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葬?”
獨眼龍匪首的大腦像是被灌滿了漿糊,一時間無法理解這兩個字的分量。他看著城牆上那個狀若瘋魔的陳安,又看了看自己周圍被徹底封死的絕路,一個荒誕而恐怖的念頭在他心中炸開。
我們……被兩邊一起耍了?
陳安的笑聲在甕城上空回蕩,尖銳刺耳,充滿了病態的快意:“沒錯!陪葬!你們這群蠢豬,真以為我陳家會與你們這些山野爛泥為伍?你們的作用,就是用你們的賤命,去消耗官軍的羽箭和力氣!你們死得越多,本公子就越高興!”
他本意是讓山匪和官軍在城中巷戰,攪個天翻地覆,自己好坐收漁利。卻沒想到,對方竟技高一籌,直接擺下了這座絕殺之陣。但沒關係,能看到這群貪婪的匪徒先死,也算是一道不錯的開胃菜。
獨眼龍匪首的獨眼瞬間瞪得滾圓,血絲滿布。他到死也想不明白,自己混跡江湖半生,自詡精明,怎麼就栽在了這個瘋子手裡。他舉起大環刀,用儘全身力氣指著城頭的戚繼光,又轉向陳安,發出了生命中最後的咆哮:“我x你祖宗——”
話音未落,戚繼光那不帶絲毫感情的命令,如同九幽寒冰,瞬間覆蓋了整個甕城。
“放箭!”
沒有絲毫遲疑,沒有半點廢話。
“嗡——”
一聲仿佛能撕裂耳膜的弓弦齊振之聲,城牆上數百名弓箭手同時鬆開了手指。下一瞬,黑色的死亡之雨便遮蔽了陰沉的天空,帶著尖銳的呼嘯,朝著甕城內那五百多個活生生的靶子,傾瀉而下。
“噗!噗!噗!噗!”
利箭入肉的聲音密集得像是一場急促的暴雨。對於甕城內毫無遮蔽、擠作一團的匪徒而言,這完全是一場單方麵的屠殺。
一個剛剛還在叫囂的匪徒,話沒喊完,就被三支箭矢貫穿了胸膛,釘死在地上。一個企圖舉起盾牌抵擋的,箭矢從他頭頂、身側、腿腳的縫隙穿過,將他射成了一個血刺蝟。慘叫聲、哀嚎聲、瀕死的哭喊聲交織在一起,瞬間將這裡變成了人間煉獄。
鮮血噴湧,染紅了青石板的地麵,彙聚成一條條細小的溪流。
一輪箭雨過後,還能站著的匪徒已不足一半。他們驚恐萬狀,像沒頭的蒼蠅一樣四處亂撞,卻發現前後左右,皆是冰冷的牆壁,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第二輪,放!”
戚繼光的聲音再次響起,冷酷得如同閻王的判決。
又一波箭雨落下,哀嚎聲戛然而止。甕城之內,再無一個能夠站立的匪徒。
整個過程,快得令人窒息。前後不過幾十個呼吸,一支五百人的凶悍山匪,便成了一地的屍體。
城牆上,無論是戚家軍的士兵,還是李元芳手下的捕快,看著下方這宛如修羅場的景象,都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他們看向戚繼光的眼神,充滿了深深的敬畏。這位將軍用兵,狠辣、精準、高效,不給敵人任何一絲機會。
就在這時,甕城兩側的民居大門“轟隆”一聲被從內撞開。
“殺!”
一隊隊手持藤牌、腰挎長刀、肩扛狼筅的戚家軍士兵,結成嚴密的鴛鴦陣,如兩道鋼鐵城牆,從兩側向中央合圍推進。他們的任務,是清理那些還在地上抽搐呻吟的“漏網之魚”。
藤牌手頂在最前,狼筅手緊隨其後,鋒利的分支如同毒蛇的獠牙,精準地刺向、勾住任何一個試圖反抗的殘匪,然後,後麵的長刀手便會毫不猶豫地補上一刀,結束其痛苦。整個陣型如同一台高效而冷血的絞肉機,緩緩轉動,將所有生命痕跡徹底碾碎。
【叮!全殲為禍一方的黑風煞山匪,景昌縣百姓拍手稱快,民心所向!】
【獲得信仰值:2000點來自百姓的感激)!】
【叮!以雷霆手段肅清叛逆,展現強大武力,震懾宵小!】
【獲得信仰值:3000點!】
朱平安的腦海中,係統提示音如潮水般湧來。這一次的收獲遠超以往,不僅僅是感激,更出現了大量的“敬畏”與“崇拜”。他明白,仁德聚攏人心,而鐵血,則鑄造權威。
戰鬥似乎已經結束。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大局已定之時,另一側城牆上的陳安,那張因絕望而扭曲的臉上,卻再次浮現出那種瘋狂的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