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安城的城門大開,道路兩旁擠滿了黑壓壓的人群。
他們伸長了脖子,踮著腳,眼神裡混雜著好奇、敬畏與期盼。當朱平安身著一襲玄色常服,騎著戰馬,在典韋、許褚的護衛下緩緩入城時,人群先是死一般的寂靜,隨即爆發出山呼海嘯般的歡呼。
“六皇子殿下千歲!”
“殿下來了!我們有救了!”
呼聲質樸,卻發自肺腑。朱平安並未前往被查抄的趙家豪宅,那裡的亭台樓閣、雕梁畫棟仿佛還在散發著民脂民膏的腥氣。他徑直來到了略顯陳舊的縣衙,翻身下馬,對著前來迎接的蕭何與雲安縣的原班官吏道:“本王初來乍到,便在此處辦公,也好聽聽百姓的聲音。”
此舉,讓那些戰戰兢兢的雲安官吏心頭一凜,也讓圍觀的百姓們交口稱讚。不入豪宅入公堂,這位皇子,似乎真的和傳說中的不一樣。
朱平安沒有半句廢話,進入縣衙的第一道命令,便是清算與安撫。
“傳令下去!查抄趙家所有糧倉,立即在城中設三十六處粥棚,開倉放糧!務必讓城中每一戶饑民,今日都能領到一鬥米!”
“張榜安民!趙氏一族,隻懲首惡趙天雄,依法論罪。其餘族人,交出所有不法侵占之田產,可既往不咎。若有頑抗或藏匿者,與趙天雄同罪!”
“凡被趙家侵占之田畝,立刻清查登記,全部分發給無地、少地的農戶!以戶為單位,按人頭均分!”
三道命令,如三記重錘,雷厲風行,砸碎了雲安舊有的秩序,也砸開了百姓心中希望的閘門。
當第一車裝滿白花花大米的糧車從趙家那深宅大院裡被推出來時,整個雲安城都沸騰了。百姓們擁擠著,看著那一袋袋曾被他們視為奢望的糧食,許多人當場就跪在地上,朝著縣衙的方向嚎啕大哭。
“蒼天有眼啊!”
“是活路,殿下給我們指出了一條活路!”
一名白發蒼蒼的老嫗,顫抖著從士兵手中接過一小袋米,緊緊抱在懷裡,渾濁的老淚止不住地往下流。她對著士兵,對著縣衙的方向,一遍又一遍地磕頭,嘴裡喃喃著:“好人,好人呐……”
這不僅僅是糧食,這是活下去的尊嚴。
新政的推行緊隨其後。朱平安將在景昌縣大獲成功的“以工代賑”與“工分製”原封不動地搬了過來。
一時間,整個雲安縣都動了起來。修複水利,開墾荒地,修建道路……無數的百姓放下了茫然,拿起了工具。他們驚奇地發現,隻要肯出力氣,就真的能換來熱騰騰的飯菜,甚至是嶄新的布匹和珍貴的鹽巴。汗水,第一次變得如此有價值。
縣衙後堂,燈火通明。
蕭何與荀彧兩人麵前的案牘堆積如山。蕭何負責統管兩縣的經濟民生,大到錢糧調度,小到一處水渠的預算,他都算得清清楚楚。而荀彧則負責官吏的甄彆、考核與製度的建設,他正拿著一份名單,用朱筆在上麵勾勾畫畫,將那些屍位素餐的舊官吏一一罷黜,再從有才乾的年輕人中選拔賢能。
“文若,你看這份景昌、雲安兩縣商路互通的計劃如何?”蕭何揉著發酸的眼睛,將一份寫滿蠅頭小楷的文書推了過去。
荀彧頭也不抬,一邊審閱著一份官員的考核表,一邊道:“計劃甚好,但執行之人需得力。雲安縣舊吏貪腐成性,不堪大用,需從景昌調派人手,或就地提拔新人。”
“我也是這麼想的,可人手實在是不夠啊。”蕭何苦笑,“我恨不得把自己劈成八瓣來用。”
荀彧終於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嘴角難得地勾起一抹弧度,然後默默地將另一疊更高的文書推到了蕭何麵前:“何功曹辛苦,這是明日需要批複的預算。”
蕭何:“……”
兩位頂尖內政人才的無縫配合,讓兩縣的整合工作雖然繁瑣,卻進行得井井有條,效率高得驚人。
而這一切,都化作了最直接的回報,反饋給了朱平安。
他的腦海中,係統界麵上代表信仰值的數字,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跳動著,像是一條奔騰不息的河流。
【來自雲安縣百姓的真誠感激,信仰值+10】
【來自農戶張三的崇拜,信仰值+5】
【開倉放糧,萬民稱頌,信仰值+3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