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賀老爺!是他貪圖我的本事,強娶我過門,卻隻是讓我替他做些見不得光的臟事,替他鎮壓這府裡的怨氣,幫他奪取氣運……”
“府裡這些傀儡,這些邪術,都是他們逼我的!我也是被逼無奈啊仙師!求您看在我也是受害者的份上,救救我!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她聲嘶力竭地哭訴著,將自己描繪成一個被迫卷入旋渦的可憐人。
然而,祁淮之隻是靜靜地看著她,那雙原本空洞的眸子,此刻卻清澈、冰冷,如同浸透了寒泉的黑色寶石,清晰地倒映出賀老夫人扭曲求饒的醜態。
——
就在一個時辰前,驅邪大典即將開始,祁淮之獨自立於清芷院靜室之內。他知道,接下來的戰鬥,不容有失。而他最大的破綻,就是那雙被賀蘭霄汙染、會把賀蘭霄看做祁熙年的眼睛。
他走到銅鏡前——雖然他能看見鏡中的那張臉,但想起的卻是祁熙年死去時的滿臉鮮血。
他,或者說他們,已經死過一次了,所以絕對不能放過這麼大的威脅。
腦海中,那張屬於熙年同時也是他自己的臉龐忽然掛起了悲憫而溫柔的微笑,怎麼也無法回到當初的溫和又驕傲的模樣。
【熙年……】他在心中默念,心臟如同被無數細針反複穿刺,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知道,隻要他願意,他可以一直沉浸在這虛假的幻象中,假裝熙年還在,假裝那雙眼睛帶來的不是褻瀆而是慰藉。
但他不能。接下來的戰鬥,需要絕對的清醒。任何一絲認知的偏差,都可能萬劫不複。
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胸腔裡所有的空氣連同那無儘的痛苦一起擠壓出去。他抬起手,指尖凝聚起微弱卻鋒利如刀的精神力——那是瑞翠絲得以吞噬偽人世界給他的回禮。
隻是那抹精神力不是指向外界,而是狠狠地刺向自己的腦海!刺向那固化了扭曲認知的核心!
“嗯——!”祁淮之嗓子裡溢出一聲悶哼,難以形容的劇痛瞬間席卷了他的靈魂!那不僅僅是精神層麵的痛苦,更是強行剝離一份深入骨髓的執念所帶來的、近乎自我毀滅的酷刑!
他“看”到,腦海中那張屬於熙年的臉,笑容凝固了,然後如同破碎的鏡麵般,開始出現裂痕。裂痕蔓延,那張臉開始扭曲、剝落……
【哥……】一個微弱而熟悉的聲音,仿佛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帶著不舍與釋然。
祁淮之渾身劇震,淚水不受控製地湧出眼眶,但他沒有停止,反而更加瘋狂地催動精神力,此刻的他就如同一位殘忍的外科醫生,親手剜去腐肉!
“哢嚓——!”
仿佛有什麼東西徹底碎了。
腦海中那張臉,徹底消散,化為無數光點,最終歸於虛無的黑暗。
與此同時,一股前所未有的、撕裂般的劇痛從雙眼傳來!他悶哼一聲,下意識地捂住了眼睛。溫熱的液體順著指縫滲出,帶著在無限流世間聞習慣了的腥甜,是血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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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再次緩緩放下手,顫抖著睜開雙眼時……
黑暗。
依舊是永恒的、熟悉的黑暗。
不……不對。
濃稠的黑暗已經褪去,血淚給祁淮之的眼睛蒙上了一層膜,麵前的一切都像是罩著一層紅紗,但是……確實已經看見了。
他的眼睛真正複明了。
祁淮之強行破除了賀蘭霄施加的、最惡毒的認知扭曲!他不再通過賀蘭霄製造的濾鏡去看這個世界。
在徹底的接受了祁熙年死亡的事實之後,以精神力抹除了自我保護機製,自此,祁淮之的眼睛終於能再次看見了。
他付出的代價是巨大的,靈魂層麵的創傷與雙眼的劇痛無時無刻不在折磨著他。但他成功了。他親手埋葬了最後的幻象,以最決絕的姿態,直麵這個沒有熙年的、殘酷的世界。
回憶如潮水般退去。祁淮之感受著雙眼傳來的、如同被火焰灼燒般的真實痛楚,看著賀老夫人那拙劣的表演,他忽然輕輕地、甚至帶著一絲詭異的平靜,眨了眨眼。
那動作,帶著一種洞悉一切後的冰冷與嘲弄。
他開口,聲音不高,卻像一把冰冷的銼刀,狠狠刮過賀老夫人的耳膜:
“你的苦衷?你的被迫無奈?”
他微微偏頭,那雙失去了幻象支撐、隻剩下無儘黑暗與真實痛楚的眼睛仿佛能穿透虛空,看到賀老夫人內心深處最肮臟的算計。
“這些,與我何乾?”
他的語氣平淡得令人心寒。
“就憑你兒子……”
他頓了頓,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裡撈出來,帶著凜冽的殺意。
“敢用我的臉。”
“他就該死。”
“而你——”祁淮之抬起手,指向臉色瞬間慘白如鬼的賀老夫人,對步步緊逼的白芷屍煞,發出了最後的指令,
“也該去陪他了。”
“白芷,動手。”
了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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