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海西特殊頻段!接收到未知信號源!強度極弱!無法識彆編碼!”電報員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驚疑,通過內部通話器急促地報告。
控製台前的高級電報官快步走來,一把接過耳機戴上,眉頭瞬間擰成了死結。他仔細聽著,臉色越來越凝重。這絕不是乾擾,也不是故障!某種他從未接觸過的、極其微弱卻頑強存在的信號,正試圖穿透帝國布下的嚴密信息網絡,如同幽靈的低語。
“記錄完整波形!所有細節!立刻進行一級頻率追蹤!調動備用陣列,嘗試反向鎖定來源方位!通知‘天聽’……不,直接上報‘玄甲’特彆通訊組!”電報官的聲音冷得像冰,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一種源自本能的強烈不安攫住了他。在這帝國慶典的巔峰時刻,在這被“鍵音之海”環繞的信息堡壘核心,一個來自未知黑暗角落的、悄悄響起的不和諧音,意味著什麼?
電報員的手指在顫抖,卻依舊精準地操作著機器。控製台的大型顯示儀上,開始描繪出那詭異信號的脈衝波形圖,如同深海巨獸在未知疆域投下的第一抹陰影。信息世界的暗戰,在帝國最輝煌的頂點,悄然拉開了序幕。這無聲的警報,比廣場上的任何歡呼都更令知情者感到徹骨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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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門·了望台側廳
盛典的餘音仍在帝都的夜空中隱隱回蕩,但權力的核心已迅速由慶典的狂熱轉向了冰冷的運轉。
了望台側廳,這裡沒有廣場的喧囂,隻有鋼鐵支架的冰冷反光和一排精密儀器運轉時發出的低沉嗡鳴。曹操、劉禪代表劉備)、孫權三人並未離去。他們麵前巨大的落地窗前,帝都的輝煌燈火與遠方平原的深邃黑暗形成鮮明對比。
一份由“玄甲”衛士剛剛呈遞上來的、還帶著中樞電報局特有油墨氣味的絕密簡報,正攤開在中央的金屬桌麵上。上麵簡潔地記錄了中樞電報總局遭遇未知信號的全過程,附帶著那張詭異的脈衝波形圖。
曹操的目光掃過簡報,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波動,仿佛這隻是一份普通的日常報告。他伸出修長的手指,從貼身內袋中取出一個特製的鉛盒,打開。幽冷的光芒瞬間映亮了他線條冷硬的下頜——正是數日前萬國來朝大典上,從那名羅馬奴隸身上滾落、引發軒然大波的金屬碎片!它靜靜地躺在特製的防輻射襯墊上,那深邃的、仿佛能吸收靈魂的幽藍光澤,在室內的燈光下顯得更加妖異莫測。
“中樞的信號,來源不明,意圖不明。但這東西……”曹操的聲音在密閉的金屬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冰冷,他拿起碎片,舉到眼前,讓那幽藍的光映在他深不見底的黑瞳中,“它的分子結構,它的能量殘留特征……與我們選擇的道路,迥然不同。”
他將碎片輕輕放回鉛盒,目光轉向孫權孫陽)和劉禪代表劉備):“我們的蒸汽機,我們的後膛槍炮,我們的電報……是無數工匠、學者在已有知識體係上,一步步推演、實驗、改進而來。是‘火’的延伸,是‘力’的放大,是邏輯的勝利。”他的指尖點了點桌麵上的脈衝波形圖,“而它,以及那個信號背後的東西……更像是某種……本質性的‘跳躍’。它們並非我們這條科技樹的自然分支,更像是從截然不同的根基上生長出的、無法理解的異種藤蔓。”
孫權孫陽)眉頭緊鎖,他大步走到窗前,望著運河上那艘在泊位燈光下如同鋼鐵怪獸的“定遠號”,聲音帶著年輕雄主的不甘:“無論它是什麼藤蔓!我們的鐵甲艦能碾碎風浪,我們的巨炮能在數十裡外摧毀城池!我不信有什麼‘跳躍’,能抵擋鋼鐵洪流!”
