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賀府新娘7_在無限流手握聖母劇本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56章 賀府新娘7(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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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卻驅不散賀府廊廡間固有的陰翳。祁淮之由翠柳攙扶著,跟在其他姑娘身後,從壓抑的正廳中退出。

他的世界本該是純粹的黑,一如過去無數個日夜,是他拒絕麵對失去祁熙年之痛的堡壘。

然而,賀蘭霄臨彆時那句看似隨意的“景致”,卻像一枚淬毒的楔子,精準無比地撬開了他心靈堡壘最脆弱的一道縫隙。

不是渴望,是入侵!

一股蠻橫的力量強行灌注進來,眼前的黑暗如同被暴力撕開的綢緞,發出無聲的哀鳴。光、色、形……混亂地衝擊著他的感知,最終強行拚湊出一個他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

然後,他“看”到了。

就在不遠處,廊柱投下的陰影邊緣,賀蘭霄並未隨老夫人立刻離去。他負手而立,月白袍角被穿堂風輕輕拂動。

當祁淮之的目光,被迫聚焦在那張臉上時——時間仿佛驟然凝固,隨即是靈魂被撕裂的劇痛!

那是……他自己的臉。

不,更確切地說,是他與祁熙年——那朵水仙之花的另一麵——所共同擁有的麵容。熟悉的眉骨輪廓,熟悉的眼眸形狀,甚至連那微抿的、帶著若有若無弧度的唇線,都與他記憶中的“自我”和“摯愛”完美重合。

可那雙眼睛裡的神采,卻是徹骨的冰冷。是審視,是玩味,是一種將他所有反應都儘收眼底的、居高臨下的了然。

那不是祁熙年看他時溫暖狡黠的目光,也不是他自己在鏡中看到的、帶著對世界的不屑的誌得意滿。

是賀蘭霄。

為什麼……為什麼他看到的,會是這張臉?!

認知的根基在發出碎裂的聲響。他最深的自我認同,他與祁熙年之間唯一的、不容玷汙的聯結,此刻竟與必須對抗的敵人猙獰地重疊在一起!

賀蘭霄似乎敏銳地捕捉到了他瞬間的僵硬與那幾乎無法抑製的靈魂戰栗。那張屬於“他們”的臉上,笑意加深了,帶著一種近乎殘忍的愉悅。

他甚至抬起手,用指尖極其自然地拂過自己的下頜——一個祁淮之思考時,或是祁熙年調侃他時,都會無意識做出的小動作。

這個獨屬於“他們”之間的、隱秘的習慣性動作,被敵人如此嫻熟地用了出來。

“呃……”

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如同窒息般的抽氣從祁淮之喉間艱難擠出。他猛地垂下頭,全身肌肉繃緊如鐵,用儘全部意誌力才沒有當場失態。他強行切斷了那被汙染的視覺連接,如同親手關上地獄的大門,世界重新沉入保護性的黑暗。

但那份驚悚的認知,已如附骨之疽,深深烙印在他的感知裡。汙染,不可逆。他現在能“看見”了,可每一次“看見”賀蘭霄,都是一次對自我的褻瀆,對逝去愛人的背叛,一場無聲的精神淩遲。

而就在他獨自承受這認知酷刑的同時,周圍的聲音,如同隔著一層汙濁的水膜,模糊又清晰地湧入他耳中。

是其他幾位姑娘,她們似乎還沉浸在方才的會麵中,未能立刻離去。

瓊兒的聲音最先響起,尖銳而激動,充滿了毫不掩飾的癡迷,幾乎是在尖叫:“你們看到了嗎?大公子方才對我笑了!他定是覺得我今日這身打扮最是俏麗!哎呀,他那身月白袍子,襯得他真真是畫裡走出來的仙人,豐神俊朗,世間再無其二!”她嘰嘰喳喳,每一個字都像沾著蜜糖的針,紮在祁淮之剛剛受創的神經上。

緊接著,是海棠的聲音,少了平日的急躁,多了幾分夢囈般的飄忽,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沉醉:“他……他說話的聲音真好聽,像泉水敲擊玉石……還、還那般體貼人,問我是否習慣府中生活……我、我從未聽過這般溫柔的聲音……”

連一向表現得最為冷靜精明的芙蓉,此刻語調也柔和了許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向往與理性包裝下的認同:“大公子不僅品貌非凡,言談舉止更是優雅得體,蘊藉風流,不愧是賀府嫡子,氣度天成……與他交談,如沐春風。”

甚至辛夷,那個最為善良、此刻本應更關注朝顏狀態的姑娘,也輕聲附和了一句,語氣帶著真誠的感慨:“是啊,大公子待人溫和,沒有半點架子,見朝顏妹妹不適還出言關懷,真是……難得的心善之人。”

她們的話語,交織成一張名為“愛慕”的、彌漫著粉色迷霧的網,將他緊緊包裹。她們看到的,是溫柔、俊美、高貴的完美公子,是絕望困境中仿佛唯一的慰藉與希望。

隻有他,“看”到了那張屬於自己和逝去愛人的臉,以及其下冰冷殘酷、以玩弄人心為樂的本質。

這極致的反差,讓祁淮之胃裡一陣翻湧,惡心得幾乎要作嘔。他緊緊攥著翠柳的手臂,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表麵上卻隻能死死維持著失明者的茫然與沉默,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黑暗世界裡,對周圍的“少女懷春”無知無覺,更對那張引發他內心海嘯的臉毫無反應。

