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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權柄之重·裂痕初顯(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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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與王肅的腳步聲同時,殿側一道不起眼的小門被無聲推開一條縫。一名身著深青色、品階不高卻隸屬禁中要害“通玄處”前身即為曹操時代建立的機密情報機構)的年輕郎官,腳步輕捷如同狸貓,迅速穿過空曠的大殿,來到禦階之下。他垂首,雙手舉過頭頂,呈上一份密封的、顏色深暗近乎墨黑的薄絹卷。封口處,赫然印著代表最高緊急軍情的“玄羽”火漆紋——一隻振翼欲飛的黑鷹。

王肅臉色微變,快步上前接過,轉身奉於禦案。

曹叡的目光落在那“玄羽”印記上,眼神凝聚了一瞬。他拿起薄絹卷,動作依舊平穩,指尖卻帶著一種非人的迅捷,利落地剔開火漆。薄絹展開,上麵的字跡小而密,顯然是倉促寫成,帶著一種事態緊急的潦草:

臣,涼州刺史部護路都尉府參讚司馬孚急奏:

西線首段武威至張掖)三號標段黑風口),工役營地遭不明沙暴突襲,損失待查。然…新築路基沙土之下,驚現大範圍空洞!疑似地質不穩或…舊河道暗流侵蝕!首批沉入之鋼軌支架已有數處歪斜、傾陷!臣親往查勘,空洞深不見底,範圍遠超預估!現該段工程已緊急叫停,數千役夫滯留,人心惶惶。若地質之患屬實…則原定路線根基儘毀,需全線重新堪輿定址!工期、耗費…恐生劇變!萬急!萬急!伏惟聖裁!

落款處,“司馬孚”三個字力透絹背,透出發信人內心的驚濤駭浪。

曹叡的手指,在“地質不穩或…舊河道暗流侵蝕”、“空洞深不見底”、“根基儘毀”、“劇變”這幾個字眼上極其短暫地停頓了一下。他那張如同精心雕琢的玉像般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劇烈的表情變化。隻有那雙遺傳自曹操的、深不見底的眼眸深處,仿佛有極其細微的、高速運轉的精密齒輪,被這突如其來的、完全超出他風險模型預警閾值上限的變量,狠狠地——卡頓了一刹。

冰冷的邏輯鏈條上,第一次出現了一道無法被即時解析、充滿未知變量的裂痕。他甚至能聽到意識深處那龐大數據流被強行中斷時發出的、無聲的尖嘯。

袖中那塊早已停擺的冰冷金屬,此刻仿佛突然擁有了某種刺骨的寒意。

禦書房沉重的紫檀木門在王肅身後無聲合攏,隔絕了外間長廊可能存在的任何一絲窺探。嫋嫋龍涎香從錯金博山爐中逸出,試圖安撫這片代表帝國最高權柄核心空間的緊繃氛圍,卻顯得徒勞。工部尚書杜襲、度支尚書高堂隆、以及新任河西轉運使龐清,垂手肅立在巨大的禦案前,額頭都滲著薄汗,等待著禦座後那位年輕君王的雷霆之怒或冰冷的詰問。

然而,預想中的風暴並未降臨。

曹叡隻是將那份墨色密奏隨意地攤開在禦案一角,仿佛那隻是一份尋常的邸報。他修長的手指指向另一份攤開的大幅西線工程輿圖,指尖精準地點在黑風口的位置——那個被司馬孚急報描述為出現致命空洞的節點。

“此處。三號標段,黑風口。”他的聲音平穩得沒有一絲漣漪,如同在陳述一個與己無關的客觀事實,“司馬孚奏報,路基下發現大規模空洞,成因不明,疑似地質不穩或古河道侵蝕。首批沉陷支架已現。”他抬起眼,目光掃過三人,那目光沒有憤怒,隻有一種極致的專注和分析,“工部,即刻派遣最資深的地工博士,攜最新勘探器械,率隊星夜兼程趕赴黑風口。朕要最詳實的地層結構數據,空洞成因分析,以及…最晚三日內,拿出初步的工程補救或改線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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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襲隻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直衝頭頂。限期三日?黑風口距長安千裡之遙!那地方地質複雜,風沙無常,是出了名的鬼門關!他喉嚨發乾,幾乎要叫出聲來,可對上曹叡那雙深不見底、毫無情緒的眼睛,所有辯解的話都被凍在了喉嚨裡。他隻能深深低下頭,艱澀道:“臣…遵旨!即刻…抽調精乾,晝夜不息!”

曹叡的目光移向高堂隆:“度支。暫停西線其他非核心標段預算發放。全力保障黑風口勘探、搶險、以及可能出現的改線所需。重新核算極端情況下的追加預算上限。朕要一個數字,一個可承受的極限。”他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最終底線意味。

高堂隆的手在袖中微微顫抖。追加預算?極限?他腦中瞬間閃過帝國財政那本早已捉襟見肘的爛賬。可他能說什麼?隻能咬著牙:“臣…領旨!定當窮儘度支之力,厘清賬目!”

