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頭,又喝了一口檸檬水。
昨夜的宿醉像被輕輕撫平了。
頭痛不再劇烈,惡心的感覺也漸漸退去。
但她還是好奇,顏安勳到底是怎麼把她送回來的?
更重要的是,楚慕麟也在現場,那兩人碰麵了沒有?
她拿起手機,撥給了閨蜜。
“小穎,醒了嗎……”
電話那頭,郭穎正……
一問才曉得,昨天那鍋辣得能把人掀翻,現在屁股火辣辣的。
原本以為隻是吃多了辣菜,結果腸胃反應劇烈,直腸也開始抗議。
她甚至連馬桶都不敢多坐,一挨上去就像坐在燒紅的鐵板上。
“小穎,昨晚你哥……是咋送我回家的?他和楚慕麟鬨起來沒?”
蔣棗棗靠在床頭,語氣裡滿是擔憂。
她知道顏安勳一向不喜歡楚慕麟。
如果兩人真的碰上了,場麵恐怕不會太平。
“嗯嗯嗯嗯~寶,我那晚喝得比你還猛,我哪兒知道咋弄的啊?”
郭穎說話斷斷續續,疼得話都說不利索。
“我腦子一片空白,最後記得的畫麵是我趴在酒吧門口吐,再睜眼就在家了。”
“那你哥人呢?”
蔣棗棗追問,心裡那根弦越繃越緊。
“我哥?在肛腸科蹲著呢,昨晚就送進去的,聽說要開瓢,就是屁股上挨一刀!”
蔣棗棗一聽,嗓子直接拔高。
“顏安勳進醫院了?嚴重嗎?”
“怕啥,死不了,就是得在床上躺個三五天,當幾天屁股皇帝。”
郭穎忍著痛笑了笑,語氣調侃中帶著心疼。
所謂“屁股皇帝”,不過是她們小時候玩鬨時編出來的詞。
指的是誰要是摔了屁股,就得躺著享受“帝王待遇”。
“完了,我這會兒也覺得下麵像炸了辣椒花,我可能也得去一趟。”
郭穎抽了口氣,語氣從玩笑轉為真實痛苦。
辣味殘留的灼燒感不僅沒減,反而愈演愈烈。
郭穎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通話結束得突然,隻剩下嘟嘟的忙音在耳邊回響。
蔣棗棗放下手機,眉頭緊鎖。
想著先衝個澡。
她需要清醒一下,也需要洗去一身酒氣和疲憊。
熱水淋下來的那一刻,蒸汽模糊了鏡子。
可她不知道,樓下站著的楚慕麟,一字不落全聽見了。
他本想上樓找她。
走到一半聽見她的聲音從房間裡傳出。
於是停在樓梯拐角,安靜地聽著,臉色一點點沉了下來。
洗完澡下樓,她還是不放心郭穎,轉身要出門。
“阿慕,我去找小穎,她今天肯定難受死了。”
剛要推門,手卻被他一把攥住。
他的掌心有些發燙。
“棗棗,我們得談談。”
她一愣,隨即怔住,眼神中閃過一絲錯愕。
轉過頭時,目光落在楚慕麟的側臉上。
楚慕麟很少主動提這種話。
“離婚協議還剩不到一個月。”
停頓片刻,他又緩緩開口。
“如果……你還想繼續這段婚姻,那就得認真規劃以後了。”
“郭穎還有彆的朋友。”
他繼續說道,語氣依舊冷靜。
“她也有爸有媽,有朋友,有生活。”
她聽出弦外之音。
你在為郭穎付出一切,那我呢?
我們的家呢?
她怔了許久,指尖微微發涼,才小聲地問出口:“阿慕……你該不會,是吃醋了吧?”
他沒有立刻回答,隻是淡淡地抬手,理了理襯衫的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