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楚先生,真好看。”
她低頭看著手腕上的蝴蝶,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其實這手鏈是葉輝偷偷提醒他的。
那天他在開會,手機震動了一下,是葉輝發來的照片和一句話。
“這拍品快落槌了,是不是和那條項鏈一個係列?你不買,我就當是送客戶了。”
設計師,正是當年做那條項鏈的大師。
低調隱居多年,作品極少流入市麵。
葉輝在拍賣行看到信息,趕緊發了條消息。
不然這木頭男人壓根想不起來買,更彆提什麼“紀念日”了。
楚慕麟低頭看她,聲音有點發虛。
“你喜歡就行。”
晚飯吃完,她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楚慕麟握緊她的手。
“累成這樣?”
“嗯。”
從下午開會到陪她選窗簾,再到突然掏出禮物。
這一連串下來,誰受得了?
但她沒說出口,隻是把臉埋進圍巾裡,遮住一絲笑意。
“回郭穎那,還是回家?”
“回家。”
她聲音輕輕的。
“你都回了,我還賴在她那兒,像話嗎?”
他輕笑出聲,喉結微微滾動。
“多謝楚太太體諒。”
她撇嘴,體諒?
她隻是怕郭穎出差回來,推門看見……
那場麵,比修羅場還刺激。
光是想象那個畫麵,她就覺得腦仁疼。
車裡放了首輕柔的歌,鋼琴前奏緩緩流淌。
沒多久,她腦袋一點一點。
楚慕麟不動聲色挪了挪身子,調整座椅角度,讓她靠在肩膀上,手臂輕輕護著她的後背。
他低頭看她熟睡的臉,睫毛安靜地覆在眼瞼上。
心裡一陣悶疼,像被什麼鈍器慢慢碾過。
這個女人,總是笑著扛下所有,卻從不說一句累。
早一點伸手,就不會讓這六年,白白荒廢了。
這六年,像被風吹散的沙。
握不住,留不下,隻能眼睜睜看著它們從指縫中悄然流逝。
如果當初他能再勇敢一點,或許她就不會獨自承受那麼多委屈。
可現在說這些已經太遲。
唯有將餘下的時光,一點點補回她的生命裡。
他指尖小心翼翼撥開她額前的碎發。
她睫毛微微顫了顫,睜開一條縫,看清是他,又閉上了。
那一瞬間的清醒隻持續了不到半秒。
意識還未完全浮出水麵,熟悉的氣息便讓她重新沉入了安心的睡眠。
車停在家門口時,她睡得正香。
手臂穿過她膝彎與背脊,她的身體軟軟地貼進他懷裡。
他低頭看了她一眼,確認她沒有被驚醒,才邁步走向家門。
腳下的石板路有些涼,可他的胸膛滾燙,足以替她隔絕所有寒意。
大概是他懷裡太暖了,她翻個身,四仰八叉攤成一個“大”字。
剛被放在床上時,她還乖巧地側躺著。
可沒過幾分鐘,便像隻撒歡的小貓般翻了個身。
被子被蹬到腳邊,一隻腳甚至露在了外頭。
她睡相毫無防備,嘴微微張著,偶爾還咂巴一下。
他站在床邊看了許久,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淩晨一點,她迷糊醒來。
房間黑漆漆的。
她光著腳,踩著涼地板,摸去書房。
她停下腳步,屏住呼吸,透過那條細縫,看見了書房裡的他。
“咚咚。”
他睜開眼,扶了扶眼鏡。