劉禪代表劉備)的臉上則帶著憂色,他想起父親陳默關於民生疾苦的諄諄教誨:“陛下所言極是。此物來曆詭異,若其背後力量真能‘跳躍’,恐非單純武力可以解決。帝國根基初立,億兆黎民渴求休養生息。這未知的威脅……是懸在萬民頭頂的利劍。”
曹操的眼神沒有絲毫動搖,隻有計算的光芒在流轉:“武力是基礎,但非全部。仲謀的鐵艦固然能破浪,但若敵人來自我們認知之外的維度呢?玄德的仁政需要安穩的環境,而這威脅恰恰是最大的不安穩因素。”他頓了頓,仿佛在讀取腦海中的數據流。
“核心策略不變:內固根本,外備強兵。但這‘根本’與‘強兵’,需要新的定義。”
“其一,科技樹:基礎科學研究投入必須十倍提升!物理院、化學院、格物院設立優先級提升至最高。不僅要知其然,更要探究構成我們世界的最基本規則!‘神啟’可能提供了捷徑,但也可能是致命的陷阱。我們要找出自己的‘第一原理’。”
“其二,情報網:‘天聽’對西方滲透計劃‘燭龍計劃’)啟動最高優先級。目標:不惜一切代價,刺探‘神啟者’核心組織架構、技術來源、真實意圖。司馬懿,此務由你總領!”
一直如同影子般沉默侍立在角落的司馬懿,微微躬身,聲音平靜無波:“臣,領旨。”隻有他自己知道,內心那名為野心的火焰,因為這挑戰而燃燒得更加熾烈。探索未知,攫取秘密,這正是他鷹視狼顧的本性所渴望的舞台。那枚碎片,將成為他打開新棋局的鑰匙。
“其三,人才儲備:啟動‘星火計劃’。在帝國全境,不分貴賤、不分地域、不分種族,選拔具有最敏銳思維、最強大邏輯推演能力或獨特天賦的孩童、少年。建立特訓體係,目標是為帝國未來十年、二十年儲備足以應對任何‘維度’挑戰的頭腦!”
曹操的目光掃過孫權:“海軍需加速深海探測艦隊建設。信號來源指向西方,但海洋深處,或許藏有我們未曾發現的‘節點’或‘遺跡’。這碎片,”他指了指鉛盒,“其物質成分,與我們已知的地球礦物皆不吻合。”
他的目光最後落在窗外帝都璀璨的萬家燈火上,聲音低沉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絕對意誌:“從今日起,帝國的征程方啟。這不再是開疆拓土的征服,而是生存方式的競爭,是文明道路的爭鋒。我們要麵對的,或許是比百萬雄兵更可怕的對手——一種來自未知深空的、根植於不同規則的……存在方式。”
麵對這超越想象的挑戰,孫權孫陽)眼中的銳氣並未熄滅,反而轉化為一種更具穿透力的光芒,那是探險家麵對未知海域的興奮與征服欲:“無論深空還是深海,帝國的艦隊,都將是帝國意誌的利刃!”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指關節微微發白。劉禪代表劉備)深吸一口氣,臉上憂色未退,但眼神也漸漸堅定起來:“穩固內政,撫育黎民,方是應對一切挑戰之基。我父王所念,亦是帝國命脈。”他明白,父親陳默所珍視的萬民福祉,在這場看不見硝煙的戰爭裡,同樣是最重要的防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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寰宇城·宮城秘庫
喧囂屬於廣場,沉默屬於權力,而真正的秘密,則深藏在宮城地下最幽深的秘庫之中。
厚重的、鑲嵌著銅釘的合金大門無聲滑開,露出後麵一片冰冷的銀白色空間。空氣裡彌漫著乾燥劑和金屬特有的冷冽氣息。這裡是帝國最高機密“玄甲”計劃的資料核心,也是存放那枚引發一切波瀾的幽藍碎片的所在。
司馬懿獨自一人站在巨大的分析台前。室外那撼天動地的慶典歡呼,在這裡隻剩下極其微弱、如同來自另一個世界的沉悶回響。分析台上方,數道經過特殊濾光處理的強光燈聚焦在鉛盒上。盒子已經打開,那枚幽藍的碎片被特製的機械臂小心翼翼地夾起,懸浮在光柱中央,緩緩旋轉。