“龐清。”曹叡最後看向河西轉運使,這位肩負著西線物資生命線的官員臉色更是慘白,“滯留黑風口工地的數千役夫,就地整編。加強管理,供給必須充足穩定。若有煽動滋事、傳播恐慌之言者,無論緣由,就地嚴懲,無需解送。穩定,是第一要務。”他的指令冰冷清晰,將人命也納入需要被管理的資源範疇,“同時,準備預案。一旦工部改線方案確定,所有囤積於武威、張掖的鋼軌、枕木、道砟、工程器械,需具備向新址快速轉運之能力。效率,是第二要務。”

“臣…萬死不辭!”龐清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帶著顫音。

“都去吧。”曹叡揮了揮手,不再看他們,“朕要看到行動,和結果。”他的目光重新落回那幅巨大的西線輿圖上,黑風口的位置像一道醜陋而突兀的傷疤。

三人如蒙大赦,又倍感壓力如山,躬身告退,腳步倉促地離開了這間令人窒息的書房。

書房內再次陷入死寂。香爐青煙筆直,如同凝固。

曹叡緩緩靠向禦座冰冷的鎏金椅背。他終於伸出手,從袖袋深處取出了那塊冰涼的金屬時計。冰冷的觸感透過皮膚,試圖冷卻他高速運轉、卻因不可控變量而微微“過熱”的核心邏輯。

他垂眸凝視著表盤。玻璃表蒙下,那三根纖細的指針,永遠固執地停留在某個早已湮滅、在曆史長河中也無意義的時間刻度上。無論帝國的風暴多麼猛烈,無論他的意誌如何強大,都無法撼動這冰冷的永恒停滯分毫。

“地質不穩…古河道…”他無聲地咀嚼著密奏中的關鍵詞,每一個字都在他構建的完美風險模型上撕開一道裂縫。他的深層思維矩陣在瘋狂運轉,調用著工部曆年積累的河西地質水文檔案、帝國圖庫中關於漢唐乃至更古老時代西域水文變遷的殘破記載、欽天監對西北氣候模式的推演報告…海量數據奔湧碰撞,試圖填補那“深不見底”的空洞帶來的信息黑洞。

“陛下。”王肅的聲音再次從屏風後傳來,壓得極低,“秦王殿下…離宮後並未回府,而是…去了蘭陵侯府。”蘭陵侯,是曹啟在長安城中最堅定的盟友之一,亦是關隴大族的領袖。

曹叡的目光甚至沒有從那凝固的指針上移開半分。他隻是極輕微地點了下頭,表示知曉。秦王叔的動向,本就在他諸多推演可能性之中。朝堂上的裂痕,如同黑風口的空洞,一旦張開,便不會輕易彌合。派係的力量會本能地尋求聚合與對抗。

他的指尖,無意識地在表蒙上那個冰冷的“停止”符號上反複摩挲。祖父曹操留給他的,除了這龐大的帝國基業、這近乎冷酷的理性思維,是否還有某種…他在冰冷的邏輯之外無法捕捉、無法計算、卻能在絕境中撕裂困局的“魄力”?那魄力,是否就遺失在眼前這片永恒的停滯之中?

“陛下,還有一事…”王肅的聲音帶著一絲遲疑,“通玄處密報,司馬孚在發出黑風口急報後…便親自帶著幾個心腹和勘探器具,趁夜色進入了空洞區域…至今,已逾六個時辰,尚未有消息傳出。”

曹叡摩挲著表蒙的指尖,驟然停住。

六個時辰…深入那“深不見底”的未知空洞…司馬孚,這個名字連同一張鷹視狼顧、深藏不露的麵孔瞬間浮現。他是司馬懿最信任的族弟,也是被曹操評價為“智計沉深、善能隱忍”的人物。他此舉,是身先士卒的忠勇?還是…另有所圖?在那黑暗的地底,他尋找的僅僅是地質的真相?還是說…

一個冰冷的、帶著強烈誘惑力的念頭,如同黑暗深淵中探出的無形之手,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攫住了曹叡那被數據洪流和邏輯鏈條所統治的思維核心深處——是否有可能,這突如其來的“地質災難”,本身就是一個被精心計算、利用、甚至是…製造出來的陷阱?一個…針對帝國這高速運轉的“鋼鐵巨龍”、也針對他這精密“儀器”的…殺局?而司馬孚深入其中,是去驗證?去掩蓋?還是去…引爆?

這個念頭帶來的不是恐懼,而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的興奮感。它像一顆投入絕對零度深潭的石子,在曹叡精密而穩定的思維矩陣深處,激蕩起一圈圈劇烈而危險的漣漪。他握著那冰冷時計的手指,一點點收緊,指節再次泛白。表殼堅硬的棱角,深深陷入他的掌心。

殿外,暮色四合,吞噬了長安城最後一縷天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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