹操的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毫無溫度的弧度,像是在重複一個既定的程序結論,“他的並州,果然成了篩子!”他猛地轉身,指令如同彈射出的武器模塊,精確而冷酷:“其一,命令曹仁、夏侯淵所部,立即脫離與潁川疫區接觸,向司隸北部箕關、河內郡懷縣焦作)一線秘密集結!依托太行餘脈構築防線,扼守胡騎南下我兗豫核心區的咽喉!沒有我的親筆朱批令箭,一粒糧,一支箭,一個人,也不得北上進入袁紹地盤!”他的手指重重戳在兗州與冀州的交界處。

“其二,命於禁、李典所部,立即加強兗州東郡、濟北國方向的巡防警戒!嚴密監控黃河河道!尤其警惕…袁軍潰兵或染疫流民強行渡河南下!凡無我兗豫通關文牒、擅自靠近河道者,可示警後射殺!”這條命令帶著赤裸裸的森寒,瘟疫帶來的恐懼已深入骨髓。

“其三,”曹操的目光銳利如刀,刺向郭嘉,“動用校事府在袁紹境內所有暗線!我要知道鄴城的真實反應!袁本初是打算在鄴城當他的縮頭烏龜,還是派出了他的人?沮授、審配、顏良、文醜……任何一點調動,我都要立刻知道!還有,甄宓的抗疫體係在並州是否留存?能否遲滯胡騎?”他微微停頓,眼神深處屬於林風的冷靜計算在瘋狂運轉,“另外,通知潁川前線醫療站負責人:潁川郡尉曹洪部即刻起歸許都衛戍司令部直接指揮,不再負責隔離區外圍警戒。所有撤離通道,優先保障我方醫療隊和核心物資轉運!”

郭嘉迅速記下,眉頭微皺:“明公,潁川郡守剛剛送來八百裡加急告罪文書和…求援血書,言郡內名醫菁華儘聚,若曹洪將軍撤離,恐隔離區頃刻崩潰,疫鬼將隨流民四散…其言辭懇切,願以闔族性命擔保…”他遞上一份染著暗褐色汙漬不知是墨還是血)的緊急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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