碎片表麵的幽藍光澤在強光下仿佛擁有了生命,如同活水般流淌、變幻。它不規則邊緣的切麵在精密的光學鏡頭下被無限放大,投射在旁邊的巨型晶體屏上。屏幕上,呈現出一種令人目眩神迷的景象:那並非任何已知的金屬晶體結構,而是由無數微小到極致、排列組合方式完全顛覆常識的幾何單元構成!這些單元如同最精密的納米機器,以某種無法理解的數學規律堆疊、嵌套,形成了一種既非天然礦物、也非人類任何鍛造工藝所能企及的微觀世界。能量探測儀的讀數在瘋狂跳動,顯示出一種極其微弱、卻又極其穩定、仿佛來自時空本身脈動的背景輻射。
司馬懿的呼吸變得極其輕微,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如同最貪婪的深淵,死死地吸吮著晶體屏上那超越時代認知的微觀圖景。他的手指在控製麵板上飛快地跳躍,調閱著旁邊另一塊屏幕上滾動的複雜數據流——那是帝國最頂尖的格物學家物理學家)和冶鑄大師們,在極短時間內對這碎片進行的初步物理、化學測試結果彙總:
【密度】……異常……遠超已知所有物質……
【硬度】……無法測量……現有金剛石鑽頭無法留下劃痕……
【熔點】……超過現有高溫熔爐極限……推測4000c……
【元素構成】……未知……存在無法識彆的光譜特征峰……
【能量反應】……持續低水平輻射……非放射性……頻率無法解析……
【微觀結構】……顛覆性……非晶體……非準晶……自組織超結構?……
一行行結論,如同冰冷的鋼針,刺穿著人類現有科學的認知邊界。每一條後麵,都跟著觸目驚心的“未知”、“無法測量”、“顛覆性”!
司馬懿的嘴角,緩緩地、極其緩慢地向上勾起。那不是笑容,更像是一種捕食者終於找到最完美獵物蹤跡時的、混合著極度興奮與冰冷算計的扭曲。他的指尖劃過屏幕上那詭異的自組織超結構圖像,低沉的、如同夢囈般的聲音在死寂的秘庫中回蕩:
“‘神啟’……這就是你的‘饋贈’?還是……挑戰書?”
他眼中閃爍著鷹顧狼視的寒光。
“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一個無法理解的對手……”
他猛地攥緊了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
“好……很好!這盤棋,終於有了值得我司馬仲達,傾儘一生去對弈的對手!”他猛地抬起頭,望向秘庫那冰冷的合金穹頂,仿佛穿透了厚重的岩層,望向了那無儘星海,“舊時代的權力遊戲?嗬……”他發出一聲極輕、卻又充滿無儘嘲弄與渴望的嗤笑,“那不過是孩童的沙堡罷了!”
屏幕幽藍的光芒映在他瘦削而蒼白的臉上,如同給他戴上了一副來自未知深空的麵具。那枚靜靜懸浮的碎片,不僅是指向西方威脅的指針,更是點燃了這位蟄伏之龍內心深處,渴望超越時代、掌控未知的無儘野心。新的棋局,關乎的不再是一國一域的興衰,而是文明形態的存續,而司馬懿,已然看到了他在其中攫取無上權柄與智慧的……可能!這冰冷的秘庫,成為了一個巨大陰謀與探索的起點,無聲無息地孕育著足以攪動未來的暗流。
寰宇城·帝國大廈頂層露台
夜已深沉。承天門廣場的喧囂徹底散去,隻留下滿地狼藉正在被高效的城市清潔係統快速處理)和空氣中尚未散儘的硝煙味。帝都的萬家燈火如同鑲嵌在大地上的璀璨星河,勾勒出這座新生巨城的恢弘輪廓。更遠處,則是沉睡在無邊黑暗中的廣袤疆土,一直延伸到目力不可及的地平線之後。
曹操林風)獨自一人站在頂層露台的邊緣,夜風吹拂著他玄色的龍紋袍服,獵獵作響。他雙手負後,身形挺拔如孤峰。白日裡那萬眾膜拜的輝煌頂點,那冰冷宣告的絕對權威,此刻都化作了眉宇間一絲不易察覺的凝重。
