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
皇帝朱乾曜端坐於龍椅之上,麵色陰沉如水,眼前擺放著宗人府與大理寺聯合呈上的調查結果。
朝堂上文武百官屏息凝神,大殿內氣氛凝重得仿佛一根針落地都能聽見。
“宗人府、大理寺,宣讀調查結果。”皇帝的聲音沉穩有力,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宗人府少卿上前一步,展開手中奏折,聲音在殿內清晰回蕩:“臣等奉旨徹查太子莊園一事,經查證,莊園內確有護衛操練,但並非私兵,多為莊園家奴,所持兵器亦為尋常器械,無重兵之嫌。”
“據護衛供述,操練之舉乃為防範盜匪所需,實無謀逆之心。”
大理寺丞接過話茬:“然太子莊園護衛規模確實過大,且操練時不避外人,行事張揚,易引人誤會,實為不妥。”
朱平安站在皇子隊列末端,麵色平靜,眼神卻緊緊盯著太子與二皇子的背影。
太子朱承澤的背影微微僵硬,肩膀繃得筆直,顯然在極力克製自己的情緒。
二皇子朱承煊則略顯焦躁,手指不自覺地摩挲著朝服衣角,顯然對調查結果並不滿意。
皇帝朱乾曜聽完彙報,目光在太子與二皇子身上來回掃視,眼中的寒意幾乎化為實質。
“太子!”
皇帝的聲音猶如寒冰,讓太子猛地一個激靈。
“兒臣在!”太子朱承澤急忙跪伏在地,額頭貼地,聲音微微顫抖。
“身為儲君,不思以身作則,不思約束府中下人,任由護衛大規模操練,引人非議,實乃治下不嚴、行事不謹!”皇帝的聲音越來越冷。
“朕罰你俸祿一年,閉門思過一月,好好反省!”
太子朱承澤額頭抵地:“兒臣知錯,謹遵父皇教誨。”
皇帝又將目光轉向二皇子:“朱承煊!”
二皇子立刻跪下:“兒臣在。”
“你身為皇子,不思團結兄弟,不思維護皇家體麵,竟在朝堂之上公然攻訐儲君!如此行徑,實屬不該!”
“更何況,你所言太子私練兵馬、意圖不軌之事,經查證並非實情,你這是在誣告!”
二皇子臉色瞬間變得慘白:“父皇,兒臣並非有心誣告,隻是收到消息,擔憂皇家安危,才…”
“夠了!”皇帝厲聲打斷。
“朕罰你俸祿一年,禁足府中一月!若再有下次,絕不輕饒!”
二皇子朱承煊額頭重重叩在地上:“兒臣知錯。”
處理完太子與二皇子,皇帝的目光掃過其餘皇子,最終在朱平安身上停留了片刻。
朱平安能感受到皇帝的目光,恭敬地低下頭,做出一副戰戰兢兢的模樣。
朝會結束後,朱平安平靜地離開太和殿,仿佛一切與他無關。
回府的馬車上,朱平安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這場由他一手策劃的風波,最終以太子和二皇子兩敗俱傷而告終,完美符合他的預期。
“殿下,此次風波,收獲如何?”賈詡早已在府中等候,見朱平安回來,立刻詢問。
朱平安坐到主位上,端起茶盞,語氣中帶著掩不住的喜悅:“太子與二皇子都被罰,太子黨羽與二皇子一係的官員聲望也隨之下跌,正如我們預料的那般。”
賈詡撫須微笑:“殿下不動聲色,處處表現得與爭鬥無關,自然讓陛下另眼相看。”
“這世上,誰不喜歡聽話的兒子呢?”
陸柄站在一旁,沉聲道:“殿下,屬下有一事稟報。”
朱平安放下茶盞,神色立刻變得凝重:“何事?”
“四皇子府上有人在暗中打探我們府上的消息,手段很隱蔽,若非錦衣衛早有防備,幾乎難以察覺。”
陸柄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警惕:“看來四皇子對殿下起了疑心。”
朱平安微微皺眉,他早該想到的。
四皇子朱承嶽,一直是個沉默的觀察者,此人心思縝密,行事謹慎,絕非太子和二皇子那種莽撞之輩。
“四皇子為何會懷疑到我頭上?”朱平安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