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時差點沒忍住,現在回想起來,那笑意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悄悄滋生的。
旁邊正哼歌的蔣棗棗也忽然停下,轉過頭,挑眉看他。
“阿慕,剛才你認為我唱得難聽?在笑話我?”
她一邊說著,一邊歪頭打量他。
楚慕麟趕緊把笑憋回去。
“我不是笑你。”
他輕輕搖頭,目光避開她。
“那你笑啥?”
蔣棗棗不依不饒。
她往前湊了半步,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
“你總不能無緣無故就笑吧?說,是不是我哪裡好笑了?”
他想了半天,才說:“想起件挺逗的事。”
其實他腦子裡一片空白,根本沒想什麼特彆的事。
他順了口氣,努力讓表情看起來自然些。
“啥事呀?爸爸,可以讓你笑的事情肯定特好玩!快說快說!”
楚冬鄴拍著手,蹦得老高。
他繞到楚慕麟麵前,仰著頭,等著答案。
一家人出去玩,還是頭一回。
他們並肩走著,誰都沒有走在最前麵,也沒有人落在最後。
楚冬鄴心裡美滋滋的。
楚慕麟其實還沒想好怎麼編,瞥了眼蔣棗棗,隨口答。
“昨天看見個女人,把咖啡潑了男人一臉。”
這話出口時,他自己都沒覺得有什麼問題。
可說完,他察覺到蔣棗棗的動作頓了一下。
蔣棗棗心裡“咯噔”一下。
她正要邁步的手停在半空,整個人僵了一瞬。
昨天?
她腦中閃過那個畫麵。
蔣棗棗猛地扭頭看向楚慕麟,眼神裡滿是震驚。
他怎麼會知道?
她昨晚翻來覆去睡不著,生怕他知道了生氣,結果這人居然一句不吭?
可楚冬鄴一臉懵。
“爸爸,這有啥好笑的?你以前不是總說不能欺負人嗎?怎麼現在還笑上了?”
孩子皺著眉頭,滿臉困惑。
在他心中,父親一直是講道理、守規矩的人。
怎麼今天反而為這種“欺負人”的行為笑了?
楚慕麟頓了頓。
“如果,潑咖啡的人,是你的媽媽呢?”
他的目光淡淡地落在蔣棗棗身上,嘴角又幾不可察地揚了一下。
蔣棗棗心一沉。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卻一直憋著不說,還故意在這兒等著她自投羅網。
這男人,知情不報,害她白擔一夜心。
沒想到楚冬鄴更直接。
“那要是媽媽乾的事都算好笑,她以前乾的那些,能把我笑到肚子破!”
他咧著嘴,笑得前仰後合。
“上次她把辣椒油當成護手霜塗在保安叔叔手上,那表情!笑死我了!”
蔣棗棗:……
她嘴角抽了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這小崽子說得,還真沒毛病。
她以前乾過的“壯舉”,確實比昨天刺激多了。
樁樁件件,拿出來都能編成一本《蔣棗棗作死實錄》。
車子開了快一個小時,才到城郊的遊樂園。
楚冬鄴一路嘰嘰喳喳,問這問那,連蔣棗棗都被他帶動得心情更亮了幾分。
一下車,蔣棗棗和楚冬鄴立馬歡呼起來,眼睛發亮。
“哇!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