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穀的風,帶著一絲肅殺的涼意,吹拂著每個人的衣角。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典韋、許褚等人,剛剛才從地底逃出生天,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便再次陷入了重圍之中。
他們的臉上,寫滿了驚愕與憤怒。
“他媽的!這是哪來的狗崽子?敢圍你家爺爺!”許褚脾氣最是火爆,將肩上扛著的李存孝小心翼翼地交給身旁的錦衣衛,握著大刀,就想衝上去。
“仲康,彆衝動!”朱平安抬手,製止了他。
他的臉色,已經恢複了平靜,隻是那雙深邃的眸子,比這山穀的寒風,還要冷冽幾分。
他掃視著周圍那些裝備精良,陣列森嚴的士卒,心中瞬間了然。
這不是普通的軍隊。
看他們盔甲上的製式,分明是京畿之地的禁軍!
再看那迎風招展的旗幟上,那個龍飛鳳舞的“王”字……
是了,是大哥的人馬。
大皇子,朱承澤!
好一招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自己費儘心機,闖入地宮,拚死拚活地解決了“天蠍”組織。
結果,他倒好,直接帶著大軍守在外麵,準備坐收漁翁之利!
真是我的好大哥啊!
“嗬嗬……”朱平安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主公,我們……”賈詡湊了過來,壓低了聲音,臉上滿是憂色,“我們被算計了,對方人太多,而且是以逸待勞,我們剛剛經曆大戰,人人帶傷,情況……非常不妙。”
確實不妙。
李存孝重傷昏迷,典韋、許褚、趙雲三人也都消耗巨大,身上帶傷。
錦衣衛和曹正淳雖然沒怎麼動手,但人數太少,在這種數萬人的軍陣麵前,根本翻不起什麼浪花。
至於西門吹雪……
朱平安看了一眼那個依舊白衣勝雪,仿佛對周圍的一切都漠不關心的身影。
他或許能殺很多人。
但想在萬軍之中,護著自己全身而退,恐怕也做不到。
這幾乎,是一個死局。
就在這時,對麵的軍陣緩緩分開,一騎快馬從陣中駛出。
馬上端坐的,並非朱平安想象中的大哥朱承澤,而是一個麵容陰鷙,留著山羊胡的中年文士。
此人朱平安認得,正是大皇子朱承澤麾下第一幕僚,有“毒狐”之稱的徐讚。
徐讚在距離朱平安等人約莫五十步的地方勒住了戰馬,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狼狽不堪的朱平安一行人,臉上露出了貓捉老鼠般的得意笑容。
“六殿下,彆來無恙啊?”徐讚的聲音尖細而又刺耳,“殿下真是好手段,連‘天蠍’組織這種藏於地下百年的毒瘤,都被您給連根拔起了,真是讓在下佩服,佩服啊!”
他嘴上說著佩服,但那語氣中的嘲諷和幸災樂禍,卻毫不掩飾。
朱平安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徐讚,我大哥呢?怎麼?他不敢來見我,就派了你這麼一條狗出來吠?”
徐讚的臉色猛地一僵,眼中閃過一絲怨毒。
“六殿下,死到臨頭,嘴巴還是這麼硬。”徐讚冷笑一聲,“大殿下日理萬機,哪有功夫來見你?再說了,對付您,還用不著大殿下親自動手。”
他環顧四周,仿佛在欣賞自己的傑作,慢條斯理地說道:“六殿下,你也看到了,這天羅地網,你插翅難飛。不過呢,我家殿下仁慈,念在兄弟一場,願意給您一個體麵的死法。”
“哦?說來聽聽。”朱平安仿佛來了興趣。
“很簡單。”徐讚伸出了一根手指,“您,自裁於此。你麾下的這些爪牙,可以留個全屍。怎麼樣?我家殿下,夠意思吧?”
“哈哈哈哈!”
徐讚話音剛落,許褚就忍不住狂笑起來,笑聲中充滿了不屑和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