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著一件碎花圍裙,頭發挽成一個髻,幾縷碎發貼在汗濕的額角。
一見到姐姐,蔣棗棗的眼睛瞬間就濕了。
“姐……”
她低聲喚道。
蔣瑤默默側身,讓出一條通道。
“進來吧。”
在大麥冰冷的注視下,蔣棗棗低著頭,緩慢地走進了屋子。
快到夏天了,京市的天氣早就衝上了三十度。
再加上住的是頂樓,整個房間像個蒸籠,悶得人喘不過氣。
“坐吧。”
蔣瑤搬了把木椅子過來,自己則轉身進了廚房。
十分鐘後,她端著菜從廚房走出來。
“大麥,去盛飯。”
蔣瑤抬頭對兒子說道。
“媽……”
大麥目光在蔣棗棗和母親之間來回掃視,眼神中充滿抗拒。
“先吃飯。”
蔣瑤再次打斷了他。
“等孩子上學了,再說彆的。”
蔣棗棗沒怎麼動筷子。
她看著大麥,又看看小麥,幾次張嘴,最終又閉上。
直到大麥帶著小麥準備出門上學前,蔣瑤才終於交代了一句。
“路上小心,放學早點回來。”
等重新坐下來,蔣棗棗才有機會仔細看姐姐一眼。
才六年啊。
可眼前的蔣瑤,仿佛老了十幾歲。
她鼻子猛地一酸,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嘩地掉了下來。
“姐!”
從前隻要妹妹一哭,蔣瑤總會第一時間摟住她,替她擦掉眼淚。
可這一次,她隻是冷著臉,坐在對麵,一字一頓地問。
“六年了,你還回來乾嘛?嫌我日子過得不夠難嗎?”
蔣棗棗早就猜到姐姐不會輕易原諒她。
她低下頭,手指不自覺地絞緊了衣角。
“對不起。”
“你沒做錯什麼。”
蔣瑤望著窗外,聲音平靜。
“我今天這樣,都是命。你要是就是為了說這句話來的,那大可不必。”
“我下午還要去上班。”
她收回目光,抬手看了看腕表,語氣冷了幾分。
“你走吧。”
蔣棗棗沒多爭辯。
她默默從包裡掏出一個信封,輕輕放在桌上。
可下一秒,那信封就被蔣瑤一把抓起,塞回了她的包裡。
“你是來可憐我嗎?”
蔣瑤突然冷笑了一聲。
“你以為我現在缺錢?缺你這點施舍?”
“趕緊走!”
她聲音拔高,帶著怒意和委屈。
蔣瑤突然翻臉,讓蔣棗棗嚇得愣在原地。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肩膀已經被用力一推,整個人踉蹌著往後退了幾步。
緊接著,門“砰”地一聲狠狠關上。
蔣瑤靠在門後,緩緩滑坐在地。
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
妹妹終究是妹妹啊。
血濃於水這個詞,嘴上可以否認,心裡卻騙不了自己。
她剛才那樣對她,是因為前幾天看見了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