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龍盛會,以一種誰也沒想到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鴻煊的武勇,碎了。
昭明的文雅,塌了。
泰昌六皇子,瑞王朱平安,用兩場截然不同的“比試”,將新崛起的泰昌王朝,以一種無比強橫霸道的姿態,刻在了所有人的心上。
第二天清晨,天色剛蒙蒙亮,整個京城便已經從昨夜的亢奮中蘇醒,陷入一種詭異的氛圍。
各國使團,啟程回國。
瑞王府,議事廳內。
朱平安高坐主位,神色平靜地喝著茶。下方,蕭何、王猛、狄仁傑、賈詡等一眾心腹文臣,分列左右。
“啟稟主公,”蕭何率先站了出來,他那張一向沉穩的臉上,此刻也難掩喜色,“昨日盛會結束,我泰昌可以說是大獲全勝!無論是工商博覽會所得的巨額財富,還是文武二會所立下的無上威名,都遠超我等預期。”
他頓了頓,語氣更加激動:“現在城中百姓,無不傳頌主公威名!言談之間,儘是自豪之情。經此一役,我泰昌在五大王朝中的聲望,已然登頂!”
王猛也沉聲說道:“更重要的是,我們向永熙和青陽,清晰地展示了我們的實力與合作的誠意。從靖親王和顧臨淵離去時的態度來看,未來很長一段時間,我泰昌的外部環境,將會安穩許多。”
狄仁傑點了點頭,補充道:“經此一役,鴻煊的‘勇武’神話和昭明的‘文德’光環,都被主公親手打破。兩國國內,必然會因此產生動蕩。這對我們而言,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下官建議,應立刻增派錦衣衛密探,前往兩國,詳查其內部反應,為日後圖謀做準備。”
聽著心腹們的彙報和建議,朱平安緩緩放下茶杯。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甚至,比計劃的還要完美。
鴻煊趙景曜,昭明燕文昊,這兩個蠢貨,簡直就是送上門來的墊腳石,把自己抬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我心裡清楚得很,這次勝利,不僅僅是麵子上的。更重要的是,它為我爭取到了最寶貴的東西——時間。
永熙和青陽被暫時穩住,鴻煊和昭明元氣大傷,短時間內無力南顧。我就可以利用這段寶貴的和平時期,在景昌和雲安,安心地種田、練兵、發展科技。等到我的紅薯土豆鋪滿泰昌,等到我的新軍練成,等到我的水泥路通向四方……
到那時,就不是他們來不來找我麻煩的問題了。
而是我要不要去“拜訪”他們的問題。
“諸位所言,皆是老成謀國之言。”朱平安的聲音平穩有力,讓亢奮的眾人迅速冷靜下來,“蕭何,你負責將拍賣所得的銀兩,儘快轉化為糧食、鐵礦、藥材等戰略物資,送往景昌。王猛,你和荀彧繼續完善新政細則,準備向全國推廣。狄仁傑,情報工作絕不能鬆懈,我要知道他們每一個人,回到國內後,說了什麼,做了什麼。”
“遵命!”三人齊聲應道。
安排完這些,朱平安的目光,落在了從頭到尾一言不發,隻是眯著眼睛,仿佛快要睡著了的賈詡身上。
彆人都在慶祝勝利,隻有這個家夥,永遠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但朱平安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賈詡的腦子裡,想的東西就越是跟彆人不一樣。
“文和,”朱平安開口問道,“你似乎有彆的看法?”
賈詡被點到名,這才慢悠悠地睜開眼,那雙渾濁的眸子裡,閃過一絲誰也看不懂的精光。
他沒有直接回答,反而問了一個不相乾的問題:“主公,您說,一條被打斷了腿的瘋狗,在逃跑的路上,會做什麼?”
這個問題一出,蕭何等人都愣住了。
這是什麼意思?
蕭何想了想,試探著回答:“自然是……夾著尾巴,儘快逃回自己的狗窩裡,躲起來舔舐傷口?”
“錯了。”賈詡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它會變得比任何時候都更加凶狠,更加不計後果。它不敢再回頭找打斷它腿的人報複,但它會把所有的怨氣和痛苦,都發泄在路上遇到的,任何一個比它更弱小的活物身上。”
賈詡的聲音不大,卻讓整個議事廳的溫度,都仿佛降了幾分。
王猛和狄仁傑的臉色,瞬間就變了。他們都是聰明絕頂的人,立刻就明白了賈詡話裡的意思。
“文和是說……各國使團的歸途,會有危險?”狄仁傑的聲音變得凝重起來。
賈詡淡淡地說道:“我沒說。我隻是打個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