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雲城內,造紙坊和印書局的工地上熱火朝天。
蔡倫帶著一群工匠,夜以繼日地調試著設備,空氣中彌漫著新紙特有的草木清香。每一天,都有成百上千張潔白的“景雲紙”被生產出來,堆積如山,震撼著每一個見到它們的人。
這股欣欣向榮的氣氛,卻被一則突如其來的消息打破了。
“主公,鴻煊王朝的使團,已經到了城外。”
陸柄的身影出現在書房,他的表情帶著一絲凝重。
朱平安放下手中的一份農學手冊初稿,這份手冊正是準備用新紙大量印刷,分發給治下農戶的。
“哦?趙景曜這麼快就坐不住了?”朱平安的語氣很平靜,仿佛在談論天氣。
“來者不善。”陸柄遞上一份情報,“為首的使者,是趙景曜的心腹,新任的禮部侍郎,季睿。此人在鴻煊以言辭犀利、態度強硬著稱,是個出了名的滾刀肉。”
蕭何在一旁補充道:“此人出身寒門,全靠攀附趙景曜上位,對其忠心耿耿,行事必然會不遺餘力地維護其主子的利益,恐怕會異常驕橫。”
果不其然,季睿的下馬威來得又快又猛。
使團被安排在城中最好的驛館,季睿卻百般挑剔。嫌茶水不夠熱,嫌被褥不夠軟,嫌房間不夠敞亮。他背著手,在驛館庭院裡來回踱步,下巴抬得老高,完全是一副上國天使巡視蠻夷之地的姿態。
負責接待的官員被他折騰得滿頭大汗,卻不敢有絲毫怨言,隻能將情況原原本本地報回王府。
“讓他鬨。”朱平安聽完彙報,隻說了三個字。
他越是張狂,就說明趙景曜的心裡越是沒底。
第二日,王府正殿。
朱平安高坐主位,左側是蕭何、荀彧、賈詡等一眾文臣,右側是戚繼光、典韋、許褚等武將。
氣氛莊嚴肅穆。
鴻煊使者季睿,在一眾侍衛的簇擁下,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他隻是對著朱平安的方向拱了拱手,便算是行了禮,態度之傲慢,讓在場的景雲官員無不皺眉。
“瑞王殿下,彆來無恙?”季睿開口,聲音尖銳,“我家監國殿下,對殿下可是‘甚是掛念’啊。”
他特意加重了“甚是掛念”四個字,其中的威脅與嘲諷之意,毫不掩飾。
朱平安麵無表情:“有勞監國殿下掛心。不知季侍郎此來,所為何事?”
“何事?”季睿冷笑一聲,從袖中抽出一份“供狀”,啪地一聲甩在地上。“瑞王殿下莫不是忘了,自己做過的好事?”
他提高了音量,厲聲指責:“你勾結我朝叛逆趙景陽,意圖顛覆我鴻煊政權,乾涉我朝內政!樁樁件件,證據確鑿,你還有何話可說!”
此言一出,滿堂嘩然。
戚繼光“噌”地一聲站了起來,虎目圓瞪,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放肆!區區使臣,也敢在王府咆哮!”
季睿瞥了他一眼,滿臉不屑:“怎麼?被我說中了,惱羞成怒,想殺人滅口嗎?我季睿今日既然敢來,就沒怕過死!你們泰昌的皇子,就是這般沒有氣度的嗎?”
“你!”戚繼光氣得發抖。
“坐下。”朱平安淡淡地開口,製止了戚繼光。
季睿見狀,愈發得意,他清了清嗓子,伸出三根手指,用一種施舍般的口吻說道:“我家監國殿下寬宏大量,願意給瑞王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隻要你答應三個條件,此事便可揭過。”
“第一,立刻歸還當初用陰謀詭計‘敲詐’我朝的五十萬兩白銀,以及那三座城池的布防圖!”
“第二,賠償我鴻煊因你插手內亂而造成的一切損失,不多,也就白銀三百萬兩!”
“第三,瑞王殿下需親自寫下降表,昭告天下,向我鴻煊,向我家監國殿下,賠禮謝罪!”
轟!
季睿的話,如同一塊巨石砸入平靜的湖麵,激起滔天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