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煊王朝,都城,上京。
皇宮,紫宸殿。
鴻煊皇帝趙匡武,正焦躁地在大殿內來回踱步,金線繡成的龍袍下擺隨著他的步伐煩亂地擺動。
他那張素來威嚴的臉上,此刻布滿了陰雲。
自從大皇子趙景陽,率領三萬“黑狼騎”,以追捕三皇子趙景曜為名,浩浩蕩蕩地前往北方之後,他的心,就一直懸著。尤其是這幾天,從北方傳來的各種消息,真真假假,虛虛實實,讓他這個習慣了掌控一切的帝王,感到了久違的煩躁和不安。
他派出去的“天蠍”組織,也如同石沉大海,沒有半點回音。這種對局勢失去掌控的感覺,讓他寢食難安。
“報——!”
就在這時,一個太監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聲音尖利扭曲,充滿了驚恐:“陛下!不好了!北方八百裡加急!!”
趙匡武心中猛地一沉,一股濃重的不祥預感,瞬間攫住了他的心臟。
“快!呈上來!”他厲聲喝道,聲音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那太監哆哆嗦嗦地,將一個用火漆封口的竹筒,高高舉過頭頂。一名禁衛上前,取過竹筒,檢查無誤後,才快步呈送到趙匡武麵前。
趙匡武一把奪過竹筒,手指因為用力,骨節都有些發白。他顫抖著捏碎火漆,從裡麵倒出了一卷羊皮信。那信紙早已被暗紅色的血跡浸透,變得僵硬而冰冷,一股乾涸的血腥氣直衝鼻腔。
信封上,那熟悉的字跡讓他瞳孔猛地一縮。
是景陽!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兒子的字!
他迫不及待地展開了那封信。信上的內容斷斷續續,字跡潦草而扭曲,仿佛寫信之人在承受著世間最極致的痛苦。但每一個字,都像一柄燒紅的尖刀,狠狠地紮進了趙匡武的心裡。
“父皇……兒臣不孝……”
“兒臣……中了趙景曜的奸計!”
“他……他勾結昭明‘影衛’,設下陷阱……三萬‘黑狼騎’……全軍覆沒……”
“那忘川渡的守護者,根本就是昭明的高手!兒臣……不敵……被擒……”
“兒臣……有負父皇厚望……願來世,再報父皇……養育之恩……”
“父皇……定要為兒臣……為我三萬鴻煊將士……報此血海深仇!!”
“昭明……賊子!!”
信的末尾,還用鮮血,畫下了一個猙獰的,屬於昭明王朝“影衛”的徽記。
“噗——!”
當看到最後那幾個字時,趙匡武隻覺得喉頭一甜,一口滾燙的鮮血猛地噴了出來,將身前的龍案染得一片猩紅。
“景陽!我的兒啊!!”
趙匡武發出一聲如同受傷野獸般的悲鳴,身體劇烈地晃了晃,險些栽倒在地。
“陛下!陛下!”周圍的太監宮女嚇得魂飛魄散,連忙上前攙扶。
“滾開!”趙匡武一把推開眾人,雙目赤紅,狀若瘋魔。他的腦子裡一片空白,隻有那封血淋淋的信,和兒子那絕望的控訴,在反複回響。
死了?他最器重,最疼愛,寄予了最大希望的大兒子,就這麼死了?還有他那三萬精銳的“黑狼騎”,鴻煊王朝的驕傲,就這麼全軍覆沒了?
被那個他一向看不起的逆子趙景曜,和該死的昭明王朝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