他的目光,越過了燈火通明的帝都,越過了沉睡的中原沃野,如同穿透了時空的迷霧,牢牢鎖死在遙遠的西方地平線。那裡,是羅馬,是“神啟者”陰影盤踞之地,是那詭異碎片和神秘信號的源頭。寰宇帝國的旭日確實已經升起,光芒萬丈,但西方地平線下的陰影,卻比任何已知的敵人更龐大、更詭異、更具顛覆性。它們代表的不再是軍事力量的強弱,而是對世界底層規則的另一種解讀,一種可能完全顛覆現有物理定律、社會結構、乃至生命形態的存在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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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禪代表劉備)回到了為他安排的臨時府邸。書房內,燈火通明。他展開父親陳默從巴蜀快馬加鞭送來的親筆書信。信中沒有對盛典的過多描述,通篇是蜀地春耕的安排、新式農具推廣的進度、水利工程的進展、蒙學學堂的建立、以及因帝國擴張而再次湧入的流民安置問題……字裡行間,是一位仁厚實乾家對腳下土地和黎民百姓最樸素的牽掛。劉禪撫摸著信紙,白日裡被帝國威嚴和西方陰影所激蕩的情緒漸漸沉澱。他提筆,在鋪開的帝國全圖上,蜀地和那些新設的、致力於推廣父親那套高效務實基層治理模式的“試點郡縣”,被重重地圈了出來,閃爍著溫潤而堅定的光芒。帝國的根基,在田壟阡陌之間,在蒙童的朗朗書聲裡。這,是他父親的道路,也是他必須守護的基石。
孫權孫陽)則直接回到了停泊在皇家專屬船塢的“定遠號”旗艦指揮室。他沒有去看那奢華的艙室,而是直奔艦橋。巨大舷窗外,是帝都運河的粼粼波光和遠處城市的燈火倒影。他展開一張最新繪製的、標注著帝國海軍已知航道與未知空白區域的巨大海圖,目光灼灼。他的指尖,從交趾、錫蘭、亞曆山大港一路滑過,最終,堅定地、重重地點在了海圖最西端、那片代表廣闊未知的深藍色區域——北大西洋!那神秘信號,如同黑夜中的燈塔儘管充滿敵意),為他指明了帝國海軍下一個征服的方向。他拿起一支朱筆,在海圖邊緣那片象征未知的深藍上,畫下了一個醒目的、充滿力量感的箭頭,直指西方!艦橋內,隻有他粗重的呼吸聲和海浪輕輕拍打船舷的聲響。海洋之王的征途,永無儘頭。
而此刻,在寰宇城最不起眼的一處驛館角落,一間窗戶被厚重簾幕遮擋的房間內。羅馬特使李錫尼烏斯元老,正對著昏暗的油燈,在一張特製的、浸過藥水的羊皮紙上,用顫抖的手指寫下密報。他的額頭布滿冷汗,眼中殘留著白日煙火盛典帶來的巨大震撼和對那神秘碎片暴露的恐懼。他努力讓自己的字跡保持清晰:
“…………皇帝非人!其威如神如魔!帝國之力,超越凡俗想象,非軍團可敵……”
“……碎片……確係‘深淵之瞳’所尋聖物……暴露非吾所願……疑有‘追索者’滲透……”
“……其科技路徑與我等‘神啟’迥異,然同樣可怖……其目標絕非僅止於已知世界……其皇帝目光,已鎖死羅馬!鎖死‘神座’!!”
“……請求最高評議會……啟動‘方舟’預案……再猶豫……一切皆休!!!”
最後一個感歎號的墨跡,因為手指的劇烈顫抖而拖得很長、很重,像一道絕望的傷口。油燈的火苗跳躍著,將李錫尼烏斯扭曲而恐懼的麵孔投射在牆壁上,如同一個末日預言者的剪影。這封密報,將通過最隱秘的渠道,漂洋過海,將東方帝國的真實威脅和那個幽藍碎片帶來的陰影,傳遞給羅馬心臟中那些同樣隱藏於幕後的存在。西方陰影,因東方的強光,而開始了躁動。
燈火輝煌的寰宇帝國,如同一艘剛剛完成龍骨鋪設、正將風帆升至頂點的超級巨輪,承載著“群星”帶來的文明火種、億萬子民的期望與恐懼、以及三位性格迥異卻同樣意誌堅定的掌舵者的意誌,碾碎了舊時代的桎梏,駛入了名為“寰宇”的無垠汪洋。
前方,是更深、更廣、更未知的海域。風平浪靜之下,潛流洶湧;星光指引之中,暗礁遍布。而那來自西方深海的、代表著另一種文明維度的巨大陰影,正緩緩上浮,其輪廓在探照燈的光柱邊緣若隱若現,投下足以遮蔽星光的、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新的時代,在統一的頂點開啟。新的征程,在輝煌的餘燼中鋪展。真正的寰宇爭鋒,此刻,才吹響了第一聲號角。巨輪破浪前行,駛向的並非確定的港灣,而是人類文明與未知深淵碰撞的……命運漩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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