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麟聽見了。
她喊的什麼，他根本沒聽清。
但他知道，她在叫他，哪怕隻是一個模糊的音節。
第二天早上。
蔣棗棗睜開眼，眼神清明了些，氣色比昨天好多了。
她想坐起來活動一下身體，卻感覺自己被楚慕麟牢牢抱著。
可她……
真的想上廁所。
她輕輕動了動手指，試圖掙開，可他手臂一緊，反而抱得更牢。
好在，楚慕麟睡得輕，稍微一動就醒了。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她臉色發急，立刻清醒了大半。
“怎麼了？哪裡疼？是不是傷口不舒服？要不要叫醫生？”
蔣棗棗心裡狂喊。
我想尿尿啊！
急死了！
可嘴上依舊發不出聲音。
手還被他抓著，她拚命朝衛生間那邊“嗯嗯”地哼。
“是這裡疼？還是這裡？”
他邊問邊伸手去摸她的胳膊。
她實在憋不住了，猛地一掙，抽出手，光著腳丫子跌跌撞撞地衝進衛生間。
楚慕麟愣在原地，半晌才反應過來。
哦，不是疼，是急。
“這丫頭……”
吃早餐的時候，他陪她慢慢吃。
護士送來了白粥、蒸蛋和一小碟切好的水果。
他一勺一勺地喂她。
手機響了，是公司打來的緊急會議通知。
他接完電話回來，輕聲說。
“有個急會，我得去公司一趟。大概兩個小時，不會太久。”
“忙完就來看你，彆亂想，我就在附近。”
蔣棗棗輕輕搖了搖頭，從衣兜裡掏出手機，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敲擊了幾下。
“你去吧，我讓小穎來陪我。”
“我忙完就來。你想吃什麼，隨時告訴王媽，讓她給你做，彆委屈自己。”
她怔怔地望著他。
從未見過他這般低眉順眼的模樣。
蔣棗棗臉頰悄悄泛起了紅暈，最終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醫生查完房後，輕輕帶上門走了出去。
病房裡恢複了安靜，蔣棗棗靠在寬大的床頭，手裡抱著平板。
快到中午時分，王媽端著餐盤推門進來。
她剛想說話，目光一偏，發現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太太，宋小姐來了，說想看看您。”
蔣棗棗正低頭看著平板，聞言手指微微一頓。
門被輕輕推開，宋窈走了進來，懷裡捧著一束白色滿天星。
“棗棗，你好點了嗎？現在感覺還好吧？聽說你受了驚嚇，我一知道就趕過來了。”
蔣棗棗沒有抬頭，隻是緩緩抬起右手，伸向房間另一側的沙發。
宋窈嘴角的笑微微僵住。
她心中冷笑。
我好心好意上門探望，你連一句謝謝都沒有，裝什麼清高？
擺什麼架子？
可她到底修養極好，麵上的笑意分毫不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