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丞相府這個硬骨頭,接下來“罪臣贖買司”的工作順利了許多。
那些排在後麵的世家管事們,一個個都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再也不敢耍什麼花樣。蕭何報出價格,他們要麼哭天搶地地當場湊錢,要麼就麵如死灰地回去變賣家產。
整個京城,都籠罩在一股詭異的氣氛中。
平日裡高高在上的世家府邸,這幾日都是大門緊閉。但從裡麵,卻時不時傳出變賣古董、地契、甚至是丫鬟仆役的消息。
一場財富的大轉移,正在以一種近乎搶劫的方式,轟轟烈烈地進行著。
而這場搶劫的主導者,朱平安,此刻卻悠閒地在王府裡,聽著蕭何的每日例行彙報。
“主公,今日共計收到贖金三百二十萬兩白銀,田契七萬畝,京城內外商鋪六十餘間。”蕭何的臉上,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意,“按照這個速度,不出十日,便可將王安康貪墨的八百三十萬兩虧空,全部補齊。而且,還綽綽有餘。”
“嗯,辛苦蕭先生了。”我點了點頭,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
這才幾天功夫,就有這麼多錢進賬了。這些世家,果然是一個比一個肥。過去真是小看他們了。
“不過……”蕭何話鋒一轉,眉頭又皺了起來,“今日,二皇子朱承煊的母妃,也就是貴妃娘娘,派人送來了一封信。”
“哦?”我來了興趣,“信上說了什麼?”
“信是寫給主公您的,言辭懇切,說二皇子隻是一時糊塗,受了大皇子的蠱惑,才犯下大錯。希望主公您念在兄弟情分上,能從輕發落。”蕭何將一封信遞了過來。
我接過來,打開一看。
信上的字跡娟秀,透著一股嬌弱之氣。通篇都是在哭訴,說她如何思念兒子,說朱承煊在牢裡如何受苦,最後,還隱晦地提到了我母親柳婉儀,說她們姐妹情深,希望我能看在母妃的麵子上,放朱承煊一馬。
我看完,忍不住冷笑起來。
打感情牌?還想把我娘也拉下水?
這個貴妃,倒是比我想的要聰明一點。知道直接求情沒用,就想用這種迂回的方式。
“主公,貴妃在宮中,聖眷正濃,她的話,在陛下麵前,還是有幾分分量的。”蕭何提醒道。
“我明白。”我把信隨手丟在桌上,“她這是想繞過‘贖買司’,直接從我這裡打開缺口。她以為,朱承承是皇子,身份不同,就可以例外?”
“天真!”
我心裡跟明鏡似的。這口子絕對不能開。一旦我為朱承煊破了例,那其他關在天牢裡的皇親國戚,是不是也都可以有樣學樣?到時候,我定下的規矩,豈不成了笑話?
“蕭先生,二皇子朱承煊的贖金,定了嗎?”我問道。
“按照賈詡先生的意見,皇子身份尊貴,贖金自然也要高一些。暫定為,白銀三百萬兩。”蕭何回答。
“太少了。”我搖了搖頭。
“嗯?”蕭何有些意外。
“我這位二哥,平日裡最是附庸風雅,喜歡收集古玩字畫。他府上的珍寶,比皇宮大內也差不了多少。而且,他母族陳家,乃是江南巨富,絲綢生意遍布天下。三百萬兩,對他們來說,不過是九牛一毛。”
我頓了頓,眼神變冷。
“告訴貴妃派來的人,就說本王已經看過了信,也十分同情她的遭遇。但是,國法無情。想要贖回二皇子,可以。”
“贖金,五百萬兩白銀。外加,陳家在江南所有絲綢生意的三成股份,收歸國有。”
“什麼?!”蕭何都吃了一驚,“主公,這個價格……陳家恐怕不會答應。這不隻是要錢,這是要挖他們的根啊!”
“不答應?”我笑了,“不答應,就讓朱承煊在天牢裡過一輩子吧。”
“我就是要讓他們知道,皇子的命,比普通人,要貴得多!他們享受了皇家的尊榮,在犯錯的時候,就要付出比普通人更慘痛的代價!”
“這件事,就這麼定了。誰來求情都沒用。”我揮了揮手,語氣不容置疑。
我就是要用朱承煊,來給所有人,尤其是那些還心存幻想的皇親國戚們,再上一課。
告訴他們,在我這裡,沒有身份之彆,隻有價碼高低!
蕭何看著我,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話咽了回去。他躬身行禮:“臣,遵命。”
他知道,我心意已定。
這件事,很快就在京城的高層圈子裡傳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