他必須裝瞎。

不僅是為了隱瞞自己能“看見”這驚悚事實,更是為了掩蓋此刻他眼中幾乎要溢出來的、與周圍狂熱氛圍格格不入的驚悸、冰冷與近乎實質的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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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不能讓任何人,尤其是這些已被不同程度汙染的玩家察覺到異常。如果她們知道“大公子一句話就能讓瞎子複明”,甚至讓他看到“神跡”,那賀蘭霄在她們心中將不再是候選夫君,而是近乎於信仰般的存在,會引發何等失控的狂熱?他將徹底失去任何引導她們、阻止她們滑向迷失的可能。

“菡萏姐姐,你怎麼不說話?可是身體不適?”辛夷注意到他過分的沉默和略顯蒼白的臉色,關切地詢問道。

祁淮之強行壓下喉嚨口的腥甜感,微微側首朝向聲音來源,扯出一個極其微弱的、符合他此刻“人設”的疲憊笑容,聲音輕緩:“無妨,隻是……方才廳內氣氛凝滯,有些氣悶,歇息片刻便好。”

他完美地扮演了一個因殘疾而敏感、因初次麵對高位者而緊張不安的柔弱女子。作為玩家明明應該發覺異常——一個高級玩家怎麼可能因為屋子不透氣就成這副樣子?

可是他們忽視了。

在一片對賀蘭霄不絕於耳的讚美聲中,他像個孤獨的異類,背負著視覺的詛咒,在能“看見”的每一刻都可能遭受酷刑的威脅下,獨自咀嚼著那份無人能懂的、源自自我認知被根本性扭曲的巨大痛苦與惡心。

這份清醒的、無人可訴的絕望,比那純粹的、安全的黑暗,更加令人窒息。他站在人群之中,卻仿佛置身於荒蕪的孤島,唯一的伴侶,是那個頂著他與愛人麵容的、冰冷的敵人倒影。

周遭對賀蘭霄的讚美仍在此起彼伏,尤其是瓊兒,幾乎要將大公子誇成天上地下絕無僅有的謫仙。

祁淮之強忍著腦海中那張屬於“自己”的、帶著冰冷笑意的臉所帶來的陣陣惡寒,知道必須立刻打斷這危險的氛圍。任由這種集體性的癡迷發酵,隻會讓認知汙染加深,讓所有人更快地迷失。

他輕輕吸了一口氣,借著辛夷方才的關切,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恰到好處的、引人注意的虛弱與憂慮,打斷了瓊兒興高采烈的描述:

“瓊兒妹妹聲音清脆,聽著便讓人歡喜。”他先是輕輕讚了一句,隨即話鋒微妙一轉,語氣帶上了些許沉重,“隻是……不知為何,我這心裡,總有些惴惴不安。”

他空茫的“目光”仿佛沒有焦點地掃過眾人方向,成功吸引了她們的注意。

“許是我目不能視,對旁的就格外敏感些。”他微微蹙眉,聲音壓得更低,帶著一種分享秘密般的姿態。

“方才在廳上,除了大公子的溫和……我似乎還隱約感覺到,這府邸深處,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滯澀’之感,沉甸甸的,壓得人有些透不過氣。”

他沒有提及任何具體的人,隻描述了一種模糊的“感覺”,這與他“半仙”的敏感人設相符,也成功地將眾人的思緒從賀蘭霄的個人魅力上,引向了籠罩整個賀府的、無形的壓抑感。

果然,他這話一出,海棠臉上的迷醉之色褪去幾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點醒的警惕,她下意識地環顧了一下四周寂靜的回廊。芙蓉也收斂了神色,若有所思地看向祁淮之,顯然聽懂了他話中的暗示。連葦綃都幾不可察地朝他這邊偏了偏頭。

瓊兒卻不以為然,嘟囔道:“菡萏姐姐你就是想太多啦!賀府這樣的高門大戶,規矩重些,氣勢威嚴些,不是很正常嘛!有大公子在,有什麼好怕的!”

祁淮之沒有與她爭辯,隻是輕輕歎了口氣,語氣帶著一種悲天憫人的無奈:“或許吧。隻是我等初來乍到,凡事謹慎些總是好的。畢竟……這府邸深深,我等皆是浮萍,需得互相扶持,才能尋得一處安穩。”

他這番話,看似感慨,實則再次強調了她們“外來者”的身份和處境的不確定性,不動聲色地加固著那層“玩家”認知的壁壘。

就在這時,一直沉默寡言、臉色蒼白的朝顏忽然極輕地咳嗽了幾聲,聲音細弱地說:“我……我有些頭暈,想回去歇息了。”

這恰好給了祁淮之一個完美的契機。

他立刻順勢說道:“朝顏妹妹身子不適,確實該好生休息。我等也莫要在此久聚,免得惹人注目。”他微微側首,仿佛在感知眾人的方位,用一種既清晰又不會引起遠處嬤嬤注意的音量,快速而清晰地說道:

“聽聞西邊小花園的菊花開得正好,顏色……想必是極絢爛的。若是諸位姐妹有雅興,半個時辰後,不妨一同去‘賞玩’一番,也好驅散這心中的沉悶。”

“西邊小花園”、“半個時辰後”、“賞玩”。關鍵詞清晰地傳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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